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子上的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接着,姚潜目光再次落到王爷身上,心空了一拍,床上的人虽然还有一口气在,仍然没能醒过来。
“迟晚,好了吗?”
他走到门口,捏着门框,指尖发白。
姚潜心急如焚,却也做好了失败的准备,毕竟太医院的人都已经宣布结果了,他也不想过于难为迟晚。
迟晚也有些懵逼,听到问话更是头皮发麻,王爷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呢?
系统可是明明告诉过他,只需要一个时辰,王爷就能醒过来。
好不容易挨过时间,如果王爷醒不过来,恐怕所有人都在等着指责他,看他的笑话。
说不定姚淮还要对此大做文章,不弄死他都不会罢休!
迟晚惊得一头的汗,他起身走到王爷床边,默默的掀开那两条腿上的纱布,目光骤然一缩:
“二少爷,请他们进来吧。”
姚潜听到模棱两可的话,有些恍惚,说不清自己是期待还是失落,犹豫一瞬,沉了口气,推开了门。
以张御医为首的一群人像是早就等不及了,快步走到了王爷床前。
姚潜可是亲口说了,迟晚能够起死回生,这种医学奇迹,他们必须当场见证一下。
张御医弯腰站在床前,目睹王爷起伏的胸口,愣了好一会,王爷居然还有气息!!
他赶紧转头对后面几名御医点了点头。
随后,迫不及待的开始为王爷号脉。
屋里,所有人屏住呼吸,眼神齐刷刷的看着张御医那几根手指,等着结果。
只片刻,张御医一下子缩回了手,目光里是各种复杂的神色。
他又赶忙去查看王爷的腿伤,那腿竟已经结痂了!
这,这也太快了…
张御医立刻露出喜色,手都激动得抖了抖,惊呼道:“王爷真是吉人天相啊!”
“王爷虽未转醒,可这烧已经完全退了,脉向有力,再过不久,便可完全恢复。”
姚潜深吸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捏着王爷逐渐回暖的手紧紧不放。
他感激的看向了迟晚,要不是屋里人多,他真想抱着迟晚再亲一次当做报答…
一群御医紧跟着也同样查看了一番,个个赞不绝口。
“真是奇迹。”
“我行医多年,从未见过!”
“这位迟少爷您可否将方子写出来,让我们太医院的各位同仁学习一番?”
“是啊,迟少爷可否说说,到底是什么灵丹妙药如此神奇?”
这可是一群国手,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偏偏这种起死回生的事,听都没听说过。
抓住这种机会,定然是要深研究一番,岂能放过?
一群人早就把王爷的事抛在了脑后,呼啦啦围着迟晚追问起来,更有甚者还拿了纸笔准备记药方子,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
迟晚刚从紧张中缓过劲来,王爷没醒,只是皮肤愈合,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推拒道:“雕虫小技而已…”
什么药方?
他能说那是系统给的吗?
他要是能开发出这种药方,早就横着走了!
见他不肯说,一群人眼巴巴的望着他,望眼欲穿。
张御医等不下去了,他扒开人群,站在迟晚面前,忽然握住了迟晚的手,不着痕迹的轻褪了下迟晚的袖口。
他整个人忽然一顿,迟晚的伤痕,消失不见了!!!
张御医激动,这要是太医院有了这个药方,献给皇上就好了。
皇上身上有伤,身体一直不太好,这要是治好了,那岂不是光宗耀祖的荣誉???
“迟少爷,你要是不方便,过几日随我们去太医院,交流一番如何?”
张御医恳求。
迟晚受不得这个热情劲,慌忙抽回了手,拒绝着:“此乃家族秘方,不得外传!”
“还请各位御医见谅!”
然而,一群人还是不肯放过他,追着问。
[姚潜救我!!!]
[我可不想去什么太医院,更不想去皇宫!那里面,不干净…]
迟晚在心底呐喊,表面硬撑着假笑推辞着。
姚潜听到心声眼神扫过,马上松开了王爷的手,走过去的空档还在想,迟晚还在将军府的时候,最喜欢去皇宫里玩。
怎么现在突然不想去了?
皇宫里可比王爷府干净多了。
但他又仔细一想,迟晚的不干净,怎么好像不是这个意思?
难道戒备森严的皇宫里也有见不得人的事?
只是他在想听迟晚的心声,迟晚被一群人纠缠着,话题除了求救,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姚潜来到人群边上,清了清嗓子:
“姚潜在这里感谢各位御医,等家父转醒,验证了迟晚的办法,再让他公布也不迟!”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此刻王爷还没醒,需要静养,迟晚的药方目前还不能说出去。
[好样的!感谢我的二少爷!]迟晚心里一阵欢喜。他没想到,姚潜会这么快主动替他解围。
姚潜的脸差点被夸红了。
听到二少爷拒绝声,一群人从情绪高涨,一下子像泄了气的皮球。
姚潜可是王府里正儿八经的主子,不久之后还要加封世子,他的话,如果没有十足的理由反驳,必须听命。
于是,看着迟晚,一脸不情愿的退了出去。
迟晚看着那群背影,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总算走了!]
这口气还没喘匀,迟晚面色一紧:[他怎么又来了?没完了?]
姚潜盯着他的动作:谁来了???至于这么紧张?
门口,一个小厮搀扶着手捂胸口的姚淮颤颤悠悠的走了进来。
那窝心脚疼的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赖在正厅墙根底下硬是扛了一个时辰,听到下人说开门了,激动的就往里走。
由于速度慢,等御医们出去了,他才走了进来。
尤其是他注意到御医一个个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他问都没问,一猜就是人不行了,眼神闪过一丝狡黠,高兴的差点呼吸不畅,咳了好几声才把气息稳住。
一旁的下人刚得知王爷的消息,忙不迭的提醒道:“大少爷,刚才御医说…”
“闭嘴!这种事还用御医说?我就能判断出来!”
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爹,而是遗嘱有没有落到二弟手里被篡改。
一进屋,姚淮理都没理站在屋里目送御医的两个人,硬撑着狠狠跪在了地上,准备好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父亲!!!儿子没能见你最后一面,儿子有愧啊!”
姚潜皱眉,原来是兄长来了。
父亲都没事,他跑这里哭什么丧?难道没个人告诉他吗?
“兄长,父亲已经没事了…”
“少骗我!”
姚淮磕着头,都这个时候了,姚潜还在找借口。
[啧啧,姚淮这是为了遗嘱,打算撕破脸了?]
[第二场戏他应该蹲正厅墙根底下在脑子里演练好久了吧?]
姚潜:还有第二场?兄长这点脑子估计都用在这上面了吧?
[待会要骂我了,我得找个靠山躲躲,万一把我骂生气了,一脚踢死他,我还得背一条狗命。]
迟晚想着,像是没看到姚淮,径直走到王爷床前,若无其事的坐在了床头。
姚潜盯着迟晚,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不单是因为姚淮要演出,而是迟晚找靠山怎么找到他父亲那去了?
他这么大一个活人不是靠山,没有安全感的吗?
姚淮见面前两人被他一嗓子吼得没了反应,心里一下子有了底气。
那就先拿他最恨的迟晚开刀!
他抬手指向迟晚,咬牙切齿道:
“迟晚,父亲刚才还有口气在,你治完,怎么现在没气了?”
“都是你延误了父亲病情。你现在就应该去给父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