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七小姐,我还以为是个千金闺秀呢,原来是个妓子生的私生女!”
“我呸!就这身份,还想让我带着她,真是恶心,别脏了我的脸面!”
魏之彰恶狠狠的盯着两位好兄弟,怒火中烧。而对方并没有约束自家姊妹,只拉着她们说。
“走了!走了!别看了!管好自己就行了!”
“筠芝,走啦!”
好一对趋利避害的铁哥们,今日总算看到了他们的真面目。
特别是那个姓张的,竟还妄想把他家妹妹介绍给自己,也不看看他家那落魄门第,够不够得着国公府的台阶。
“哥哥,你先走,我等等魏家妹妹一起!”
原本与别人一同嘲讽清月的张筠芝,在看到魏知彰后又变了一副面孔。
原来这就是国公府家的三公子啊,长的真是兰芝玉树,丰神俊朗。这风流蕴藉的翩翩气度,实在让人忍不住春心荡漾。
也不知道他刚刚听到自己说的那些浑话没有,早知道就不跟着李家姑娘嘴欠了。
“我妹妹知书达理、聪慧端庄,不与尖酸刻薄、口舌是非之人同行。张公子,你说呢?”
这一句张公子,便是撇清了往日的兄弟情义,要与之断绝来往。
而张筠芝则被呛得满脸通红,绞着帕子跺脚而去。
清月从来不惧流言蜚语和谩骂,早在小时候就习惯了。可此刻魏知彰的袒护,却让她动容。
“三哥走吧!你不必与那些蛇鼠之辈计较,失了风度!”
魏青将魏知雅塞回车里,并跑远处理了一番之后,再次回来。
那些看热闹的人,也纷纷闭嘴。
毕竟这位国公爷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手握重权不说,宫里还有位得宠的娘娘铺路,若得罪了他,自是自讨苦吃。
“魏国公,您也来了啊,咱们一起同行?”
“那是甚好,王大人请!”
“您先请!”
随着官员们的客套寒暄,清月身份之事仿佛没发生一样,被所有人遗忘。
魏知彰拍了拍清月。“小七,走吧!”
九月再一次觉得自己看花了眼,少爷什么时候学会了疼妹妹?
到了门口,清月抬头注目,那磅礴大气“宁府”两个字,比国公府还显赫,比恭王府还张扬,这便是百年世家大族的底气。
别家都是用爵位、官职装点门楣,唯有百年世家,姓氏荣耀,经久不衰。
跨过门槛,便有丫鬟小厮引着诸位客人,男女分流而入。
女客先在小花园,饮茶赏花。男客便在廊亭水榭饮酒作乐,结交畅谈。
便是女客,也有所分别,夫人们在花厅谈耍,小姐们则在花园赏玩。
清月第一次见到这样气派且阔达的庭院,光亭子就有十几座,更有那些造型别致的假山,雕梁画栋的楼阁,飞檐翘角的廊亭。
清澈碧绿的园间小湖边,盛开着各色的桃花、木梨花、海棠花,繁花似锦,绿树成荫,每一处都布置的精妙绝伦。
一路走来,九曲回廊,步移景换,让人仿佛置身于世外桃源,沉醉其间,如诗如画。
“各位夫人,小姐,你们先在此处歇着。奴婢再去接其他贵客。”
这引路的丫鬟也长的极其标致,举手投足间颇有风范。不愧是世家大族里训练出来的侍女,便是下人,也比一些小门小户家的千金还有气度。
清月找了一偏僻之处落坐,独自饮茶赏景,不与主动与旁人攀谈,也不过多食用点心瓜果,闲庭自若的端坐在回廊尾处,与园间的美景融做一色。
面对偶尔相撞的眼神,也只是浅浅一笑,稍作回应,
“那女子是谁啊,长的倒是水灵,我竟不知京中什么时候出了这样一号美人?”
“你说静怡若与她站在一处,会不会被比下去?”
朱静怡是丞相府上嫡幼女,素来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众人这一言语,又给清月拉了许多仇恨。不光是静怡,但凡姿色绝艳的女子,都将她视作肉中钉,眼中刺。
“切,凭她,也配同静怡姐姐相比!”
说话之人正是在大门口遇见过的张筠芝。她父亲只是个四品刑部侍郎,身份比不得这些世家小姐和高官小姐尊贵,容貌倒是清秀,却算不上绝色。
可如今见到比自己还低微,却空有美貌之人,心里的自卑瞬间被优越感所取代,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那人的身份,来凸显自己的高贵。
果然,好些小姐们就凑过来询问。“张姐姐,你认识那姑娘?是哪家府上的小姐?”
张筠芝很享受这种被人围着的感觉。
“说是魏国公府的七小姐。其实啊,不过是个娼妓生的私生女!你们说,这样的身份,还敢出来赴宴,也不怕丢人!”
“哈哈哈,就是!原来是个贱种,我还以为是什么大小姐呢!”
原本因为美貌而自惭形秽的姑娘们,全都用嘲笑鄙夷的目光,看向清月。
特别是那个京城第一美人朱静怡。
在得知到对方的身世后,更是不屑一顾的主动上前相邀。
“这位姑娘,我们准备玩飞花令,你要不要一起参加!”
清月不傻,那些人想要看笑话的神情全都写在脸上。只是她不屑在乎而已。
“不去。你们玩吧!”
“你是不去,还是不会呢?堂堂国公府家的姑娘,该不会胸无点墨,空有皮囊吧!”张筠芝这种拜高踩低的势利小人,既然上赶着讨嫌,那就打她脸好了。
“姑娘,令无恙乎?粉若墙乎?可闻幽园污浊乎?可见繁花丛中马玲招摇乎?”
意思就是你爹没死吧,你娘没断气吧?你脸上的粉比城墙还厚,没见到掉渣么?你一开口,满嘴喷粪,没闻到园子里臭气熏天吗?见过马兜铃之花没?又丑又大又招摇,就像你一样,整个园子里你最丑,还爱显摆,要脸不?
“你说什么?”张筠芝没听明白。
可一旁的才女董祯却听懂了,捂嘴一笑,抬头看了一眼清月,表示欣赏。
“董祯,你笑什么,你莫非你知道她说什么?”
“不知!”
董桢,太子太傅的孙女,自小清高,好贪玩,不喜同这些肤浅的脂粉小姐们拈酸吃醋,相互算计。
“真是斯文败类装大儒,你们谁听懂这位七小姐说什么了么?真以为胡诌几句工整的词文,就是才女呢,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一些有才情的小姐,见张筠芝这副被骂还不自知的模样,真不知说什么好。
朱静怡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这蠢货去找清月麻烦,解释道。
“笨蛋,她骂你呢!”
“骂我,她骂我什么了?”可怜的张筠芝,没读过几本书,就识得几个字而已,实在难懂这么高雅的脏句。
“哈哈哈哈!”不少人笑的前俯后仰。
张筠芝这才明白,自己是真被骂了。指着清月叫嚷。“你个小贱人,你竟敢骂我,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