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言看到血衣殿主，居然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往人族所在方向靠近。
这家伙险些气个倒仰。
“好好好，我说血衣老怪怎么会拒绝我的邀请。合着……这是在和人族，一起给我们唱双簧啊！”
“既然早就搅和在了一起，还在那装什么冰清玉洁，在我们面前居然还演了这么一场大戏……”
话音才刚落下，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就响起。
“啪！”
血衣殿主隔空挥手，只是这么轻描淡写的一下，其中的灵力控制就精妙至极，全程没有丝毫浪费。
一巴掌下去，虚无言的脸颊顿时肿了起来。
只是虽然这伤势看似不严重，但对于天骄而言，打人还不打脸呢！
这其中的侮辱，可比所谓的伤痛来的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虚无言就算再怎么顾及血衣殿主的威名，此时此刻，也忍不住要爆发了。
但这个时候，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似乎像是看够了这场闹腾的大戏，这才施施然地出现。
“虚元界内，禁止打斗。”
这不咸不淡的语气，怎么听着那么来火气呢。
眼看着万族联盟投来颇有些不善的目光，源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们一眼：
“有异议？可以啊。中断传承，出去吧。”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瞬间就让所有人都偃旗息鼓。
形势比人强。
在场都是天骄，都没有人是真正的傻子。
能屈能伸这一招，宁姝会，人族会，他们万族又怎么可能不会？
先前还打得如火如荼的场面，顿时一下子就冷下来了。
源见状，满意地点点头，末了，还不忘给这些人泼了盆冷水：
“与其将心思放在勾心斗角上，还不如多感悟一下秘纹图。就你们现在的进度，也就那么几个人，还堪堪入眼罢了。”
说完，在众人神情不一的注视下，源……再度消失了。
此时，宁姝也略一拱手，向周围人族感谢。
如果不是有人族帮衬，宁姝虽然也能解决眼前的烦恼，但绝对不会像现在这么轻松惬意，甚至毫发无损。
“小师妹，你我都是人族，相互帮扶，本就是应该做的。何必道谢？”
宁姝听闻，只是抿嘴一笑，看上去腼腆清秀，颇为羞涩。
不知道是不是宁姝的错觉，她总觉得，在自己的身后，似乎总有一道目光，在如影随形地跟着自己。
她抬起头，冲着眼前的大姐姐露出笑容，“你们觉得这是应该的，但倘若我宁姝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自己第一个看不起我自己。”
说着，宁姝看向身边的诸多人族，笑容满面地招呼起来：
“我有一曲，愿献给诸位，聊作回礼。”
说完，宁姝没管周围是什么反应，先是在虚空中勾勒出一道阵纹，将万族联盟都隔绝在外，保证他们听不到阵纹内的琴音。
阵纹内，不管是人族还是血衣神殿的成员，亦或者是小族天骄，看到宁姝这个操作，都忍不住有些迷惑。
他们身上的伤势，早在先前，就被宁姝一并治愈好了。
现在再来弹奏古琴，又有什么用呢？
当宁姝琴曲响起，他们还没有察觉到有丝毫不对。
将虎乃是中洲圣地的杂役弟子。
早在圣地之中，他就明白，自己天资平凡，能够侥幸进入曦华圣地，那已经是走了天大的运气了。
好不容易就这么打磨了数百年的时光，将虎现在也不过是筑基巅峰的修为。
可以说，如果将虎不是生在中洲，而是生在南域，就他这天资，四大书院都进不去，只能进十二大宗门，老老实实做一个外门弟子。
如果运气好，能够侥幸突破金丹境，做一个外门长老，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但是他没有想到，他数百年的光阴过去，居然还能等来像是虚元界这样的天大机缘。
只要能在虚元界中有所突破，虽说不至于被老祖收作弟子，一步登天。
可至少也能展望一下更高的风景，攀登到修炼路上的更高峰。
将虎进入虚元界后，好不容易进入了虚无空间，准备接受传承。
传承不容易理解，这倒也在他的接受范围内。
可是……可是就在现在！
当宁姝弹奏起琴音的时候，他本来还没有什么感觉，只是觉得思绪畅快，脑袋空明。
然而当他开始研究眼前的秘纹图时，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顿悟！
这居然是要顿悟的前奏！
要知道，在这数百年的生涯中，将虎感悟道韵，那就好像是挤牙膏似的，十年才得一点寸进。
他居然顿悟了！
他居然能顿悟？！
将虎来不及说话，而是直接进入顿悟的状态，整个人第一次……是如此畅快的，进入到规则大道的海洋中。
平日里无论如何都无法感悟清楚的规则，在这一刻，都化身为汪洋的规则大海。
而将虎本人，就是规则大海中的一滴水，完全融入其中。
说起感悟规则，那更是宛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自然。
像是将虎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甚至因为将虎的天资不算好，他进入悟道状态的速度，在人群中还算慢的。
等到琴曲持续，周围越来越多的人，都陷入了悟道状态。
小族天骄更是喜出望外。
这把赌对了！
果然，跟着人族有肉吃。
人族大口吃肉，就连他们这些小族也能分到一些边边角角。
而对他们来说，这些边角已经殊为难得了。
毕竟……顿悟这事，可没有那么简单。
不是谁都能够像宁姝那样，拥有先天道体，进入顿悟的状态，已经形成了一种极为自然的状态。
而血衣神殿的成员，也在宁姝琴音涵盖的范围内，他们其中有些人看着周围陷入顿悟的同伴，不由得低声感慨：
“殿主莫非早就知道了宁姝的奇异之处？”
想到这里，他们的眼神陡然狂热起来，“殿主果然神机妙算，一心为我等考虑。我等生是血衣神殿的狗，死……也要做血衣神殿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