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蓦然间扣上罪名的白丞相有些愕然,他怎么也没想到金世程会倒打一耙,反过来指控自己,而最令人可悲的是在安阳殿内竟然没有一个肯为自己说话。
白丞相知道自己是被逼上了尽头,他用心碎的余力甩开了关城伸出的右手,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白丞相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老臣自问一生为国为民,所作所为皆出于对辽安的忠诚。若因此番坚持也被质疑,那么今日之事,将成为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
随后他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从腰间取出早已准备好的赤色红奏折,看向身后,招手示意让乌总管过来。乌文耀身为太监总管,常年服侍于圣上,可如今在圣上离世之后,自己的权位可没有先前那般稳固,他快步走到白丞相身边,脸上带着一丝不安。
白丞相将手中的赤色红奏折递给乌文耀,目光坚定:“乌总管,你是圣上生前最信任的人之一,这奏折中记录了圣上的真正旨意,以及我与圣上关于太子人选的所有商议。请你在众人面前宣读,以正视听。”
乌文耀接过奏折,手微微颤抖,他知道这份奏折的重要性,也清楚宣读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他环视了一圈在场的官员,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展开奏折,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乌文耀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他详细地宣读了奏折中的内容,包括圣上对太子人选的指定,以及白丞相与圣上就此事的讨论和决策过程。
随着乌文耀的宣读,金世程的脸色愈发沉重了起来,他和众多官员一样,一字不差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内容,生怕错过任何一句重要的话。而朝堂上的官员们也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显然是对这奏折的内容进行议论。
当乌文耀最终说到太子的决定之时,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早晨的鸡鸣和铜锣鼓的响声也识趣地收起,时间也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太子之位,朕意已决,传位于二皇子金世奕。朕观其为人,性情温和,德才兼备,且深得民心,实为继承大统之不二人选。朕望其能继朕之志,继续为辽安带来繁荣与和平。”
乌文耀宣读完毕,大殿内一片寂静。官员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意外。金世程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他根据此前对白丞相的试探,虽然也会有想过父皇会选择了二皇子金世奕作以继位,可真正到了宣读的时候,难免在表情上会显露出一丝扭曲的波纹。
白丞相的脸上则露出了一丝释然,他对着乌文耀点了点头,示意他退下。随后,他转向金世程,语气平和而坚定:“三皇子殿下,您也听到了圣上的旨意。二皇子金世奕被选为太子,这是圣上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作为臣子,我们应当尊重并执行圣上生前的意愿。我之所以一直不愿意在此宣布此事,也正是看在您的脸面上,我一直以来我认为三皇子您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可圣上的决定我们所有人都不能够违背,这是圣旨,坚不可摧。”
丞相的话语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平淡,他也知道如今的“太子”还未知下落,这公布出来更是会引来朝中内乱,可事到如今,重压之下,他也不得不放弃坚守自己一贯的原则。真正的压力点还是在于金世程身上,若不是三皇子所给予的压力,恐怕白丞相面对朝中众臣,还是能够控制得住场面。
金世程闻言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制住内心的波动,对着白丞相拱了拱手:“丞相大人,是我失言了。既然这是父皇的决定,我自然无话可说。”
金世程的冷静以及服从让白丞相感到一丝惊奇,这与他先前的做派截然不同,丞相并不相信他就如此简单地让金世奕继位,在他看来,这可是金世程一直筹划的东西,就连金世安生前也能够知晓他的意图。
难道说是因为如今二皇子殿下失踪的缘故?所以他有把握控制的住局面?
正当白丞相在思索之余,赵明诚反倒在肃静中唱起了第一声:“丞相......方才可是听到您说,圣上在拟定了这一份奏折后再决定重新斟酌太子遴选一事,我们更想知道在这几日,圣上是否有过改变的主意?”
“赵大人,既然丞相都呈现如此说法,那圣上必然是另有它意,但我更想要表达的是,如今发生这般事情,凶手也是声上生前创下的青影卫组织里的人,这股势力停留在暗处,甚至无法公之于众,所以才会出现如此结果。”还没等到白雨伯回答,秦河再一次踏出一步,附和道。
“秦河!!你可是要造反?!!”金世程闻言后大声呵斥,一时间安阳殿内也是出现连绵不断的声音骤然响起。他没有想到改革派竟然如此胆大,敢在早朝众臣皆在之时说出这般言论。
他转眼看了看赵明城,发现赵明城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诧异,他似乎也没料到秦河会说出如此直白地阐述此事。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秦河继续说道:“若是一切都透明公开,我们群臣人多力达,必能为之解除困扰,很多时候,有能者居上,并不一定是要金家的人才能让辽安走向未来。”
秦河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改革的渴望,以及对当前局势的不满。他显然也没有听从“主子”的安排,就这么上演了一出变革的演说。金世程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很快又压制了下去。
秦河的话已经引起了一些官员的共鸣,在如此多意外发生的情况下,金世程也难以辨别出哪些是改革派的人,哪些是辽安的忠臣。这个时候任何过激的反应都可能对自己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