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郡主回府,这头衔感觉戚府要装不下了,还好戚成义现在是六部之一的尚书,在外人看来,戚府了不起了,老爷升官,女儿享皇家女待遇,加上元和帝对自己这个妹妹的喜爱,戚东雨不就是东穆实实在在的公主吗?戚东雨回戚府的这一天,容泽非给安排了侍卫保护,宫女侍候。她知道,自从容泽对戚成义起了疑心,他是再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戚府待着。如果不是为了调查母亲的死因,容泽不会同意戚东雨回戚府。
戚东雨回戚府的这一天,屋里来了一位稀客:戚成义。他背着手站在堂前,戚东雨上前一福,说道:“父亲。”
戚成义转过身来扶了戚东雨一把说:“东雨,这段时间在宫里可住的习惯?”
戚东雨被他一碰,居然生出一身鸡皮疙瘩,客套地说:“劳父亲挂念,一切顺利。”
戚成义说:“这些日子你在宫里,可常伴陛下左右?这许多赏赐,还有侍卫宫人,怕是东雨很讨陛下的欢心吧?”
戚东雨心里泛出一阵异样,她便宜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灵机一动,索性将计就计,说:“陛下待东雨可好了,有时批阅奏折也让东雨随侍在侧,可是昨日莫名其妙的对东雨发脾气,就因为东雨欢喜父亲您提拨了户部尚书,多说了几句。”
戚成义说:“你欢喜我升官了,但是陛下心有不悦?”
戚东雨说:“是啊,但是也有可能是陛下嫌弃东雨太聒噪了,所以才责备,这几天陛下阴晴不定的。”
戚成义若有所思,说道:“你好好休息吧,缺什么去你主母那里取,就说我特许了。”
戚东雨眼里露出感激和开心,说:“谢谢父亲,父亲慢走。”
皮笑肉不笑地送走稀客,就这么模棱两可的消息,够戚成义琢磨琢磨了。她一有利用价值,戚成义就急着示好。常嬷嬷,秋菊和冬梅迎了上来,她们从正月初一戚东雨进宫赴宴就没有再见过她,听了各种版本天启帝遇刺的情节,再看那日沈氏和戚东瑶回来的狼狈样,真真是担心坏了。常嬷嬷把戚东雨转来转去的看了几遍才放心,又看着跟进来的一屋子侍卫丫头,知道容泽没有亏待自家姑娘。戚东雨笑着对常嬷嬷说:“嬷嬷,你别忙了,先让他们下去吧,我有话和你们说。”
秋菊和冬梅没大没小惯了,也拉着椅子就坐了下来。戚东雨表情严肃,说道:“我这次回来两个目的,一是调查母亲去世的真相,二是安顿好你们。”
常嬷嬷说:“姑娘,怎么突然想起来调查夫人的死了?”
戚东雨把诸多疑点都解释了一遍,说:“所以我觉得关键还是戚府,如果母亲是被害的,谁会害她,又是为什么?还有,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如果我真的和戚府闹翻了,你们几个是我在这里的牵挂,我自然是要照顾好你们的。”
常嬷嬷听着又想起来上官熙去世的伤心事,说:“姑娘,这么多年老奴不是没有怀疑过,可是只要姑娘平平安安,一切都好,老爷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不会有妇人之仁,沈氏那些小手段和老爷比都不算什么。”
戚东雨说:“嬷嬷,我知道,但是杀母之仇,怎可姑息,他对我没有生养之恩,早已形同陌路。”
常嬷嬷抹了一把眼泪,说:“行吧,姑娘千万小心,不用担心我们,我们是夫人的陪嫁,卖身契不在戚府而是上官府,戚府扣不住我们。”
戚东雨说:“话虽如此,但是你们真的要离开了戚府我才放心。”说着起身,走到妆台前,取出一个匣子,里面放着那封遗书,说道:“容泽觉得遗书可疑,这字迹确实是娘的字迹,虽说伪造字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常嬷嬷说:“姑娘可否借奴婢一看?”说着接过纸,仔细看了看,说:“确实可疑,这纸和墨不应该是夫人房里用的。”
“怎么说?”
“姑娘看,夫人偏爱笔墨之物,这些都是老奴经手的,夫人用的是漂白过的宣纸,年岁久了就会泛黄,可是这张纸五年过去不泛黄,但是却很破旧,说明是用下等材木做的,黏合的技术并不好。这一点啊当时看不来,可是这年岁久了就看出来了。”
“有没有可能娘用别的纸?”
“绝无可能,你也知道你娘对纸墨及其讲究,所以你打小就练得一手好字,这断断不会弄错的,加上这个墨也不对,你娘用的上等徽墨质地细腻,墨色经年不退,你看这个,字迹都淡了许多。”
“如果这纸和墨都不是娘房间里的,遗言就不可能是娘写的,那。。。那给我遗书的戚成义岂不是嫌疑最大?”
戚东雨感觉背脊一袭凉意,突然觉得容泽在就好了,他在,她能心安一些。一番折腾下来,大家也没什么胃口,冬梅下了几碗面,正要吃的时候,沈氏送来了些凡月楼的点心,说是老爷交代了送来的,戚东雨也没什么胃口,就放在了一边。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戚东雨在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阵烦闷。她觉得自己很矫情,才去宫里住了没几天这戚府就住不习惯了。戚东雨硬着头皮在戚府住了几日,中间碰见戚东瑶两次,她居然不耍狠了,还会微微点头颌首,看来这小妮子还是知恩图报的,正月那天没有白救她。先沉不住气的居然是戚成义,几天过后,他第二次来到戚东雨院里,试探着戚东雨是不是还在和容泽闹别扭,旁敲侧击差不多得回去了,戚东雨趁机说在宫里也没有自己人,想把常嬷嬷,冬梅秋菊都带过去,这样于戚成义无关痛痒的要求,他自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还派了人来帮戚东雨收拾。容泽本就巴不得戚东雨早点回去,接到消息,忙让自己的近侍来戚府接人,戚成义看着笑呵呵的得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