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卿卿小姐可曾观摩过兰花?”
“?”萧卿卿一脸懵。
“当年我的教习先生跟我说这个口诀时,我可是连续盯着兰花七日七夜,极致地去思考先生为何要以兰花为模拟对象,而非牡丹、荷花、兰花,后来我终于悟出来了,原来兰花足够纤细料峭但是又自带傲骨,我们的手比兰花是学它的形更是学它的风骨。
所以在比兰花指时,手指虽翘,舞动时虽软,但它是有形有魂的,不能是僵硬的或者软塌塌的,或者卡顿的。
你明白这个意思吗?”
宁凝说的这些确实是她练舞时的真实经历。
毕竟她从小在海外长大,即便流着华夏的血可并未得到故土的滋养,她只能通过学习一些家乡的精粹才能缓解乡愁。
华夏古典舞便是其中之一,她在学习的时候确实付出了许多心血,学,思,悟,行,便是靠自己这么一点点总结出来的。
萧卿卿第一次听别人诉说练舞的经历,再加上宁凝善于表达且内容鞭辟入里,她听得如痴如醉。
宁凝的第一天教习任务算是圆满成功。
等她从萧卿卿的院落回来的时候已经掌灯了,仆人也早已准备好一桌珍馐。
本来萧夫人的意思是让他们一块到前厅用饭的,不过宁凝拒绝了。
在原主的记忆中,教习先生虽担得起先生二字但说白了和主家也只是聘用关系,虽在主家住着但也不能随意与主人一块用饭。
即便主家开口相请,自己也要识趣拒绝,免得双方难看。
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对的,拒绝了萧夫人吃饭的邀约回到自己小院,这里果然已经布好菜了。
宁凝默默为自己的明智点赞。
吃饭时,宁凝让旁边伺候的随从下去了。
商闻祁还不忘问她教习情况。
宁凝傲娇地看了一眼桌上的珍馐:“从饭菜还看不出来吗?自然是教得相当好。”
商闻祁无话可说。
“说起来,我是真的不太理解你的审美啊,虽然说卿卿小姐跳的还可以,但是跟她对比了一下我发现,我跳的不比她差。
我怀疑你的艺术审美真的不太行。”
商闻祁皱眉:“明明在说舞技,和术数有什么关联。”
“?”宁凝眨了眨眼睛,这回换她懵逼了。
什么什么术数,他在说什么鬼话?
【宿主,在古代“艺术”一词“艺”涵盖六艺即书、数、射、御,“术”涵盖医、方、卜、筮,尤其晋以后特指方术术数。】
这时候开通了百科查询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了,系统及时给懵逼的宁凝检索,让她豁然开朗。
原来古代的艺术和现代的艺术不是同一个东西,此时的她和商闻祁可真算得上是鸡同鸭讲了。
宁凝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那个……呃,我的意思是你审美优待提高,不过……不重要,以后慢慢加油吧。话说,我好像知道我可以做什么发家致富的生意了。”
“什么?”商闻祁问。
“开个舞坊如何?独创一个舞蹈流派,然后广收天下贵女,保证把她们全都打造成学院派舞蹈家!”
商闻祁凉凉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口气不小,就你?
宁凝尴尬:“你别小看我啊,我跟你说这个是非常可行的,我先洗清我爹的罪名,而后参加下半年的中秋会比赛,只要一举夺魁,打出名气,就能顺理成章地开班了。”
反正古代讲究的不就是个名人效应嘛,她若跟司泱一样获得冠军,名气自然就传播出去了,再不济她也可以先去给某给贵人一对一当教习,等她家女儿也跳出名堂来,她的名气也就打出去了。
现代的古典舞身韵派在这里应该也能混得开的吧?
届时,她成立个舞团,呃,也就是这里的戏班之类的,然后各种到贵人府邸商演,贵人们再一个打赏……黄金不就如雨一般下来了吗?
宁凝越想越觉得美好,末了她拍了拍商闻祁的肩膀:“真的,你考虑跟我混吧,以后你就是我舞坊的第一打手,我负责赚黄金万两,你负责帮我镇场子,我有肉吃绝不会给你骨头啃,咱们共享荣华富贵!”
“……”商闻祁眼底再次露出鄙夷。
又是黄金……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贪财这种事儿也是会遗传的对不对?
“你这眼神……”宁凝敏锐地捕捉到了商闻祁眼神里的歧义:“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吗?”
“你先把罪臣之身解决吧。”商闻祁冷静开口,一句话将她噎死。
宁凝忍不住叹气:“日子松快下来,差点忘了正事。你说的对,眼下我该思考的不是如何开舞坊,而是帮我爹洗脱罪名。多谢你提醒了我。”
说着宁凝给商闻祁夹了一个鸡腿,仿佛终于记起他是她的“主子”了。
商闻祁没想到宁凝会突然夹菜给自己,没来得及躲开,此时正皱眉望着碗里的鸡腿。
宁凝点头:“放心吧,我没下毒。”
商闻祁动了动唇,没说什么。
宁凝夹起另一个鸡腿,大方地啃了起来,这是她来这里这么久第一次吃大肉的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好吃。
宁凝彻底沉浸在美食的海洋,终于不闹商闻祁了。
商闻祁安静地吃着碗里的饭,最终没有动宁凝给他的鸡腿,而是放到了骨碟里。
这边,宁凝可没他那么多的心思,等她舒畅地大快朵颐完才开口:“对了,你叫什么,这一路我对你总得有个称呼吧。”
“商闻祁。”
宁凝心中已经打好了腹稿,没想到商闻祁竟然开口了。
她有些错愕:“啥……?”
“商闻祁,我的名字。”他凉凉地看着宁凝再次重复了。
宁凝受宠若惊,下一秒感动地伸出爪子要拍商闻祁的肩膀。
商闻祁眼疾手快地用筷子挡住:“脏。”
宁凝这才注意到自己的爪子刚才抓了鸡腿,油光蹭亮的。
她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主要是太激动了,没想到祁哥你竟然愿意把名字告诉我。”
商闻祁听到“祁哥”二字,不自觉满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