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轻叹一声,走出烧烤店,继续为我们准备烤串。
而我则与白雪继续交谈着,不过话题始终围绕在刘佳妮身上。
白雪坚定地认为我喜欢刘佳妮,可我却感到迷茫。
毕竟,每当想起陈漫时,我心里依旧隐隐作痛。
或许我对刘佳妮的感情,只是孤独催生的荷尔蒙作祟,我并不喜欢她,人的心里怎么可能同时住进两个人。
我试图向白雪解释什么是真正的爱情,白雪却歪着脑袋,小脸上写满了疑惑。
我哑然失笑,这才想起她只是一个年仅6岁的小孩子。
爱情这种抽象的概念,现在的她,自然还无法理解。
终于,老白端着香气四溢的烤串走了进来,将烤串摆放在餐桌上后,他又去拿了两瓶郎酒,这才坐在了白雪身旁。
白雪盯着我们将郎歪倒入酒杯,以为那是饮料,便嚷嚷着也要喝。
老白打开一瓶豆奶放在她面前,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指着酒杯温柔道:“傻丫头,这是酒,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哦。”
白雪嘟起小嘴,表示不满,随即又可怜巴巴地望着我,似乎是想让我说服老白让她喝一点。
不过她的小伎俩自然无法得逞,我笑着摇头,表示支持老白的决定。
白雪见状,只好无奈地放弃了喝酒的念头,转而投入到了美食的怀抱。
不过毕竟还只是个孩子,没过多久,白雪便放下了碗筷。
她将面前的豆奶一口喝完,奶声奶气道:“爸爸,我吃饱了。”
“吃饱了就去玩儿吧。”
“我不,我要监督你们把它们吃光!”
白雪没有急着下桌,说话间,她将烤串揽在了自己面前,每当我们快吃完了,便将烤串递到我们手里。
这一可爱的举动,让我原本沉重的心情得到了舒缓。
又过了一会儿,或许在屋里有些无聊,在征得老白同意后,白雪便蹦蹦跳跳地跑了出去。
“学校联系好了吗?”我看了看门外蹲在地上,不知在做什么的白雪,向老白问道。
“老钱说得做亲子鉴定,否则没办法证明白雪是我的孩子。”老白喝了口酒,看着门外的白雪,继续道:“据说成年男性不得收养年龄相差40岁以内的女童。”
我一愣,随即便联想到派出所所长,随即点头表示理解。
不过亲子鉴定的事,我并没有在意,毕竟白雪除了没有胡渣,几乎是与老白长得一模一样。
“若愚叔叔,我好像看到小佳姐姐了!”
沉默之际,白雪急匆匆进来,她拉着我的手指,指着店外愈发阴沉的天空,言语间透着一股兴奋。
我顺着她视线望去,隐约看到一个模糊的背影,正离烧烤店越来越远。
“你看错了,那不是你小佳姐姐。”
看着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深夜,我的心里泛起了涟漪,或许我安慰的不是白雪,而是自己。
女人的形体的确很像刘佳妮,但我知道那不是,她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白雪没有因为我的解释而打消怀疑,见我没有反应,她对我“哼”了一声,又准备往屋外跑,却被一旁的老白制止。
“小雪,大晚上的不许乱跑,小心狼外婆把你吃了!”
老白的话顿时让白雪僵在原地,她瞪大了眼睛,望着老白:“爸爸,你不是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吗?”
“那是昨天,今晚不一样。”老白指着门外被乌云所笼罩的天空,一本正经道。
白雪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缩了缩脖子,但目光仍旧看向远处人影消失的地方。
我也忍不住再次看去,心里却想起了刘佳妮离开时失落的神情。
这个世界上,或许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我们都试图从对方身上寻找到一丝温暖,却往往忽略了对方也正会被生活的琐碎所困扰。
想到此处,我又忍不住点开了刘佳妮的聊天框,而她也依旧没有收下我转给她的钱。
老白看出了我情绪的异常,他看了看窗外,忍不住问道:“你们这是又吵架了?”
我犹豫着点了点头,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老白,而老白听了之后,也叹了口气。
“记得我曾告诉过你,我是在父母锒铛入狱后遇到的温婉。”沉默许久,老白突然开口道。
我点了点头,想起了去年中秋那个夜晚。
而白雪在听到温婉这个名字后,也将视线从窗外收回,她看着老白,似乎也在等待着他的下文。
“她陪着我住了六年地下室,然后我们就有了这家店。”老白看了白雪一眼,没有在意,“后来她离开了。我原本以为她是受够了这种穷困潦倒的生活。
直到去年,我从书里翻出了那张病历单。”
我也叹了口气,我知道老白想表达什么,无非关于解释与错过。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与刘佳妮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落地的凤凰也是凤凰,而我,只是一只连打鸣都不会的公鸡。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一声炸雷响彻天际,蓄谋已久的暴雨终于倾泻而下。
白雪吓得缩了缩脖子,躲进老白的怀里,而我与老白则地看向了窗外,沉默不语。
我不知道老白是否想起了温婉,但我却想到了刘佳妮,我又看了看手机,转账仍旧未被接收,不免有些担心。
老白看着我,陷入沉思,半晌,他起身走进里屋,拿出一把伞走到我面前,“要不你还是去看看,刚才那人的确是刘佳妮。”
我突然愣住,不知他言语间的肯定从何而来。
老白似乎也看出了我的疑惑,他略作沉吟,继续道:“应该是她,之前烤串时,我正好看见她从外面经过,当时我还跟她打了声招呼,但不知为何,她并没有理会我。”
“你确定?”听到老白的话,我心中不禁掀起了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