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晚忍痛,一边喂血,一边问系统:“我这个血量,他什么时候转醒?”
系统都有些怕了,怕迟晚失血过多,连忙应声:[很快,很快的,晚晚,你快停手吧!]
时间缓缓流逝,迟晚忍痛,心里焦急:[只要祝之凌能马上醒过来,别说是要我的血,就算是要我半条命,也给!]
祝之凌头脑混沌,却被这熟悉的声音着实惊到了。
他还未睁开眼,敏锐的触感就觉得唇瓣间有一股香甜的温热,源源不断的流淌进口中,温暖了全身。
结合着迟晚的心声,祝之凌像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迟晚在用血救他…
祝之凌还有些睁不开眼,但他唇瓣迅速闭紧,够了,这些真的足够了,他不愿再多喝一滴血。
随之,他用意念控制身体,立刻涌起一股灵力,缠住了迟晚的手臂,止住了血。
之前他不是还在排斥自己?不是一直想着逃跑吗?
怎么还用这么极端方式救他了?
祝之凌头一次觉得,有点摸不清这个新徒弟的脾气了。
他倔强,却又善良。
床上,被止住血的迟晚微怔,视线从祝之凌的身上转移到了自己的手腕处。
心里带上一丝兴奋:[他是快要醒了吗?]
他很期待,又有些不知所措。
再次看向祝之凌时,发现了他微动的睫毛,迟晚激动:“…师尊!!!”
祝之凌内里挣扎着直到彻底压下了体内那股作乱的邪气,才缓缓睁开了酸涩的双眼。
视线模糊了好一会,他才看清迟晚那张放大版,近在咫尺的脸,正直勾勾的看着他,整个人差点吓了一跳。
属于迟晚特有的香甜气息灌入他的鼻腔,差点让他呼吸不畅。
有点,太近了…
那细腻瓷白的皮肤,没有一丁点瑕疵,睫毛根根细长微翘,一双明亮的双眼犹如深潭,里面倒映的正是自己的影子。
祝之凌还是头一次把一个男人如此仔细的看了一遍,看的他心里发热。
他轻咳了一声,赶紧转移话题:“徒儿,为师没事了。”
说罢,趁迟晚愣神间,向床里侧靠了靠,又拿过他的手,立刻看到了上面一道长而深的伤口。
祝之凌皱了下眉,语气一如既往,透着淡淡的关心:“还疼吗?”
不等迟晚答话,他手指轻轻抚摸在了伤口之上,那道显眼的红痕,淡化,消失…
只用了不到几秒钟。
“不,不疼了…”
迟晚咽了咽口水,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急忙抽回手,后退了一步,有些吃惊的看着迅速愈合的伤口。
大乘期的实力,果然强,这种人就差有起死回生的本事了。
再抬眼,四目相对间,迟晚一下子语塞,憋了半天,才问出那句想了已久的话:
“师尊,你手上的红痣,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祝之凌立刻抬手看了看掌心,他摸不清迟晚为什么突然问了这么一件小事,随后,像是努力回忆着什么。
时间真的是太久了,久到他快要想不起来了。
因为从来没人问过。
片刻,祝之凌回道:“出生就有了。”
得到答案,迟晚呼吸微乱,到底还是忍住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是他,没错了…
见迟晚又呆愣出神,祝之凌也没多想,他料定这弟子一定是遇到刚才毒发的自己,吓傻了才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用来缓解压力。
“下次,别割那么深了。”
祝之凌也没过多追问,嘱咐了一句,就准备下床回去继续调理灵脉。
“师尊,真的没办法了吗?”
迟晚突然追问一句。
他不忍心看着祝之凌整日受这种折磨。
[再这么折磨下去,估计他可就活不到一个月了!是毒就有解药,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在这之前,他曾经问过小满,有没有什么办法解毒,或者让他做任务换解药也不是不可以。
小满唯一的解释就是:[系统权限不够,查不到。]
“什么?”
祝之凌愣了一下,还是头一次有人希望他赶紧解了身上的毒。
七百多年了,他习惯于什么事都自己扛,只是这次,他自己也有预料,很可能和迟晚说的相差无几,也就剩一个月了…
只是那解毒办法,过于离谱…
他默了默,话语里仍旧没有一丝波澜,像是毫不在意:“此毒,无解。”
说罢,他调整了个姿势,打算结束这个话题,手触碰衣襟时,他奇怪的摸了好几下。
再一低头,上面湿漉漉的一片。
他抬头环视了一眼卧房,这里并没有水,更没有杯子,离得最近的水源,也在后面的温泉池里。
难道刚才…
结合他醒来听到迟晚说话声音有些发闷,瞬间明白了缘由:
“徒儿,你哭了?”
这小子不是很倔的吗?
迟晚像是一下子被戳中了,急忙别过头。
是啊,那么大的人,居然哭了,说出去该有多丢人啊?
他更不敢说,那是因为他找到了心上人,五感交杂而起。
迟晚摆着手连忙否认:“是水…”
祝之凌罕见的唇角荡起一点笑意,这徒儿没收错,心善得很。
“我没事的,这次你的血,会让我坚持很久。”
祝之凌的话像是给迟晚吃了一颗定心丸,迟晚抿唇,没追问也没靠近。
就那么僵直的看了祝之凌好一会,直到把祝之凌看的浑身不自在,正打算问问,迟晚道了一句,“我先回去了。”
就脚步匆忙的消失在了门外。
屋里,祝之凌索性坐在了床上,没有回到自己原来的屋子里。
他命不久矣,可迟晚还要好好活着。
作为仙尊的弟子,迟晚再怎么也不能只停留在金丹期,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换谁也受不了。
祝之凌闭了闭眼,脑子里回想了诸多提升修为之法,最终,他选择一个略带痛苦的办法:洗筋伐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