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泽一夜未眠,在朝阳殿坐到天亮,原本打算今早直接去赵府的,但是鬼使神差的还是想在她出嫁之前再看上她一眼。于是也没让宫人通报,直接走了进来,眼前的一幕却让自己窒息,他的阿拙不知何时早已经褪去稚嫩,这一身华服不仅仅衬得她雍容华贵,更是娇艳动人。心有不甘但今日之后,他就只能是兄长了,那一点点的妄念和不甘都要被掐灭。他的阿拙,只要平安,有人相护就好!
戚东雨在镜子里看着站在身后的容泽,笑着转身,问道:“哥哥,好看吗?”
容泽脸上挤出笑意,声音却低低的,“我们家阿拙自然好看,还用问嘛!”
戚东雨不大好意思,说:“我很少这样打扮,你说子兰会喜欢吗?”
容泽心似有钝刀来回拉锯,嘴角弯了弯,“说什么呢,子兰敢不喜欢!”
戚东雨忍不住银铃般的笑声,说:“哥哥,你最近总是摆架子甩脸色吓子兰,以后他就是你妹夫了,你不可以欺负他哦。”
容泽勉强笑了笑,“好。。。我还是先起驾去赵府吧,我总是要赶在新娘子到之前到赵府的。”
戚东雨这边侍女们在给她调整发饰,她还没来得及答应,容泽就带着张全出了屋子。
这边容泽刚出来,张全就附在他耳旁说了什么,容泽脸色大变,“她敢!走,赶紧去赵府!”
容泽到时,赵程之已经领着一大帮子家人在赵府外候着,今日赵府大宴,容泽特意下旨,赵欣玥和太妃赵之桃可以来赵府观礼。虽然百般不愿意,但是戚府也请了,连带着宫里的小透明戚东瑶也跟着出宫来观礼。为了这事,她没少受赵欣玥的冷嘲热讽。容泽到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赵程之不敢多猜测,这个少年帝王,两年里成熟了许多,很难让人揣测他心中所想。一众人行完礼之后,容泽对着赵澈说:“赵卿,朕有几句话嘱咐,你随我来。”
众人都知道容泽和戚东雨兄妹情深,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于是赵程之赶紧令下人辟了书房给容泽和赵澈。两人一进屋,容泽一脸震怒,厉声说:“赵澈,你知道你姐姐今天要做什么吗?”
赵澈立刻跪了下来,说:“臣请陛下网开一面,臣已经在尽力补救了。”
容泽怒极,声音越发低沉,但却透着肃杀,“你补救?子兰,你好大的胆子,秘而不宣,这是欺君你知道吗?我以为经过上次的事情你会好好盯着她约束她,再也不让阿拙涉险。没想到你这么优柔寡断,软弱无用,让我怎么放心把阿拙交给你!”
赵澈也有些着急,“陛下,家姐秉性善良,微臣会看好她的,今日之后我一定向陛下请罪!”
容泽说:“你以为我火急火燎的过来是为了什么,李默已经下去查看了,她一门心思着了魔一样要至阿拙于死地,你拦得住吗?躲过了这次下一次呢?我的妹妹,今日之后就要生活在你赵府,还需要这样藏头露尾,笑话!这一次,我不会放过她!”
赵澈惊得跪着向前匍匐了几步,说:“陛下,她毕竟是我的姐姐,一时糊涂,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容泽不看赵澈,声音冰冷,“赵澈,我不怀疑你对阿拙的真心,但是一直以来你都太天真,以为两边都能保全,但是最后两边都保全不了,上次因为阿拙信你,我可以纵容一次,但是我不会再拿阿拙的安危去赌,赵之桃必须死!”
赵澈跪着不敢起身,说:“陛下,家姐十六岁进宫,那年我才四岁,家母早逝,长姐如母,她也是太苦了,韶华年纪却错付终身,连孩子都不能有,还请陛下网开一面!”
容泽有些诧异,说:“原来她都知道了,怪不得她不依不饶,如此这般,她就更不能留了!”
赵澈看着自己的儿时玩伴,而今的帝王,无比陌生,一时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破此死局。外面敲敲打打的声音将近。李默在外面敲了敲门,低声说:“陛下,都查看了,在厨房发现了太妃的心腹,但是什么都没交代就咬舌自尽了。我将太妃带过来了,您看要不要让宫里送亲的队伍缓一缓。”
容泽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赵澈,打开门来。赵之桃一身华贵,眼里都是不屑和讥讽,李默将她押近屋里。
容泽问:“有没有旁人看见?“
李默说:“属下很小心,赵府的人并没有察觉。”
赵之桃轻笑出声,懒洋洋的歪在地上,看着容泽说:“怎么,陛下做了难道怕人知道?你。。。”赵澈赶紧上去捂住她的嘴,生怕她再说什么激怒容泽。
容泽狠狠的看着她,说:“你应该庆幸你弟弟讨得我妹妹欢心,阿拙是真心的期待这场婚礼,不然今天这里没什么婚礼,只有葬礼!”
赵之桃挣开赵澈的手,笑得狂妄,说:“你们容家的人都铁石心肠,她流着上官氏的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白白可惜了我弟弟!”
容泽怒极,上前掐着赵之桃的下巴,赵澈想阻拦,却慢了容泽一步,容泽说:“看来父皇是真的把你宠坏了。别以为你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我父皇和母后伉俪情深,如果不是你赵家弄权,你再横插一脚,他们会分隔多年,相见却不能相守?”
赵之桃说:“那你杀了我啊,你如今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赵澈一片心惊,拉着赵之桃说:“姐姐,你别说了!”
容泽轻蔑的看着她,说:“你做的这一切是找死没错,不过你也别想的那么便宜,今日之后,你必死,但是你休想葬进皇陵在父皇身侧。”
赵之桃目眦尽裂,死拉着容泽袖口不放,“你怎么可以,我死了要下去问问他,凭什么。容泽你,卑鄙!无耻!”
赵澈忙不停地磕头,“望陛下开恩,宽恕家姐,今日之后,臣一定负荆请罪,约束好家姐。”
容泽说:“赵之桃,我没空和你磨蹭,你的人在厨房动了什么手脚?”
赵之桃看着容泽,咯咯地笑了起来:“你九五至尊又怎么样,呼风唤雨又怎么样,今天你就等着给你心爱的人收尸吧,哈哈哈!”
被赵之桃乍然说出心里的秘密,容泽又惊又怒,拔了李默的剑,刺向赵之桃,赵澈赶紧挡在赵之桃身前,容泽来不及收回剑锋,只能微微一偏,擦着赵澈的脸划过,剑气将赵澈脸上划出一道小口子。
赵澈赶紧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说:“陛下息怒,家姐神志不清,冲撞了陛下,请陛下恕罪。”
容泽也不理会,对李默说:“派几个人看着,去和赵程之说太妃微恙,在后院休息,有宫里的人伺候。将厨房的所有东西都换了,人手不够就去宫里调人过来。等仪式开始了,再点了她的穴道带去前厅观礼”
说完,他再转过身对赵澈说:“你,给我回去乖乖的拜堂,别让阿拙察觉了什么,她有多期待这一天,你比我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