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倒下,咪咪哒哒哒跑了过来,围着她的身体打转。
初二立刻掉转头,摆出进攻的姿势,对着其他人。
高空中,飞飞越飞越低,落在她身上。
疼的王珍珍一哆嗦,几乎装不下去,好在天黑,大家都没有看见。
杨勤不敢过来,许一岩那个身体,靠的太近,打喷嚏都能给他整厥过去。
和她猜想的一样,安南迅速跑过来,扶起她,衣服全是湿的,鼻尖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这是受了多重的伤?
他抱起王珍珍就往屋内跑:“杨勤来帮忙,许一岩去请孙大夫过来,她受伤了。”
完蛋,装的太过了,王珍珍骑虎难下,疼的龇牙咧嘴,也不敢动。
人被抢走,咪咪跟在他的脚边,初二助跑两步,高高跃起,张嘴冲着脖子去了。
‘停。’脑海里面收到信息,它轻轻落在安南身边,原地趴在院子里面。
后面的杨勤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结束了,吓得她不敢靠近,脚步一转,跑向回廊。
安南根本没有注意到它,几步跨过楼梯,将王珍珍轻轻放在床上。
床单立刻被染成了红色,他的手上、胸前,都是血,刺的他眼睛疼。
灯光下,王珍珍衣服破烂的不成样子,左肩、腹部全都撕烂了,露出里面的棉絮。
腿部的大洞更是吓人,杨勤惊呼一声:“她这是怎么了?”
“你给她检查一下伤口。”安南声音发闷,他抱着咪咪走到门外。
后背的伤口碰到床上,王珍珍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控制自己不要动,额头上冷汗直冒。
缓过这一会,眼前一黑,她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昏过去了,还是睡过去了。
杨勤剪开她的衣服,青一块肿一块,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左肩、腹部血肉模糊,腿上的洞,几乎穿透了整个小腿。
最严重的是后背,半尺长的伤口发白,外翻,好在没有流血,但是肯定会留疤痕。
翻身这一下,王珍珍疼醒了。
“怎么伤成这样?”杨勤一边抹眼泪,一边问。
王珍珍睁开眼睛,咧了咧嘴,想扯出一个笑容,但是太疼了,笑不出来。
她声音发虚:“没事,都是皮肉伤,先帮我洗一下,
待会孙大夫来,找他要点消毒药,然后撒上云南白药就好了。”
杨勤哭的收不住声音:“怎么可能就好了,你一个女孩子,一身疤,怎么办?”
安南早就等不下去了:“我进来了?”
“你等等。”杨勤拿被子给王珍珍挡住关键部位。
王珍珍急的不停的使眼色,她当没看见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还帮她瞒着。
“可以了。”
安南应声推门进来,王珍珍尴尬的看着床边的他,尽全力弯起嘴角:“哥。”
空气很安静,杨勤一句话都不敢说。
安南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颓然的跪倒在床边。
长时间的沉默,她能感受到,床边的人影,几乎每个细胞都在颤抖。
好一会儿,他爬了起来,看着床上的脸色苍白的她,跟杨勤说道:“麻烦你好好照顾她。”
正在此刻,孙大夫走了进来,就看了一眼:“这伤必须要缝针,最好送医院去。”
“好。”安南转身出去准备借个板车,伤成这样,自行车根本坐不了。
“不去医院。”她声音很小。
安南站在床边,语气冷淡:“没人问你。”
孙大夫都没正眼瞧她,交代杨勤消毒、包扎,估计也把她当成那种贪财,不要命的。
王珍珍祈求的看着安南:“哥,我不去医院。”
他拿起一套衣服递给杨勤:“麻烦你给她穿一下。”
王珍珍偏过头去,一点都不配合,杨勤为难的看着安南。
孙大夫看情形不对:“我在外面等着,你们商量好,不去医院我就开药,
但是话说在前面,我不敢保证这个伤口能好,还有,肯定会有疤。”
杨勤也退到屋外。
“为什么不去医院?”
“我能在家里养好,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哥,你信我。”
“我今天就是相信你,才去捡木头,你呢?”
王珍珍心虚的不敢看他:“这是意外。”
“你明知道这个时候去山里危险,所以刻意支开我,自己一个人去。”
安南声音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重:“我是不是无能到,得不到你一点点信任,
我是你哥,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挡在你面前的哥哥,
你不能稍微依赖我一下,哪怕跟我说句实话,
你出事,我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你。”
王珍珍无言以对,她习惯了,习惯自己一个人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没有人商量,没有人依靠。
而且,去山里,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全身而退,
如果今天真的带上了他,十有八九是两个人一起死在里面。
她没法说。
安南沉默地一直在等她的解释,可惜没有,
他放缓呼吸的频率,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没用,他做不到。
看着床上回避自己目光的女孩,他第一次掉下眼泪:“你还是我的妹妹吗?”
王珍珍迅速抬头,呆呆地看着他,怎么能够哭呢?
当年伤口那么深,十二三岁的他,缝针的时候麻药都没有,他硬撑过来,都没掉一滴眼泪。
“哥,对不起,我……”
“别那么快道歉,没用。”
啊,传来杨勤的尖叫,紧接着许一岩叫的比她还离谱,安南快速跑了出去。
孙大夫站在厨房门口,到处找工具:“你别慌,它们动不了。”
杨勤就差爬到灶台上去,许一岩躲的更远,眼睛都不敢睁开,一脸的视死如归。
背篓倒了,地上散了一地的松茸,爬着两条蛇。
厨房温度比较高,本来在这个季节冬眠的蛇,从背篓里面爬了出来。
安南看着一地的松茸就上火,要不是因为它们,王珍珍不会受伤。
他用火钳夹住蛇,重新扔回背篓,拎着背篓放到室外去了。
许一岩活过来了,他在心里迅速将王珍珍的危险等级调整到最高,这女人,惹不起。
孙大夫端了个小板凳坐在安南旁边,他要是没有认错,有银环蛇、竹叶青、这都是剧毒啊。
他拦住提着刀的安南:“等等,蛇毒给我,还有蛇胆,我不要你诊金。”
屋子里面,包扎好伤口的王珍珍,半靠在床头。
杨勤端着粥:“你哥今天一下午跑遍了所有的地方,再找不到你,他要去报警了。”
王珍珍喝着粥,感受着外面的情形。
安南手起刀落,看那脸色,一时半会哄不好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