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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纪贤沉默不语,唐景白尝试开口问道:“殿下,此草流传于下九流和江湖上较多,一般用来炼制毒丹,或摄魂丹。七皇子莫不是想对哪家女子下手?”
听闻此言,纪贤突然心头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若图美色,以他的身份完全没有必要。
老七尚未纳妃,前去参加诗会的女子多半想借此结缘,他若需要,这群人自会投怀送抱,何须大费周章?
况且,既然他全程都未出面,说明他志不在此。”话到此处,纪贤又顿觉有异。“你说司徒娴韵也去了?”
“是的,殿下。”唐景白微微点头。
这个蠢货难不成……没道理啊。明年皇帝应该会给他赐婚,大概率就是司徒府。他这么做是图什么?这两人在搞什么名堂?
“纪允应当是想收拾司徒娴韵。”纪贤思索之际,傅红玉推门而入。
“红玉\/楼主!”
傅红玉微微点头。“徐平和司徒娴韵眉来眼去,这个你应当知晓吧?”
纪贤当即笑道:“这个自然。早在徐平从凉州回京便已看出来了。你的意思,纪允因此而心生恨意?”
“你们男人谁能咽下这口气?”傅红玉自顾自的坐在靠椅上,裙纱一甩,她嘴角微微扬起。“不光如此。司徒娴韵对纪允可没啥好脸色,这个你肯定不知。”
“楼主,如此说来,这岂不是好事?”唐景白拱手施礼。“他本就不受皇帝待见,若和司徒府在闹出丑事……”
“是好事,但也不是好事。”纪贤摆手打断了他的话。“倘若闹大,容易出乱子。”
“纪武去了南安,没个三年五载回不了神京。纪允若是倒台了,整个朝野上下都会盯着殿下。即便不想,人家也会推着你往前走。当然,这个不是关键,纪允倒了,纪武又不在京城,陛下的眼中可就只剩咱们的太子殿下了。”傅红玉接过话来。“书生!”
“楼主!”唐景白神色微凝。
“把司徒娴韵想办法弄出来,顺便通知司徒府,让他们自己去擦屁股。”言罢,傅红玉侧身躺下,红色的纱衣内露出半个香肩。
“属下这就去办。”
唐景白正欲离去,纪贤却是将人叫了回来。“不必了!看戏就行。”
闻言,唐景白微微一愣,而后转身看向傅红玉。“楼主……”
见此情形,傅红玉面带诧异。“哦?太子殿下有何看法?”
纪贤脸上泛起一抹戏谑。“明年春,父皇定然会将司徒娴韵赐给纪允。
若只为此事,父皇得知了最多也就是提前下旨。只要以正妃迎娶,司徒文不会将此事闹大。本就是七王妃的人选,或早或晚罢了,何必撕破脸?
让纪允和司徒府栓死,这可比司徒娴韵和徐平勾搭在一起强多了。
文武联合啊,别说父皇,连本太子都有点害怕呢。”
“哦?”傅红玉回眸一笑。“徐平不是太子殿下的好兄弟吗?未来的助力吗?咱们殿下可真会做兄弟呢。”
听闻此言,纪贤抬手托住傅红玉的下巴。“兄弟可以,兄弟太可以了可不行。毕竟,本太子要是登临九五,日后还得与我这位兄弟好好切磋呢。
靖北王府啊,数十万边军。那年的春宴忘了吗?十万大军出虎关,徐远山差点当殿翻脸。这样的事情,想想都后怕呢!父皇连这都忍下来了,真有气魄。”
听闻此言,傅红玉亦是微微皱眉。数年前的这件事,没有人敢提及。北境公开叫板皇室,即便事情已经过去多年,纪凌心中就没有想法了吗?“想借靖北王府稳固你的实力,又想要提前防范。太子爷还是考虑清楚吧,莫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徐平的心思我还摸不透,过早落子不妥。这小子心黑,可不是个安分的主。”话到此处,纪贤再次拿起了桌案上的古卷。“盯着纪允,莫要闹出人命即可。”
“属下领命。”见傅红玉没有反驳,唐景白转身离去。
……
与此同时,摘星司内酒气弥漫,张启圣歪躺在地板上,手中抱着一大个酒壶。“去把裴擒虎喊来。”
“师尊,您这消息靠谱吗?”傅乘风脸上写满鄙视。
“嗝!!”张启圣打了个酒嗝,而后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你个小王八蛋,让你去就去,真当为师只会喝酒?那都是为师玩剩下的,蠢货。”
傅乘风嘴角一扯,骂骂咧咧的退出了屋内。老王八蛋……
片刻之后,上身绑满铁链的裴擒虎破门而入。“贼老头,吃你爷爷一拳!”
话音刚落,张启圣抬手一挥,裴擒虎被拍成了肉球。“去趟城西春香阁,把你大嫂带来摘星司。”
听闻此言,裴擒虎赶忙爬起身来,双手用力一撑,铁链被瞬间崩裂。“我大嫂?”
“徐平的相好不是你大嫂,难道是为师的大嫂?”张启圣转头看向傅乘风,抬手指了指裴擒虎。“傻狗。”
“贼老头!!!老子跟你……”
“嗯?”
“错了,错了错了。”
“快去快回。”徐沧这个逆徒,从小不干人事。司徒孝怜就不说了,儿子又和司徒娴韵勾搭在一起。这是生怕纪凌不掀桌子,给他添口气是吧。
“老头,我大嫂是谁?长啥样?”裴擒虎抠了抠脑瓜,带着满是清澈的眼神。
闻言,张启圣微微一愣。“鬼知道长啥样,为师又没见过。总之谁长得漂亮你就带谁走,丑的徐家那群傻狗看不上。”
“啥样的算漂亮??”裴擒虎面带不解。
“去你吗的!”张启圣一脚将人踢出了摘星楼。看着踢飞出去的身影,他赶忙大喊一声。“记住,人叫司徒娴韵。带错了为师打断你的狗腿。”
“……”几息之后,傅乘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摘星司内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恩,除了自己。“师尊,为何不去通知司徒府?”
“通知个屁!这天下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话刚说完,他已然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