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闻祁惊愕地望着宁凝,仿佛被她的话给震慑了。
说真的可不就是被震慑了么,毕竟这辈子还从来没人跟他说过这些。
即便是姑母,对父亲说过最重的一句话也就是“胡闹,你不要阿祁,那就给我养好了。”
而后他的命从此属于了姑母。
几位兄长因自己得了姑母青睐而越发讨厌自己,除了周明雨几人,那些凡是知道了他身世的都会如同周清明那般排斥自己。
总而言之,对于商闻祁来说童年是不愉快的,笑也是没有任何美好回忆的。
而现在,宁凝却干脆又直接地把他心中的那根刺给拔出来。
尽管,心口再次鲜血淋漓,但是不得不说,确实痛快了不少。
宁凝拍了拍商闻祁的手:“你很好,你的人生也不该是为谁而活。
诚然圣人对你有再造之恩,你为她办事没有错。可你也没必要变成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杀人的刀。
毕竟你是一个人,作为人应该有七情六欲,应该有自己的喜好,否则,一生这么漫长岂不太寂寥了吗?”
商闻祁在宁凝的话语中陷入了沉思。
宁凝看着他这模样也知道已经把他说动了,剩下的就该是让他自己思索。
而后宁凝也开始看天看地看月亮,当她第N次放空的时候,系统的声音猛然响起。
【宿主,检测到有人在靠近。】
宁凝顿时挺直腰杆,一把拉住了商闻祁,而后把系统给她的提示告诉了商闻祁。
商闻祁也没有耽搁,快速地从这里飞跃而出,没一会儿就窜到了前头,在一个杂草堆里抓出了一人。
那人穿着很是潦草,也很枯瘦。
看到商闻祁飞跃而来下意识要反抗,然而他又怎是商闻祁的对手。
商闻祁感受到在这人不远处还有盯梢的,他一个反剪将这人的手拉脱臼,一把将他丢到矿场,立刻飞身而起去抓那几人。
这几人似乎也是身经百战的,看到商闻祁过来,顿时冲他射出毒镖。
商闻祁几个旋身躲过,再看那边已然没有了踪迹,这些人轻功并不低!
商闻祁眯了眯眼,最终没有浪费时间追人,转身回了营地。
说回宁凝这边,她原本就关注着商闻祁那边的动态,本来是想过去帮忙的,奈何自己这双脚是拖后腿的,她担心会帮倒忙,只能老实地站在原地。
没多会儿,商闻祁就如同拎小鸡一般,在丛林里抓到一个人,而且快速丢到了这边,他便飞身继续去追其他人了。
此时宁凝看了一眼在地上滚的男人,他的双手无力地摊着,俨然已经被商闻祁给卸了胳膊。
宁凝确定他没有危险这才挪步上前,手里也早就拽好了黄金匕首,若是他突然暴动,自己就一刀过去。
然而那人抬头的一瞬间,宁凝却愣了一下,只觉得这人非常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没有对上号。
那人却突然冷笑了一声:“怎么,认不出我来了?”
“兄……兄长?”宁凝有些难以置信。
宁安程听到这一声称呼却仿佛点了炸药般,眼睛瞬间充血,一脸激动:“不要叫我!你不配叫我兄长!”
“这是什么意思?”宁凝皱眉。
“父亲母亲这般惨死,你却为了自己活着认贼作父!你对得起父亲母亲吗!”
宁凝歪了歪头:“你是这么想我的?”
“你所作所为都摆在面前,事实胜于雄辩,还需要我怎么想?”
“假若我真是这么做了,你准备怎么样?鬼鬼祟祟地躲藏在一边,是想杀了我以慰爹娘在天之灵吗?”
“没错!我们宁家没有你这样的女儿!宁家宁死不屈。”
宁凝不由得气笑了:“你到底是哪里秀逗了。”
她说着蹲到了宁安程的面前,一脸严肃地望着他:“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也不知道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别人跟你洗脑了什么。
不过我只想说一句,你是蠢材么?完全没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吗?
你就算没有判断能力,你也先跟外头打听打听吧?”
宁安程红着眼问她:“我就问你一句,爹娘是不是被朝廷逼死的?我们与朝廷是否有不共戴天之仇!”
宁凝扶额,硬要这么说确实也没毛病,不过这其中涉及党争与宫斗,并非一句朝廷的锅就能概括全面。
“这其中另有内情。”
“我不管什么内情隐情,这就是天家无能,朝廷无能!但凡天家能耐一些,也不至于让奸人当道!这样的天家如何配执掌江山!
而你,却因为小小的奖励而甘心为她所用,将爹娘的血海深仇置之不理!
世人都说圣人圣明给了宁家公道,给了宁中毅清白,殊不知若不是她无能,我们的爹根本不会死!
而你呢?你在做什么?”
宁凝算是听明白了,敢情兄长这是被反贼趁虚而入洗脑成功了啊。
不得不说,那人煽动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若是没有上京都一趟,她都得被策反成功。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商闻祁已经走了回来,自然也听到了宁安程的话。
他表情淡淡的,倒是没有生气。
宁凝不由得起身:“先把他带回宅子吧,我慢慢跟他说。”
谁叫这是原主的兄长呢,又不能把他当成一般的探子,再者从他的身上还能摸到背后之人的情况。
讲真的,她确实挺好奇宁安程送信这一路遭遇了什么。
想到那封信在刘璸州手里,想来要么是兄长遇到了刘璸州的人,要么就是兄长身后的人与刘璸州有瓜葛。
假设是后者,那么刘璸州和太妃就不是十万两黄金的始作俑者。
他们只是被当枪使了,真正的幕后之人应该是这个掳掠宁安程又送信给刘璸州的人。
此时商闻祁俨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宁凝的想法。
两人都已经抓了人,清风追月这才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他们不由得一阵心虚。
“我们……”
“不怨你们,敌人想从哪里出现本来就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吗,而且之前就分好了我们守前门,你们守后门,一切都是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