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时三个月,等次年开春,太子登基大典结束。
陈敬琰也是准备回漠北,他如今算是真正的掌握了实权,但对太子这个小皇帝,依旧是恭敬。
小皇子也不知道这个表舅是什么意思,三五年的时间内,这小皇帝是什么都不敢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坐在朝堂上,听着文官的言论。
陈敬琰如今摇身一变,又成了京都城仅次于皇上之下最为尊贵的人。
只是,这次,他当之无愧。
凭什么是他?
凭他辅佐了昭和帝和小皇帝他们两父子。
别说小皇帝不敢说话,就是陈太后和皇后,对陈敬琰也是不敢多言语。
也是幸好,陈敬琰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对大周,若是换了个一人来,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在离开京都之前,赵宣特意组局,请了庞政,明煜世子,以及之前帮过陈敬琰的几个官员,坐在一起,相聚一番。
酒过三巡之后,有个姓胡的文官。
大着胆子说道:“侯爷还真是好度量,辅佐了先皇之后,又去辅佐了如今的太康帝。要我说,这皇位,侯爷做都可以。”
“胡大人,喝醉了。”
“这话只能说一次,若是下次再说,将来皇上治罪,我可不管你。”
陈敬琰拧眉,这胡大人说的话是为他,但这话,陈敬琰却是听不得。
因为他本就无心那个位置。
他与小皇子签订了一个协议,他主动提的,小皇帝年岁不大,心思并没那么深,陈敬琰还是想与他关系好些。
太康帝拿着那协议却与陈敬琰说道:“我自然是相信表舅的。”
他说,绝对不会走父皇走过的路。
至于什么路,陈敬琰心里门儿清,指的就是老皇帝忌惮陈敬琰的权势而故意将他召回,关在牢狱之中。
不然,陈敬琰也不会在昭和帝最想见他的时候,故意避开。
昭和帝想说什么?为自己辩解?
陈敬琰不想听。
还是说,他想趁着病死之前,想要为儿子除掉他的存在?这些都是有可能得,陈敬琰不得不防备。
等得其余之人离开,屋内只剩下赵宣和陈敬琰二人,俩人说了些私下生活上的事情。
陆域即将娶麦冬。
二人的婚事本是定好了日子,奈何昭和帝薨了,他们的亲事也只能搁浅。
想着等过了一年,也就是明年腊月,再做晚婚。
等到那时,云荞也可以带着孩子回来了。
“……实不相瞒,我也多了个儿子。”
陈敬琰惊讶了下,手里的酒杯都忘记放下了。
“几时生的 ?”
“就在前几日刚得到消息,母子均安,那孩子,有些瘦小,才刚六斤。我原本想着去北城瞧瞧他们母子,这新帝登基,很多事情每日都召,想去怕也没时间。”
听他这话是动了心思的。
“谁家女子,既然喜欢,就直接娶过门来。孩子都生了,总不能让他做个私生子吧。”
陈敬琰如今有了妻子,也有了四个孩子,自然是比之前,更为看重家庭。
赵宣叹息,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
“我倒是想,奈何人家不愿意。”
那人是谁,陈敬琰不关心,他就是觉着,在这个年岁还要吃爱情苦头的赵宣,他悲惨的让人挺高兴的,他都想回漠北去告诉云荞了。
可转念想到女儿,陈敬琰的心情又是低落的。
事已至此,只能慢慢的养着,希望突然有一天,那孩子自己就好了。
赵宣也是跟陈敬琰说了一下自己内心的苦闷。
陈敬琰瞧着他说,你喝醉了。
喊了人来,送赵大人回去。
而后陈敬琰也离开了酒楼,乘车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李沅早就准备好了晚饭,顾衡与麦冬都回来,但不知道今日陈敬琰出去喝酒了,等他回来原本想一起吃饭的,陈敬琰说,让他们吃吧。
李沅瞧着陈敬琰脸色不对。
“侯爷,可是出了什么事儿?难道是宫内?”
李沅关心着侯府的一切。
“宫内没什么事情,是我想着漠北那边的事情。 ”
陈敬琰没再多说,倒是顾衡起身走来,“三郎瞧你疲惫的,先去休息。”
“二哥,我过两日回漠北,家里的事情依旧交给你了。”
“三郎,那么着急吗?要不,我跟你去一趟漠北吧,念念的病,到底如何了?我懂医术或许可以帮忙看看。”
“念念怎么了?”不知情的麦冬突然问道。
顾衡没说话,陈敬琰也没说话,他自顾离开了。
等陈敬琰离开之后,顾衡才跟李沅和麦冬说了。
“像是一夜之间就傻了,我是担心,有人给念念下了毒。但听三郎的意思说,不太像,找了很多大夫,给孩子看过了。她依旧是呆呆傻傻的,只记得自己娘亲,父亲和哥哥都不记得了。”
麦冬担心不已。
“怎么会这样啊?”
念念那么聪明的孩子,怎么就变成傻子了?
麦冬根本就无法想象,一直疼爱女儿的哥哥,瞧着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内心该是多悲痛啊。
“二哥,你去漠北一趟吧,家里有我在。我会照顾好二嫂和陈阳的。”
李沅也着急说道:“我和陈阳挺好的,不用你们照顾。”
“二爷,你这次随着侯爷去漠北,麦冬,你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家里的事情我都能操持。”
反正顾衡在与不在,都没什么关系。
自己去漠北,跟被妻子说去漠北,这感觉是不一样的。
这是瞧着麦冬在,顾衡没多说。
等的晚饭结束,二人朝着春晖园走去,陈阳回去写大字去了,李沅交代不许写太晚,要早点睡觉。
陈阳看着母亲,在看看父亲。
顿时不知道该听谁的,因为在母亲说话之前,父亲跟他说,他要努力读书,将来做个栋梁之材,别像他父亲一样,只会做生意。
陈阳小声说道:“爹爹说,我今日要写完三大张字才可以睡觉。”
素来好说话的李沅,今日却显得很强势。
“听娘亲的,写完一张就去睡,你太小,晚上光线不好,容易伤了眼睛。”
陈阳却看了一眼父亲。
显然顾衡虽说不经常在家,但他作为父亲的威严还是在的。
顾衡轻声说道:“听你母亲的,写完一张就去睡觉。”
“是,父亲。”
李沅却嘀咕了句,她每日每夜的照顾的儿子,如今却是听他父亲的话,果然这儿子还是靠不住。
她多想生个女儿 。
儿子也是不错,可只有女儿能陪她聊天说话,能跟她一起讨论穿衣打扮,能真的心疼她的不容易。
李沅与儿子说完,自顾朝着屋内走去,顾衡在后,随即跟了上去,底下的丫鬟人精似的,瞧见二爷和二夫人一同回屋,便是去端了洗漱的热水来。
顾衡瞧她脸色不好,也不知是哪里得罪了她。
起初她那般欢喜他的存在,可婚后,他也没做什么,为何她就变得的脸色不好了。
“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你总是无端的发脾气,我也不知哪里惹了你。”
顾衡觉着他已经放低了声音在跟她说话。
“二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无端发脾气?我哪里跟二爷发脾气了?我也不敢啊。”
“沅娘,你瞧你……。”顾衡蹙眉。
“何必这般说话咄咄逼人。”
“是,我咄咄逼人。二爷若是不喜,只管去找了别人去。”
“翠菊,翠菊进来,伺候我洗漱……。”
李沅越发瞧不得顾衡,看到便是心里觉着委屈窝火,索性不说了,她什么都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