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祯说的很小声,可对面之人隔着一个大厅,还是听见了。
“魏家兄妹?孤从未见过,何时为难他们了?”
董祯长吁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那就好,那就好。师哥打扰了,我先走了!”
“站住!”
又是一道定身符,董祯真的很想逃之夭夭,可惜她没胆呐。
无奈转身,“师哥,又怎么了?”
“你从来不是好管闲事之人,说,到底怎么回事!那对兄妹为何会搬弄是非,说孤为难他们!”
董祯欲哭无泪,要怎么解释,人家根本没说,是自己自作多情呢。
“没没没,他们没说你为难。就是,就是,就是,我刚说出,师哥是九王爷,他们两就吓跑了!”
“所以,所以,我以为,你为难了他们!”
呵,对方冷笑一声。“胆小如鼠之辈,也值得你结交?”
“日后,不许再同这种蠢笨的懦夫往来!”
“我不!”董祯自己被骂没事,可听到魏知彰被比作懦夫,心里就来气,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们才不胆小。你不知道清月多勇敢呢,敢在宁府与长公主叫板,与那老太君斗智斗勇,试问,京城有几个女子敢如此。即便我有祖父和师哥你撑腰,对上长公主,我也是犯怵的。”
“哦?这么说还有点意思!”祁宴转了转手中的白玉杯,嘴角浮现的却是轻蔑之意。
“还有,清月长的也好看。我就没见过世间那个女子,长的比她还美,第一眼,我还以为是仙女下凡呢!”
这么一说,对面的脸终于转了过来。“美人?比孤还美?”
众人皆知,京城九王爷,除了喜怒无常,暴戾狠绝之外,还极爱臭美。
永远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再加上那张颠倒众生的妖孽脸,饶是女子也钦羡不已。
若不是他不近女色,还有着疯王爷的名号,定会成为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只可惜,这魔头对于那些想要献身女子的手段过于残忍,京城女子都将他视为噩梦,怕是宁可嫁给一条狗,也不愿侍奉九王爷。
对上师哥眼中那满满的求生欲,董祯不想给清月惹事,也不想撒谎,便折中的说。
“呃——应该说是,不相上下。”
祁宴勾了勾手指。“过来些。”
董祯怯怯的走近,以为他有什么吩咐。
“祯祯仔细看看孤的脸,是孤美,还是那只老鼠美!”
董祯很无语,人家有名字,叫清月,你怎么能叫人家老鼠呢。可他是大魔王,不敢反驳,也不敢看他的脸。
“祯祯,你仔细看看,孤这两年,是不是又变得更美了?”
董祯敷衍的瞟了一眼,的确很妖孽,但是比起清月,还是差了一点美人的风韵。
毕竟他是男子,身上有着阳刚之气,剑眉星目,棱角分明,只能用英俊来形容,不可亵渎为美。
“师哥的容颜的确举世无双。可若论貌美,清月更胜一筹!”
果然,这话就像一枚炮竹,将整个厢房都炸了。
“胡说,世上怎会有人比孤还美?她在哪?孤要去看看,顺便把她杀了!”
董祯脚下一软,瘫在地上,用冒死的决心,死死的抱住他的小腿。
“师哥,不要。你要杀就先杀了我吧!”
“都怪我嘴贱,说了这些混账话。她没有你漂亮,真的!她除了比你白一点,眼睛没你好看,鼻子没你好看,嘴巴也没你好看,你最美了,美的我都想嫁给你了!”
这话真是昧良心,可是,好在受用。
疯子的怒火,降了下来,使劲的拔出小腿,无比嫌弃的说。
“你个鼻涕虫,离孤远点。孤才不要娶你,又丑又笨的,除了贪吃,啥也不会!”
董祯知道他有洁癖,抱的更紧了。
“我不放,除非你答应我,不许去找清月麻烦。否则我天天粘着你,把鼻涕蹭你身上,把口水擦你脸上,还要死皮赖脸的要嫁给你,一辈子烦死你!”
看到董祯真的把鼻涕蹭过来,九王爷急的直跳脚。“停停停,住手!孤答应你,不杀她,不找她麻烦成了吧!”
董祯仰着头再次确认“真的?”
“真的。只要你死了这条心,不要想着嫁给我,我保证,这辈子绝不杀她!”
董祯心里面偷着乐,这一招诈骗,用的极好。谁想嫁给他这种臭脾气,是嫌自己命太长了么?
这人虽然喜怒无常,但是答应的事情,从来不会出尔反尔,所以清月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
“孤虽然答应不杀她。但是改日带过来,给孤见见,若是看不顺眼,她那张脸就别要了!”
董祯落下的心再次悬起。
“师哥,你不能这样!别人就是长的好看了些,又没招惹你惹你,你怎么就容不下人家呢。你不也长的好看嘛!”
祁宴邪魅一笑。“孤是好看,所以孤要独一无二。她若是挡了孤的道,孤岂能容她?”
董祯灵激一动。“师哥,要不你娶了她吧!这世间女子数她最好看了。除了她,谁配的上你啊!”
祁宴歪着头,似乎在认真思考。“言之有理。不过,本王不喜女人。若真长的不错,纳入府中,当个摆设也不错!”
董祯再次欲哭无泪,她这是将好友,往死里坑啊。师哥不喜女人,那娶回去,清月不就是守活寡嘛。
“呸呸呸呸呸!师哥,我糊涂了,你别听我胡说八道,你不能娶她,我忘记她已经定亲了!咱们不能做那种夺人妻的缺德事,日后祯祯一定寻个更漂亮的女子嫁给你!”
祁宴看穿她的小心思,却不道破。“嗯,祯祯是个乖乖女,定不会骗师哥的,对吧!”
董祯朝着看不见的方向,默默作揖,求神明不要当真。
“对,对,对,我发誓,清月她真的定亲了。若有半点作假,就让我天打雷劈吧!”
“嗯!孤记得祯祯还有半月就及笄了。若不,今年孤送你一枚避雷针如何?”
祁宴不仅手段毒,嘴巴更毒。小时候当太子那会,就怼得满朝的文武百官无人敢吭声。这会含沙射影的训一训小师妹,还不是信手拈来?
“师哥,我真没骗你,你信我一回,好么!”
祁宴懒得听她胡扯,摆了摆手。“回去吧,替孤把门带上!”
“哦!”走的时候,董祯没有带门,反而是把桌上那半盒连山雪雾顺走了。
这次祁宴没再叫,站住。他知道,师妹不爱茶。不过能让她这般牵挂之人,怕是不简单。
“木辰,去查一查那个叫清月的女子,是谁!”
木辰不用查,直接回他。“主子,若是属下没猜错的话,桢儿口中这个清月,应该就是那日骑马的魏家七小姐!”
祁宴又转了转玉盏,浅浅的啜了一口香茶,“这女人,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