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哪里有集市或逢上大活动比如庙会,花灯会,乃至戏班唱演,老百姓就会挑着自家的东西去买卖。
运气好的能换些银钱,再不济也能以物换物交换些需要的东西。
总而言之大伙都听着消息走的。
“看来我们也得去一趟。”商贾们互相看一眼,看到了商机。
“你们是做什么买卖的?”
“我们从南边来卖些绢花首饰啥的。”
商贾也分行商和定商,行商也就是带着货品东南西北到处游走做买卖的,定商则是有固定商铺不需要乱走的。
其中定商是最高等的,毕竟不用四海为家颠沛流离。
行商则是最末流的,要四处漂泊,卖的东西不会太贵,赚的也不会太多,危险也大毕竟各种匪祸难以预料,不过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胜在自由,可以欣赏不同的风景感受不同的民俗。
一般行商也会成群结队,哪儿有集市就相约着去哪里。
没办法,这年头贼匪众多,不结伴不安全。
这些行商是从京都下来的,原本他们打算去秦州,如今听说兴元府有活动,便想着先绕道兴元府也不是不行。
那几个村民喜出望外:“好啊,好啊,咱们结伴吧。”
“你们不知道,前天秦州城乱葬岗附近又有村民被杀死了,哎哟,这路上不安全,你们暂时先别去秦州也好。”
商贾们一愣:“怎么回事?”
“哎哟,说来话长咯。”
老百姓压着嗓子说了这两天秦州城发生的大事。
大概就是有支送葬队晚上出来挖坟葬小孩,不过他们走了一夜都未归,第二天他们家人出去找,结果十个人只有一个活着,剩下的全死在城外了。
尸体边还留着布衣寨的标记,明晃晃的昭告天下是谁干的呢。
商贾们不由得震惊:“这布衣寨可真是太猖獗了。”
“话说,官府都不出面管管吗?”
“嗐,岷州,秦州,岐州全是布衣寨的地盘,连官府都惧怕他们拿他们没辙,怎么管。”
“这么说,逃过一劫的那人可真幸运啊。”
“什么啊,他压根就没出城,在义庄时就晕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可能是他的祖宗保佑,知道那晚出去就必定有去无回,所以就没让他出义庄。”
“行了,不要再说这些了,小心惹祸上身。”
众人点到为止,商贾们也互相对视一眼,虽然都没说话,但默契使然,大伙都决定先绕道兴元府。
此时众人很自然地把注意力转移到商贾们的货品上。
宁凝一直以为古代的绢花就是用麻布纱布丝绸等折叠出花朵什么的,看到实物才发现这些绢花相当漂亮,大老远望过去就跟真花一样,即便拿近了看,也觉得有趣。
而且绢花形状材质不同价格也不同,最便宜的三文一朵,贵的十五文一朵。
“这些全是京城的新款式,这边是没有的。”
商贾们笑着冲大伙介绍他们淘来的宝贝,大伙看得频频吞口水,肖想着自家媳妇拿到一朵会怎样高兴的光景,不过也只是肖想,毕竟最便宜的一朵也要三文呢,普通人家哪里舍得。
大王叔他们只看不买,商贾也不恼,仍旧是笑呵呵地跟他们介绍绢花的特别之处。
就在这时候,茶寮最里边的一桌派了个小厮过来,让商贾把绢花送过去,他们家夫人想看看。
商贾喜出望外连忙把最漂亮的绢花送过去,那边也不知是哪个员外出行,还真在商贾这里挑了十几朵绢花,全是漂亮精致的那种。
没一会儿就看到商贾喜滋滋地攥着两串钱回来了。
一串等于100文,这一下子就是200文进账啊。
大伙忍不住露出羡慕的目光。
商贾讪讪笑着:“都是本钱都是本钱,这大部分本还没回呢,没多少的。”
宁凝不由得若有所思,这些绢花固然漂亮,但说到底都是古人常见的,如果她去义乌小商场弄点发卡头饰什么的过来,会不会有商机?
那种几毛钱一个,布灵布灵闪闪发光的铝蝴蝶,水晶珠钗啥的,应该有人能欣赏吧?
【宿主好主意,你可以在系统批发,赚着钱去兑换黄金,连上星系端口,不再是梦!】
宁凝:“……”
她这边直勾勾地盯着绢花呢,自然也落入其他商贾眼里。
他们误以为宁凝也对绢花有兴趣,兴冲冲地把绢花往这边送。
宁凝本想拒绝的,毕竟她本人还差钱呢,别人休想从她这里拿走一分钱。
谁知商闻祁却是随手掏出10文钱,给宁凝拿了两朵。
商贾喜出望外,对这俩人也热情了许多。
“小娘子和小郎君这是要去哪里。”
两人跟农户买车的时候顺便还买了两身农户的衣服,不过他们气质神韵出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不是普通的农户。
方才碍于不熟不方便搭讪,如今有了买绢花的契机,商贾终于找到唠嗑的契机了。
商闻祁难得开口:“我们也是要去兴元府。”
“如此,那我们可算是同路人,要不一块上路?大伙也有个伴。”
商贾高兴地约伴。
毕竟要走五天呢,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好。”商闻祁点头。
宁凝轻轻地瞟了一眼商闻祁,以为他是个冰碴子,没想到他竟然能与人正常沟通。
虽然说态度也不怎么热络,但总归不像对她那么冰冷。
“看什么?”
待商贾走了,商闻祁才淡淡看向宁凝。
宁凝撇撇嘴,只道这人可能真的厌女,否则怎么会只对她冷漠。
不过他讨厌自己也没辙,现在他们是捆绑定了。
于是,宁凝娇羞地将那两朵绢花拿起来,冲他道谢:“这是我第一次收到礼物,谢谢你。”
“不要多想,这只是问路的石头,敲门的砖。”商闻祁眉头都不曾动一动。
言下之意,他只是为了让商贾邀请他们一块上路。
宁凝撇撇嘴:“不管,就当你送的,谢啦。”
说着往脑袋上胡乱一别,也不管它和这身衣裳搭不搭,反正她看不见,就算丑也丑不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