“你知道,减刑的权力握在我的手中吗?”金世程缓缓地说道:“若你不想脖子上挂着大刀,尸首分离的话,就必须好好回答我所询问的事情。”
金世程站在原地,目光锐利地凝视着叶情淮,然叶情淮却没有被他的话语威慑到,反而神态自若地说道:“这便也是我对朝廷失望的原因,我就是过于相信你们金家的人,才沦落至此境地。”
此言一出倒是让叶情淮一时间不知如何回话,他能够感受到叶情淮对朝廷似乎有很多不满的地方。眼见强势地质问并不能获取到自己想要的信息,金世程也尝试着换一种问法。
“抱歉,我并不知晓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方才所言你也不要见怪,只不过你方才说金家的人?你指的是我的父皇吗?不知我们何以得罪于你?”
叶情淮并非蠢人,他看到金世程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也知道是为了得到自己的信息而已,这样的人叶情淮混迹江湖如此之久,也见过不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一眼望穿。
叶情淮想要选择沉默不语,可金世程并不会给予他这种机会:“或许父皇所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做到。若你能够相信我的话,我便会尽力帮你,虽说我也是皇室中人,但可不一定全都听令于朝廷。”
金世程话语之间透露出一种诚恳和决心,他的眼睛直视叶情淮,试图建立起一种信任的桥梁。
叶情淮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金世程的话语中的真诚程度。最终,他缓缓开口:“这三言两语恐怕难以说明,不过如若我不用赴死,我也愿意将之告知。”
金世程听闻此言后也明白了叶情淮的想法,若他有一颗不怕死的心,那我们说再多也毫无作用,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牢牢抓住,那便能将其制服。
不过金世程倒是有一点感到奇怪,叶情淮似乎对自己没有几日前那般杀意,在这之前眼前的这人可是要取自己性命。恐怕此事的确如同他所说的那样,并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情况,里面可能掺杂了一些自己熟悉的人。
想到此处,金世程点了点头,说道:“这我金世程必将尽我所能,我们的会面.....不,没什么”
金世程欲言又止,他仔细一想,若是自己与叶情淮私下会面,风险极大,为了从他的口中知晓信息而掉进圈套是十分危险的,如果叶情淮骗他私下见面,自己只能找个理由拒绝。
思来想去,还是先把叶情淮送进刑天狱,这个做法更为稳健。
叶情淮也没有多问,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很快便接近皇宫大门,这一路上金世程想了很多关于闻子真尸首或者人的去向,想了关于父皇之死叶情淮如何出现在阳明殿之中,想了他刺杀自己的目的,刺杀父皇的目的,同样他也想了父皇与他此前究竟发生过什么,真的只是主仆之间的关系吗?为何他对我们金家有这般怨念。
而站在一旁的公仪右也没有打扰,因为他同样也在思索着自己的事情,这身后的人是一个杀掉自己孙子的人,这性质上与只是想要刺杀三皇子一事大相径庭,公仪常现在可是赤裸裸地躺在棺材上,若真如金世程所言放他一条生路,那恐怕难解族人之怒,自己的心情也难以平复。
这权力完全掌握在了金世程手中,就像是被握住了命脉,公仪右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作为族中的长老,族人的利益为首要思考方向,原本自己的家族就并非争权夺势之人,若非如此也不会定居于森林之内,研究毒术蛊术。
他再次回想起了在寿宴上自己与金世程的“表演”,这番下来定然是难以挣脱与金世程的联系,除非自己彻底撕破脸皮。但这样做可是要把族人放在了焦点上,稍有不慎有可能引来灭族的危机,自己先前也看到了葵水教与其交好的场景。
还是暂时先不要胡乱行动为好.....
他的目光在金世程和叶情淮之间徘徊,思索着如何在这个复杂的局势中找到一条出路。
而身后的叶情淮亦有自己的打算,他虽然不知道内力何时会恢复,但看公仪长老气定神闲丝毫不慌的神情,想必一时半会儿自己还需要当一个废人。而且有一个点很奇怪,这三皇子为了活抓自己,竟然亲自行动,他也开始回想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作出这般行为,不知他是否发现了自己与金世奕之间有过接触的事情,若是如此那实在是过于复杂了。
他脑海中骤然回想起了一些片段,头也开始没有此前那般疼痛。那是与金世奕在意阳殿相见的场景。但具体的谈话内容并不能完全记清,只能想到最后他跟自己谈了不久便达成了共识,最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杯百香茶,茶香沁人,但隐约能够感觉到与普通的百香茶有所不同。而自己在进入阳明殿之后,就双眼迷糊失去了意识,醒来之时便是在地牢三层处被牢牢拷紧,就像现在一样,四肢无法做出大幅度的动作,只能勉强走动。
叶情淮也仔细地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锁链,似有一点内力不断从锁链里面流入手中,自己能够感受到锁链迸发的微动,恐怕这也是葵水教的一些伎俩,若是自己使用内力挣破,必将被体内那股微动的内力相撞,从而导致内力反噬,伤及自身。叶情淮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而除此之外,他目前最为重要的任务便是找方法逃脱,他坚信自己若没有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能够逃出皇宫一次,也便能有第二次,只是选择的时机和方法不一样而已。
三人各自思索着自己的事情,最终却被一声轻呼唤醒。
“到了,诸位”公仪向明指了指树林不远处的皇宫大门,随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