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际。
离开桑洲雪岭湖后,纪寒天驾御着雪翼来到了北际。
他从雪翼飞身而下,落定到了玄影阁大门。
见到纪寒天,苍露急忙前来相迎,“纪谷主,你可算来了!师姐与慕师妹可是盼了谷主许久了。”
“露长老别来无恙。”纪寒天向苍露作揖,解释,“桑洲雪岭湖有变,所以寒天耽搁了些时日。”
“无妨,来了便好。”苍露领着纪寒天来到了玄影殿前的庭院,“慕师妹就在殿中,纪谷主自行前去就好,苍露先行告退。”
苍露离去,纪寒天在庭院徘徊了片刻后才向着大殿走去。
钟离慕听到动静,从殿中快步走出。
见到纪寒天,她心情有些波澜,许久才开口:“寒天师兄,你来了。”
“慕师妹,许久不见。”纪寒天同样有些失措。
纪寒天与钟离慕在青葱年少时曾有过情意深浓,只是两人胸怀大义,所以才舍弃了小爱担起了各自的大任。
一晃眼,两人已年过花甲,但是年少时的那份情意依然深埋在彼此心间。
他们互望了片刻,心情渐渐变得坦然,最后会心一笑,一起走入了殿中。
纪寒天把雪岭湖畔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钟离慕。
钟离慕听得惊叹连连,她没想到神器有泪会与灵兽苍龙一起藏在万丈深的雪岭湖中。
更没想到有泪才现世,却又离奇消失,而且还是当着苍龙兽与几大仙派首领的面消失不见。
“我感觉取走有泪的是一只灵兽,但我想不出什么灵兽会有如此能耐,竟能取走有泪。”纪寒天愁眉道。
钟离慕思索了片刻,开口:“寒天师兄看到的也许不是灵兽,而是一只神兽。”
“神兽都生活在上古神境,无法通过神印离开神境,又怎么会来到沧海大陆呢?”纪寒天十分不解。
“自有例外。”钟离慕望着殿外庭院中的梦影树思绪渺渺,“先祖多呶生前喜欢探究神古传说之物。在我幼时,她曾与我说过,上古神境中,封印着各种奇异的神兽,这些神兽属性不一,各有千秋。其中有一只特别的神兽,与神境同生特异非凡,又与游神巫骨同存相伴为宠,所以能跳脱神印,来到我们沧海大陆,也因此被称为沧海神兽。”
“沧海神兽!”纪寒天更加诧异了,连忙追问:“我此前从未听闻过,不知这沧海神兽长何模样?”
“具体是何模样师祖也不知晓,只说它身怀龙魂,还长着一身黑色麟甲。”钟离慕道。
“我们千机谷的镜门可以通达神境边域,我也见识过不少神兽。却不知有沧海神兽特异,竟然可以通过神印来到沧海现世,神境生灵真是高深莫测!寒天见识浅薄,心中惭愧。”纪寒天感慨。
钟离慕婉尔一笑,安慰他,“寒天师兄无需惭愧,神境宏伟博大,玄妙无比。而我们过于渺小,难以企及到它的深奥。”
纪寒天点点头,回过神,“慕师妹,你与青禾阁主邀我前来,是有何事相商?”
“我与师姐此次找你,其实是有一事相求。”钟离慕道。
“玄影阁与你之事,无需所求,寒天皆会答应。”纪寒天一脸诚然。
“有纪谷主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青禾从殿外缓步走入。
她扬手施放出梦莹,让其飞向了寝楼。
*
寝房中,洛汐月正趴在窗台欣赏窗外的小景,澜离夜随着她一起站在窗台处。
洛汐月伤势已经无碍,但是身体依然虚弱,所以澜离夜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在她的身边。
“夜哥哥,你已在玄影阁月余了,一直不回千机谷,不要紧吗?”洛汐月问。
“不要紧。”澜离夜专注地望着洛汐月,“对我而言,你最要紧。”
澜离夜的眼神与话语让洛汐月无从接应,她急忙转头望向了窗外的梦影花,那种莫名的闷怨之感再次涌起心间。
“小月儿,今天可感觉好些了?”柳夏捧着几枝新鲜的梦影花走入,换掉了案几上花瓶中那些凋零的残枝。
洛汐月转身看向了柳夏,看着她摆弄着瓶中的花枝,答:“比前些天好多了,就是感觉没力气,浑身还是好疼。”
“你伤势很重,疼是难免的。我师父方才熬了些益气止痛的汤药,等会儿我去给你取来,你喝了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柳夏一边摆弄着花枝一边唠叨。
“慕长老为我熬了汤药?”洛汐月受宠若惊。
她印象中的慕长老是个十分冷淡的前辈,虽然温婉却不轻易言笑,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在藏书楼翻阅书卷,所以她不仅精通医理,还知晓沧海大陆一切奇闻神物。
“你是不知道,你受伤昏迷的这些天,除了你的夜哥哥、柳夏姐姐,还有你的姨娘外,其他二位长老也都担心得要命。尤其是我师父,你别看她总是一副清冷模样,那几天里,她可是担心得吃不下睡不着,连我都有些嫉妒了。”柳夏故作眼红。
洛汐月听闻心头一暖,脸上气色都仿佛好了不少。
澜离夜反身依靠着窗沿,静笑着望着她,好像怎么都看不够。
“小月儿,师父说你马上就要去千机谷了,到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啊,不要有了师兄师姐就把你的柳夏姐姐给忘了。”柳夏叮嘱。
“哦。”洛汐月闷闷一声。
她并不想离开玄影阁,因为她舍不得离开青禾,也舍不得离开柳夏。
“小月儿,你又哦,你怎么这么喜欢说哦呢!”柳夏心知洛汐月不开心,所以故意逗起了她,“我可听说喜欢说哦的女子嫁不出去,小心你的夜哥哥不要你了!”
“柳师姐放心,月儿不管怎样我都要!”澜离夜顺着柳夏的话道出了自己的心意,神情郑重而又恳切。
“我有些闷,我出去走走。”洛汐月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心中的闷怨也越来越强烈,急忙向着门口走去。
柳夏见状飞快跑向了门口拦下了洛汐月,“小月儿,跑什么跑!你不是全身都还痛着呢,就好好在房中待着吧!”
“哦!”见离开无望,洛汐月又故意对着柳夏重重哦了一声。
“好你个小月儿,你这是有恃无恐呀!看姐姐怎么教训你!”柳夏作势要挠洛汐月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