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哥说,只要是我拉过来的人,公司都要,我想想,小豪是明确说过无论我在哪里、做什么,他都跟着我的,所以,一想起那些兄弟,我就想到要拉小豪过来,再怎么说,学个手艺也比到处打工强。
尤其是现在,我在这个行业、在公司,应该说已经算是站稳了脚跟的,而且danny哥说,只要时机成熟了,海哥绝对会第一时间培训我成为发型师。
自己如今一切都越来越顺风顺水,也是时候该拉那些以前工厂的兄弟脱离机械劳动的底层命运了。
接下来的几天,郑平几个迅速适应了我们这边的工作规范、制度和节奏。而我,每天都在等小豪的电话。
不出意料,上网回去后的第一个周天下午,小豪的电话来了。我一看那熟悉的手机号,就知道那就是小豪。
我迫不及待的跑到后巷接了起来。
“哥!是你吗?”
刚一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小豪无比激动兴奋的声音。这一刻,我的眼眶酸涩起来。
“小豪!是我!”
无须多言,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小豪是我被迫逃亡离家之后第一个朋友、第一份温暖,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
遥想三年前,从我们在黑砖窑的第一次对视、第一场对话,到后面友谊初建,再到后面共赴艰险逃离黑砖窑,一切的一切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一般。
“哥!你去哪了!?你这两年怎么回事!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去哪我都跟着你吗!你怎么把我给忘了?”
小豪言语激动,说话声里带着哭音微微颤抖着。
“唉…一言难尽…”
我叹了口气,接着赶紧道:
“你现在在哪?我马上过来找你!”
小豪一听这句,激动的简直要跳起来,立马连连说道:
“好好好!我、我还能在哪呀!我一直在龙宇!这是你带我进的厂,没有你的消息,我就一直在这待着呢!”
我难以抑制心头的想念和激动,不再多说废话,赶紧吩咐道:
“行,我现在就打车过来找你!你就在工业区商业街路口等我!”
挂断电话,我立即转身回店,进门的一瞬间却“怦”的一声,和正要出来的一人撞在了一起。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郑平,他自打来了以后,每天只要有空,就喜欢和我粘在一起,一会没看见,就到处找我。
“坤!你干啥呢!火急火燎的!鼻子都被你撞塌了!哎呦!”
郑平牛高马大,比我高半个头,刚才恰巧被我撞到了鼻子,这会正捂着鼻子吐槽着我。
“Sorry!Sorry!Sorry!”
我赶紧连连道歉,一边扳开他:
“我…我表弟来深圳了,我现在得请假去找他,我…怕他走丢喽…”
郑平听我这么说,赶紧从屁股后面跟了上来,一边喊道:
“诶!那我一起去呀!你一个人怎么找!多一个人保险!”
我想了想,也好,便带上他找到店长请假。
这会新店还未开业,店里人手足够,加之我平日兢兢业业极少请假,当我跟店长说我表弟来深圳了,要带上郑平一起前去找他时,店长毫不犹疑便答应了。
这里到龙华工业区的公交很慢,我带着郑平出门就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那曾经令我无比幸福、温暖,后来又极为悲伤、充满着爱恨情仇的工业区。
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出租车就驶上了那条曾经让我极度心碎、一路追逐坐车远去的江慧的工业大道。
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往事浮现于脑海,有酸涩,有痛悔,还有绵延不绝对江慧的愧疚。
前几天上网记下江慧的电话之后,一直到今天,我都没敢拨出去,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也不敢揣测江慧是否想要回到我身边。
即便如此,我也不知该怎么面对,更不知是否该答应,江慧明白我的身份,即便她还深爱着我,想通了,想要坚定的和我在一起,可我又怎能再这么自私!
而且,江慧离去之后,我又经历了方婷,还有雨晴,甚至还有现在依然经常来找我的秦弦。
雨晴和秦弦就不说了,但我和方婷的爱情是实实在在还存在着的,虽然如今联系甚少,但方婷每个月都至少会给我打一通电话,每次电话都一个多小时。
如若现在江慧要回到我身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些感情。我的脑袋一团乱,感觉自己谁都对不起。
因为这些种种原因,所以,我不敢联系江慧,我不敢……我心里很乱……
这个时候想到方婷和雨晴,我又忽然想起,方婷给我的那几大箱书全部都还在雨晴那呢!
我一拍脑袋!唉!之前是根本就不稳定,还整日担心会被炒掉,所以才没去搬出来,后来海哥如此栽培、重用我之后,怎么就给忘了呢!
想到这,我心中一时非常忐忑,书放在雨晴那里那么久,也不知雨晴会不会不开心。
我打定主意,回去之后便要找个时间将那些书都搬出来,顺便去看望一下华哥和雨晴。
几分钟后,出租车来到了工业区的商业街口,两年没回到这里,这里的繁华较之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适逢周日,到处都是人满为患,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望着这回忆满满的故地,我不禁有些黯然神伤。但想到那些曾经的兄弟,心头还是暖暖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