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小女与恭王府鸿世子早已定亲。如今正筹备婚事,婚期定在冬月初六。”
“好!很好!”
祁宴脸色阴沉的可怕。直到他拂袖离去,大伙都没明白到底哪里好。
看他那模样,分明是要吃人。
尚进也不敢再继续争论了,九王爷说会查个水落石出,他只能先等着。
“陛下!微臣也先行告退!”
皇帝摆摆手,尚进跟着转身。
熟料,祁宴又折而复返。那浑身的戾气,比海上的龙卷风还可怕。
“你刚才说,魏知璋有了心仪之人,是谁?”
皇帝长吁一口气,还以为他又发什么疯呢。没想到还是逮着魏国公府上的儿女亲事刨根问底。
问人家女儿还情有可原,瞧他刚才那护着七小姐的模样,八成是动了荒诞心思。
可追着人家儿子的亲事问题不放,又是怎么回事?
“回,回王爷。犬子说,他心仪董家小姐。让我明日随他去提亲!”
“呵!他倒是敢想!”祁宴又冷着脸阔步离去。
魏青一时间猜不透这句敢想到底是何意。
是认可呢,还是反对呢?
那董太傅与九王爷关系匪浅,若是不同意,给个准话啊,就不让儿子去撞那南墙了。
皇帝意味深长的望着魏青。原来是想巴结董家,难怪急匆匆的跑来请封世子。
“魏国公,想不到你家儿郎心还挺大,的确是敢想。”
魏青更加纠结了,陛下这话又是何意啊?
到底是看好,还是不看好呢?
明日,到底要不要去董府提亲呀?
他今日这趟跑的可真不是时候,处处碰壁不说,还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
“哼!魏国公家儿女攀亲的本事,在咱们大祁还真是无人能敌呀!”
“陛下,臣告退!”
尚进冷哼一声,故意撞了一把魏青的胳膊,才退下。
“陛下,臣也告退!”
“慢着!”人都走完了,就剩下这愣头青,皇帝倒想问问,那七小姐到底怎么回事,会让那向来理智的疯子失了分寸。
“你家的七小姐,到底怎么回事?怎会与九弟扯上瓜葛,说来听听?”
祁宴与清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魏青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些不确定的猜测他不敢说,哪怕九王爷的心思很确定,对着皇帝,他也不敢说。
否则,九王爷那边是刀山火海,皇帝这边是雷霆雨露,他一个空有虚名的小小国公爷,有几个脑袋可以承受两尊大佛的怒火。
“这,这,这……微臣不知啊!”
“呵!不知!”
皇帝的语气就像一把钝刀,架在魏青的脖子上,咯吱咯吱的磋磨着。
“魏青,你可知欺君之罪,当何处置?”
魏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诉。
“陛下,臣惶恐!您就是给臣一百个胆子,臣也不敢欺君呐!”
“哎,此事说来话长。说起来也汗颜,臣这张老脸都不知往何处搁!”
见皇帝兴致盎然,魏青捋了捋思绪,从清月的身世说起,将她与祁宴的孽缘瓜葛娓娓道来。
“都怪微臣,年轻时候犯糊涂,与青楼女子有过一段情事。那女子怀孕后,就离开了京城。”
“时隔十五年,微臣才知道,还有个生长在外头的小女儿。这丫头随母亲,长了一副姣好的容貌,也因着这容貌,处处惹麻烦。”
“他与那九王爷,是在齐国公府的马场上初识。起因是长公主家的小郡王,因爱慕小女,又惧怕家里人怪罪,就甩锅给九王爷。九王爷知道了,就到马场兴师问罪,还差点掐死小女,要砍掉她一条胳膊。”
“后来又有一次,那九王爷不知发什么疯。啊,呸呸呸,微臣失言了!”
“那九王爷,心血来潮,办了个什么听曲会,召集京城所有青楼女子去唱曲。还把我家小七也归为娼妓,命她当众唱曲儿,我家小七不从。他就动手,差点掐死小七。”
“那次,还惊动了整个皇宫的太医,想必陛下也听说了!”
皇帝回想了一下。
“确实有这么回事。他既然要掐死你家姑娘,为什么又慌慌张张的找人救治?”
魏青耸耸肩。“微臣也不明白啊。九王爷的心思,谁能猜的到。许是他良心过不去,又命人把小七给救回来了。”
“后来,王府的老妈子,偷偷逮捕了小七养的一大黑狗。小七气不过,就找到九王爷府上寻狗,又遭了一顿折腾。”
“当天晚上,那疯子,哦不!九王爷,还跑到我府上,给小七狠狠甩了一巴掌。小七那脸肿的呀,跟羊皮筏子似得,半个月都没法见人。不信您可以问宫里的德妃、贤妃娘娘,后来在董家宴会上,他们都见过的。”
魏青敢这样说,自然是真的,皇帝也不必问。
“这么说来,你家小七与九弟还真是孽缘啊!”
“哎,陛下您可真是神机妙算啊!这九王爷与我家小七的确是孽缘。每见一次,我家小七就倒霉一次,哪次不是豁出去半条命?”
“寻常的掌嘴,罚跪我就不说了。更离谱的是大暑那天,他不知又发得什么疯。命黑甲卫,拿着棉被,满大街抓捕我家小七。最后,那么热的天,用五床棉被,把我家小七包粽子似得,捆得那叫一个密不透风。我家小七又去阎王爷那走了一遭!”
“陛下,不信您可以去京城问一问,满大街的商户可都知道。”
皇帝听的头皮发麻,那疯子的手段,也太残忍了吧。大暑的日子,用棉被捆着,要把人家姑娘给热死,亏他做的出来。
“这次,我家小七又坠崖,瘫痪在慈宁宫,我都没来得及去见呢。她才回来京城不足半年,就遭遇诸多祸事,是微臣无能,护不住她呀!”
魏青说着说着,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那叫一个动情,连皇帝都有些不忍。
“这,这,这九弟确实过分了!”
闻言,魏青暗松一口气,这把老泪可没白抹。只要皇帝不怀疑小七和九王爷不清不楚就行了。
本来,皇帝确实如此怀疑,可经魏青这么一说,觉得甚是荒谬。那疯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女人。
这点好啊,可真是太好了。
只要他不近女色,就没有子嗣。没有子嗣,这屁股下的龙椅就能坐的稳稳当当。
“陛下,臣子与董太傅家的亲事,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