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淡下来,我们撤回了基地,各自回到房间准备睡觉。
我将苗刀解下来靠在墙角,无意间扫到了刀柄处的云雷纹。
还是很眼熟……
总感觉,我一定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东西。
不过宋南星说这把刀是我父母留给我的,眼熟也不会太奇怪。
毕竟除了很小的时候,父母还常在我的身边,大一些的时候我已经鲜少能见到他们,关于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
我甩了甩头,不再细想,今天脑子十分过载,再思考下去估计会神经衰弱吧。
我关上灯躺在床上,困意渐渐袭来。
……
耳边隐约传来了嘈杂的声音,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瓮声瓮气的听不真切,我试图睁开眼,但完全感觉不到力气的存在,我的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这感觉……就像是被包裹在什么地方。
“加把劲!就快出来了!”
我隐约听到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
“哎哎!看到头了!快!用点力!”
……
什么啊?我对目前的情况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不会又是出现什么幻境了吧……
如果是幻境的话,得想个办法醒过来才行。
我试着动动自己的身体,但感觉十分狭窄,我动不了。
耳边的嘈杂还在继续,我摸不准情况,但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正推着我往我头顶的方向走。
我无法对抗一股力量,只能顺着它一点一点往外挪动。
终于,眼前出现了一丝光亮,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耳边的嘈杂声忽然变得清晰许多。
“哎!出来了!出来了!”
与此同时,我听到一个虚弱的女声道:“快……给我看看。”
我感觉自己似乎被什么人抱起来,递到那女人的面前。
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几个医生模样的人,以及房间里的无形灯。
什么情况?
我有些紧张,想要打量一下周围的环境,但我一点力气也没有,无法转动我的脑袋。
“这孩子,怎么不哭啊?”
虚弱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感觉自己被倒着拎起来,有人使劲的抽着我的脚底板。
奇怪的是,我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这种经典的对话,再加上这经典的场景,即使没有经验,我也隐约猜到这是医院的产房内。
只不过,为什么我是婴儿视觉啊?
我不是应该在调查局睡觉吗?
调查局基地的防御系统很强,不太可能会是外面那异香进来,如果真的是异香的话,当初连江望都能让我醒过来,调查局里更不可能会没办法。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我的确是在做梦。
这时我又听到了旁边的人的声音。
“这孩子……”拎着我的医生欲言又止,似乎在斟酌应该怎样说下文。
与此同时,门外闯进来一个男人。
“老婆!你怎么样!”
那虚弱的女人声音又一次响起:“我没事……孩子……再让我看看她。”
我又一次被抱到那女人的身边,这一次,我看清了那女人的模样。
虽然和我印象中的样子比起来更加年轻一些,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妈妈。
旁边站着的男人是我父亲。
我母亲脸色苍白,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额头上,她看着我嘴唇有些微微颤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
她看着我一边摇头自言自语的不停说着。
我父亲看了我一眼,眼里忽然涌现出绝望和难过的神色。
旁边的医生叹了口气,对我父亲道:“现在产妇情绪不稳定,孩子的状况也需要进一步观察,请您先随我们来安顿好孩子。”
父亲将我从她的怀里抱出来,送到另外的房间
身后的产房中传来了我母亲绝望的叫声。
直到现在,我依旧一头雾水,我梦到的应该是我出生时的情形,可是为什么他们看到我是这样的神色?
而且就算这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事,但婴儿怎么会有记忆呢?
我父亲抱着我随着医生来到另一个全是保温箱的房间里,将我放在其中一个保温箱内,我看着他在册子上签了一堆字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开门离开。
“真是可怜啊,刚生下来就是个植物人。”
“是啊,不过这对小夫妻还年轻,以后还能再要。”
“哎……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喽。”
病房内的两名护士小声的讨论着。
???
植物人?我?什么情况?
我再次试图动动自己的身体,但是依旧没有一点反应……
只能徒劳的看着天花板。
如果这真的是我刚出生时发生过的事,我真的曾经是一个植物人婴儿的话,那我又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我完全不知道我小时候还有这一茬。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又一次被打开,一个护士模样的人来到放着我的保温箱面前,神色冰冷的打量着我。
那人带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脸,从眉眼来看,也不是熟悉的人。
紧接着,那人打开保温箱,随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人偶,放在我的旁边。
借着市内的光线,我打量了一下那支人偶,有些破旧,头部也是残缺的,我没来得及看仔细,那支人偶便被他放在我的头边,正好卡在视野盲区,我看不到。
随后,那护士将口罩往上拉了拉,快速离开了育婴房。
梦境到这里戛然而止。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早晨了。
我睁开眼几乎是立刻就从床上弹起来,四处打量房间。
依旧是我的宿舍,所有的一切都十分正常,角落里的苗刀依旧在那立着。
我有些犹豫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嘶,好痛……”
我坐在床上扶着脑袋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
“刚刚果然是梦啊。”
看了一眼时间,离训练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我顾不得洗漱,从床头柜里翻出一张废纸,用中性笔在上面画了一个人偶。
我的绘画技术并不怎么样,但也不至于十分抽象,凭借着记忆,我努力描绘着梦中那个人偶。
很快,纸上被我画出一个小小的头部残缺的人偶形状,身上披着一些布。
我拿着纸打量着我画的这个东西,脑海中疯狂检索。
几分钟后,我有些挫败的抓挠着头发,淦,想不起来,完全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