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发生的很快,快的很不真实,戚东雨这几日有些恍惚,梦见了娘亲,常嬷嬷,儿时娘亲站在树下,朝她说,“阿拙,不可以淘气,下来,哎呀,小心,不要摔伤了!”接着戚成义出现,用一尺白绫缠住娘的脖子,娘被勒得面色惨白,眼睛却瞪得大大的,指甲都掐断了,戚成义不停的大笑,她却困在树上,下去不得,也救不了娘亲。她急得大喊,脚下一空,整个人都向下坠去。正以为自己要粉身碎骨的时候,一双温暖的手接住了自己,那温度让自己贪恋,突然间戚成义不见了,娘亲不见了,她很着急,娘亲去哪里了?她要去救娘。
“阿拙,阿拙?”一声声低低的呼唤让她睁开眼睛。容泽关切的脸浮现在面前,他温柔地问,“怎么?又做恶梦了?”
她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容泽,他笑了笑,抚上她的长发,“我在,不怕,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鼻子一酸,哭了出来,许久没有想过娘亲了,戚成义入狱,原以为自己会很高兴,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欢喜,还生出几分悲凉来。她不知道哭了多久,贪恋着他的温度,所以肆无忌惮,半晌,她止住了哭声,擦了擦眼睛看向窗外,问道,“什么时辰了?”
容泽说,“快子时了,是我不好,今日政务繁忙,来晚了,我应该早些过来陪你的。”
她摇了摇头,乖觉得躺在容泽怀里,“我知道你为了我很辛苦,原本你不必越阳侯府,赵家和戚家一起动的,三四年要做的事情你三四个月就做了,自然千头万绪。你这样护着我,我怎么会不知好歹。”
“你娘亲去世,我却不能陪在你身边,陪你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日子,是我最遗憾的事情。”
“当年的你游荡在外也是九死一生,还好,你我都还在,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我们不仅会平平安安的,还要长命百岁,生很多很多的娃娃!”
他看着她,眼睛灿烂如星辰,戚东雨迷失在那片深邃里,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心里无比的坚定,她也想护着他,和以前不一样,不是为了责任和义务,就是单纯的,她想护着自己心悦的男子,她,还想。。。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她大胆抬头,吻上他的唇,他微愣,很快就忘情地回吻她。她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腰间,他却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她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他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不行,“阿拙,我怕。。。我忍不住。”
她拾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摩挲,一双眼柔柔地看着他,“阿泽,是我忍不住了,我。。也想要你。”
说罢,脸红成一片,羞涩地闭上眼,再覆上他的唇,生涩地,浅浅地亲吻着他。感觉到他的颤抖和胸膛如雷的心跳,很快他就反客为主,两人的发髻不知何时被打散,她的青丝和他的纠缠在一起。他的手所到之处都酥酥麻麻的,她嘤咛出声,他却更加疯狂,喘息也失了分寸,不知何时她衣衫尽褪,雪凝般的肌肤泛着动情的潮红,在烛光的映衬下妖冶动人。他从来不知道,他的阿拙这么甜,这么好,这么诱人。这是在梦里想过无数次的,这是他虽经人事却从未有过的快感。身和心的满足,高潮来临之后,没有激情后的疲倦和厌恶,恰恰相反,却生出密不可分的甜蜜和满足。他从不取悦女人,可是他想取悦阿拙,他想要她因为他而快活,让她和他一样享受极致的快乐,夜很短,但这一生很长。
第二日,在戚东雨的再三催促下,容泽紧赶慢赶,早朝还是晚了,为了这,戚东雨自责不已,自己怎么能真的成了红颜祸水。食髓知味,容泽恨不得每时每刻和戚东雨粘在一起,干脆吩咐张全把奏章都搬到听竹轩来批,他批阅奏章,她是万万不敢进去打扰。第一天她送了盏茶进去,一个时辰之后才被容泽吃干抹尽后出来,她脸羞得通红,这样下去都怕容泽耽误政事,自此以后,除非容泽自己出书房,不然她再也不去招惹他了。
日子如果一直这样就好了,用完午膳,戚东雨昏昏欲睡,容泽抱着戚东雨在竹林下坐着,她手里拿着一片竹叶把玩,容泽问,“为什么单单喜欢竹子?”
她笑着说,“那时候觉得竹子郁郁葱葱,明明是草,却也能够和树比高。还比树多出了坚韧,疾风也不折,”她看着他,笑得很甜,“现在不一样了,我喜欢的东西可多了,因为不必躲躲藏藏,有你撑腰啊。”
容泽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阿拙,三日后戚成义就要问斩,你。。。要不要去见他?”
她手上一顿,低头看自己的手指,“我。。。不知道。以前对他都是恨,把恨剥离,就只是陌生。你宽宥了他的子女家人,对他,你已经很仁慈了。”
容泽抬起她的下巴,说:“阿拙,我陪你去吧,我怕。。。你不见他会后悔。”
她犹豫了一会,说,“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听下人说娘当年一舞动南城,爹一见倾心,而我从来没有见过娘亲跳舞,我那时候小,只是单纯的以为娘身体不好,不再跳舞了。如果我会,是不是爹爹就会来看我们了。我偷偷穿了娘的舞衣,很大很长,我偷偷跑去书房找他,他看见我,根本不记得我是谁,知道了以后反而满眼的厌恶,我虽然小什么都不懂,但是他的眼神我看懂了,我很害怕,我不相信他就是爹爹。因为即使是下人们的家生子,他们的爹爹都是很爱他们的。后来我去问我娘,她只会哭,还把舞衣从我的身上扒了下来扔进了火盆。”
她抬头看着容泽,接着说,“小时候的我对爹爹有幻想有期待,现在的我对戚成义只有恨和冷漠。我不需要他的忏悔,他也不配得到我的原谅。我,不必见他,也不会后悔。”
他知道她幼时凄苦,抱着她的手更是紧了紧,小心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吻,“好,阿拙以后有我就够了。”
紫宸宫中,赵欣玥坐立不安,“还是没有绿芜的消息吗?”
内侍禀告,“没有,绿芜姐姐前两日出宫的,至今没有回来。派去赵府的人说并没有朝宫里递什么家书。”
绿芜知道自己很多秘密,难道。。。
能在宫里做假消息的除了他还会有谁?戚成义和越阳侯都倒了,她又是后宫妃嫔中位份最高的,表面上看赵家一家独大,大有东山再起之势。只有她知道,容泽这几年来紫宸宫的次数屈指可数,留宿的次数更是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最开始她也是满心期待,满心幻想,可是他一直防着她,尤其在赵澈死了之后。这个男人除了对戚东雨和颜悦色,对任何触碰他底线的人,都是狠绝不留余地的。戚沛涵和戚成义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绿芜真的落在容泽手里,那她招供只是迟早的事情。她如果要保命,就只有先下手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