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安早晚都要接受现实。”姜诗茗素来清醒,她虽然知道告诉念安真相,对于念安来说十分残酷,但时间拖的越久,对念安的伤害只会越来越大。
钟潇逸忽而看向身边的女人,“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你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离开美国,你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吗?”
姜诗茗沉默了,她当然知道她现在的处境极不乐观,就算有朝一日能洗脱罪名,她也可能无法活着离开美国,暗处的枪口随时都在指向她,可即便如此,她依然抱有信念,能平安回国的信念。
钟潇逸继续说:“但是我告诉你,我能保证你的安全,也会让你平安回国!”
姜诗茗听懂了钟潇逸的弦外之音,男人无非是要提醒她,不要杞人忧天,钟潇逸既然能让她平安回国,自然也不会让悲剧降临在念安身上。
姜诗茗心中一惊,那么钟潇逸的意思岂不是……他会娶念安?
“还有事吗?”钟潇逸问。
“早点休息!晚安!”姜诗茗今晚想见钟潇逸,无非是想寻得钟潇逸的帮助,为她摆脱眼前的困境,既然钟潇逸已经做出了会让她平安回国的承诺,她自然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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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玩的太疯,又赶上生理期,念安身上乏得很,如果是平时,她果断赖床休息,可一想到今天钟潇逸就要去纽约了,想着是临别前最后的早餐,念安还是忍着不适,早起来到餐厅。
刚走到餐厅,念安就听到姜诗茗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念安好奇,走到位置坐下。
姜诗茗笑道:“就在刚刚,金陵方面宣布完成同欧洲的双边投资协定谈判。”
念安听了也很开心,“对于茗姐来说确实算是个好消息,压力现在给到美方,看来关于茗姐的谈判又多了一分胜算。”
过往的知识储备与曾经在大使馆的工作经历,使得她在极短的时间里就做出了对时局的判断。
一旦谈判达成,出于保护条例,欧洲方面必须给予我方企业公平公正的待遇,那么之前Amis所叫嚣的将联合欧洲制裁万疆集团的话就成为了空谈。
而且,金陵与欧洲不断升温的双边关系,同金陵与美方矛盾加剧的双边关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从利益角度出发,美方并不希望继续这样的局面,那么美方是否愿意解决姜诗茗的问题便成了破局的关键。
“关于茗姐的谈判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念安看向钟潇逸问。
“肚子不疼了?”钟潇逸悠悠一句。
念安揉了揉小腹,“疼,刚刚还吃了一片药。”
“要说多少次你才能记住,空腹的时候不能吃止疼药。”没了前一晚哄她睡觉时的温柔,此刻的钟潇逸严肃的可怕。
“下楼前才吃了一粒,我现在马上吃饭不就好了吗?”念安小声嘀咕,钟潇逸也不是一直都好脾气,那张脸一旦冷下来,念安也只能收敛着点。
“我看你也别关心谈判了,在这儿待着,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钟潇逸寒声道。
“别啊!”念安一惊,她知道钟潇逸绝不是吓她,一旦把他惹生气了,全无商量的余地。
“谁知道你那玻璃胃什么时候就碎了,别到时候碎在谈判桌上,耽误事!”男人严肃道。
念安心如明镜,钟潇逸咄咄逼人不就是想听她认个错么?
“我知道了!下次不会空腹吃了!”念安不情不愿的表态。
钟潇逸要的只是她的态度,效果达到,不再作声。
姜诗茗在一旁看到这一幕,莞尔一笑,“以前听你大哥说,我还不信,原来你在潇逸面前真的挺乖的,都不会犟嘴的。”
“你没听出来他在要挟我吗?”念安一脸委屈,要不是怕钟潇逸不让她去参加谈判,她才不会这么听话。
姜诗茗笑而不语,突然感慨万千,钟潇逸对念安的好已然做到了极致,哪怕严厉都是出自关心,甚至为了不让她说出伤害念安的话,不惜做出他会迎娶念安的暗示。
要知道这可是钟潇逸,从来不像任何人表露心迹的钟潇逸,为了念安,竟不惜破例,能做到如此,那该是多爱?看似薄情的人却是最深情,这是姜诗茗万万没有料到的。
吃完早餐,钟潇逸便要出发去纽约,念安和姜诗茗将他送到门口。
“代我和钟叔叔说谢谢!”姜诗茗肃然道。
同欧洲的双边投资协定谈判之所以能在这个关键时间节点取得重要成果,显然金陵方面做了大力推进,姜诗茗虽然知道这决然不全是因为她,但她却因此受益。
钟潇逸勾唇,“我会的,这段时间非必要不要外出。”
“明白。”姜诗茗知道钟潇逸这番嘱咐是为了她的安全,现在盯着她性命的势力太多了,眼下她已然成为有可能挑起政治争端的关键人物。
钟潇逸又看向念安,小姑娘垂着头,不去看他,显然还怄着气呢!
“乖一点。”男人宠溺勾唇,轻轻摸摸她的头,出门走了。
关门声响,姜诗茗笑问:“连声再见也不说?”
念安这才抬眼,悻悻一句,“他又不想见我。”
姜诗茗轻笑,“这就生气了?到时候见不着有你想的。”
念安脸一热,“我怎么可能会想他?”
“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不挂念?还真就因为一点小矛盾,再也不理睬了?”姜诗茗一味逗她。
念安忽然认真,“那你和大哥呢?你还会理他吗?你这次出事,他真的很担心你。”
姜诗茗苦笑,“我没有不理他,再见面也是朋友。”
“自从你和大哥离婚,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念安叹气。
“你还是可以相信的。”姜诗茗内心期许着,希望钟潇逸不要让念安失望。
念安垂头丧气的盯着门口,钟潇逸离开的方向,内心感慨,她不是不相信爱情,她只是不相信钟潇逸,可能再消磨下去,有朝一日,她也会和姜诗茗一样寒了心,再也不寄希望于爱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