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清月拒绝的很干脆。
她不想同祁宴有任何瓜葛,也不想欠他任何人情。这种阴晴不定的疯子,比兰嫔那种阴沟里的毒蛇,更可怕。
“不识好歹!”
现在只要不骂的太过分,祁宴对于清月这种小性子,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要回去了!多谢九王爷款待!”
祁宴趋步跟上,“孤送你!”
“不用不用,真不用!九王爷,您留步!让今日那位星辰大人送送我就好!”
见祁宴面色不爽,清月又改口道。
“若是你不想让我乘你马车的话,我自己骑马也可以的!”
祁宴的脸色更黑了。
“你若是连马都不舍得借我的话,我自己步行回去总成了吧?”
祁宴不想同白痴说话,拽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喂,疯子,你放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松手!”
“不松!谁让你不听话!孤都说送你了,还要违逆孤,孤不要面子吗?”
祁宴玩味的把掌心的娇软捏了捏,真是滑腻如珠,柔若无骨。
这一握,就舍不得松开了。
清月使劲的挣扎着,越折腾,他捏的越紧。
“别闹。不然孤就抱着你回去!”
比起抱,拉个手好像还没那么吃亏。
清月只能忍辱屈服,任之将自己的小手揉圆搓扁的把玩!
祁宴嘴角上扬,心中暗自窃喜。他已经彻底明白,要如何收服这只小狐狸了。
马车上,清月正怄着气,一言不发的把头扭向窗外。
祁宴稍稍贴过去,小意的讨好着。
“清清,你别不高兴嘛。你知不知道,月澜山庄的那些杂碎,都是孤帮你解决的!”
“呵!”清月被气笑了。
“九王爷。你要点脸成么,那些杂碎难道不是本姑娘自己解决的?”
祁宴扬起头,骄傲的吐露战绩。
“哼,你就解决了冰山一角。那老太婆的亲信势力和想要欺负你的人,都是孤替你连根拔起的!”
“孤说的根,还包括那个根!”
清月惊恐。“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祁宴不以为然的说。“不知!约摸百余个!”
一百多号人,在他眼里,竟然如蝼蚁般,挥挥手就全灭了。
清月感觉到毛骨悚然,眼前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以后可千万不能再招惹了。
“那么多人,你全杀了?”
“嗯!孤跟你学的,不仅杀了,且都阉了!”
“嘭——”清月头顶轰响一道天雷。
她就说,曹心兰那条毒蛇怎么这么快就缠上自己了。原来是这疯子,做得太猖狂,那人只要顺藤摸瓜,自然能查到当初让曹太守满门断子绝孙之人是谁。
还有,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日,江南那边一封信都没有,去的信也不回,就连八宝楼的菜肴和玲珑阁的首饰也断了。
自己身为人家的未婚妻,竟然伙同外男,把人家的庄子屠得鸡犬不宁,人家不生气才怪。
“祁宴,你有病啊?谁让你多管闲事了?人命在你眼里就贱如草芥吗?一百多号人,你说杀就杀了?”
“孤没有乱杀人。孤有调查过。杀的都是那老太婆的亲信,还有言语亵渎你的人!是他们该死!”
清月眼睛猩红,几近发狂。“是!别人都该死,就你高贵!”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那是慕哥哥的庄子,等他回来,他自会料理那些人!”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毁了他的庄子,他都不理我了!呜呜……”
祁宴没想到,自己好心帮她,竟成了多管闲事的罪人。
“祁慕祁慕,你眼里只有祁慕,你为何看不到孤对你的好?”
“他不理你正好。你以后跟着孤?孤保证,绝不让你受半点委屈!”
“你滚——!”清月一脚踢在他的膝盖上。
“别痴心妄想了,谁要跟你这种疯子!”
“你自己看看?我哪次见你不是同阎王爷打交道?我手上,身上的伤,哪一道不是拜你所赐?”
“今日正午,我差点被棉被闷死。晚间,你动不动又说要将我咬死!你一不高兴,我的手腕就差点碎裂。”
“我跟你相处的每一刻,都要时刻担心着,脑袋会不会搬家。你欺辱我,轻薄我,我都忍了,你为什么还要搅黄我的婚事?为什么?”
清月的泪水和手腕上那几道深深的掐痕,将祁宴狠狠的钉在刺骨的冰墙上,无法动弹。
祁宴眉头紧蹙,英俊的脸庞阴沉的可怕,却不敢发怒,不敢辩驳,更不敢一掌劈过去!
她说的都对。
自己伤她那么多次,竟然还浑然不知。觉得是她不识好歹,是她没良心,辜负了这些自以为是的好意。
所以,自己活该不配!
“对不起。清清,我不是故意的!”
好一个不是故意,实则哪一次伤害,不是他有意为之?
“我要下车!九王爷,往后,我们不必再见面了!”
“你若真的良心发现对不住我,就把不白还给我!”
“若实在不想还,烦请好好善待它。”
祁宴叫停马车,自己主动消失在月色里。
月色苍凉,祁宴的心海一片荒芜。巨大的落寞,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二十多年,从来没有像这般无力挫败过。
小小的一个女人,为何就这般有本事,能让他魂牵梦绕,日日相思。还碰不得,骂不得,凶不得。就连对她好,人家还不领情。
到底要怎样,才能让那女人放下心防,回心转意呢?
又是一夜未眠。
魏知惠回家后,狠狠的哭诉了一通,将在宫里受的委屈,添油加醋的捣腾了一遍又一遍。
明里暗里都在怪淑妃无能,怪淑妃窝囊,连累着妹妹们跟着受欺辱
“父亲,您看,我这脸被打的。还有五妹六妹的膝盖,跪得都差点废了。”
“咱们国公府的姑娘,就这么任人作贱吗?”
“您不是总说,长姐得宠,国公府的荣耀都是长姐挣来的,为何一个小小的嫔位,都能欺压到她头上!”
周氏看着女儿红肿的脸颊,也跟着煽风点火,又不分场合地在魏青的脸面上割肉。
“嘁!谁说国公府的荣耀,是她挣来的?若没有你外祖和舅舅一家帮衬,咱们现在怕还是住的五品小官的府邸呢!”
“就你这蠢货,把长姐当菩萨一样敬着,到头来,她命人将你打成了这样,你说你傻不傻?”
“够了!全都给我闭嘴,还嫌府上不够乱吗?”
魏青最是听不得周氏一年到头的,把那点子提携之恩挂在嘴边。
最初那两年,周家是帮衬了一二,可后面的官爵都是他苦心经营谋划而来的。可在周氏的嘴里,这一切都成了她娘家的功劳,怎能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