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两个多小时,我们终于走出电影院,邹闲翻了翻包,扔掉一个纸巾包装袋,我这才注意她的眼睛已经有些红肿。
看个电影至于吗,我有些不解,却不好发表意见,因为我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或许我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做不到像她那样对爱情的遗憾感同身受。
犹豫着从兜里拿出几张纸巾,我递给了邹闲。
她诧异的看了我一眼,说声谢谢后,便走到卫生间外的镜子前开始补妆。
我也有些无聊,便哼着曲子四处张望起来,然后下一刻,在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自己曾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顿时,大脑一阵轰鸣,一股久违的心痛感瞬间席卷蔓延至全身。
“我们走吧……”不知过了多久,邹闲回到我的身边,她将口红放进包里,然后对我说道。
我没有说话,眼睛死死的盯着走廊尽头,而邹闲也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异常,她顺着我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即惊呼道:“陈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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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与陈漫并肩走在书院路上,这条路,我们曾一起走过了三年。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但我却能感受到彼此心中的复杂情绪,时隔多年,很多压抑在心底的话,早已不知该从何说起。
终于,陈漫打破了沉默,她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轻声问我道:“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还好,至少不会再说那些,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的胡话。”
“你说当初,如果你没有一声不响的离开,我们现在会是怎样……”
“至少肯定不会结婚,毕竟除了彩礼,还有那么多现实问题需要面对,买房,买车,哪一样不需要钱?”
“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
“还是这么窝囊是吧?”我扔掉已经熄灭的烟蒂,自嘲道。
陈漫沉默了,我看她灯光下的侧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此时的她,或许心里也一定很不好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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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们就在这种诡异的沉默中一直僵持着,不知过了多久,陈漫终于再度开口:“还记得12年前,你在操场上跟欧阳宣说了什么吗?”
“说了什么?”我也再度点上支烟。
“提醒你一下,那是高二分班后的第一天下午。”
“这都十多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啊……”
“要不,你打欧阳宣电话问问”
我抬头看了陈漫一眼,犹豫着拿出手机,随着一道彩铃声响起,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喂,什么事?”电话那头传来欧阳宣疑惑的声音。
“你还记得高二分班后的第一天下午,在操场上我对你说过什么吗,我有些不记得了。”我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么多年了,你都记不住,我哪记得住啊?”
“你好好想想!”我顿了顿,不甘心道。
欧阳宣也陷入了沉默,过了一分钟,他突然惊呼道:“我想起来了!你说你以后一定要娶了陈漫!”
“其实那天,我就站在你们身后听着呢……”陈漫看着我笑了笑,随即又将视线投向了漆黑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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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很晚,我们才告别了彼此,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与陈漫再次相遇,可真正遇见之后,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是有多么的无力。
我甚至提不起一丝,将她揽入怀中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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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街上游荡了半个多小时,我终于回到了家里,父亲正在厨房里忙碌着,我有些好奇,随即走进了厨房。
“爸,你这是在干嘛呢?”看着父亲忙碌的背影,我忍不住询问道。
“你妈说你明天要回兴义,让我给你做点芝麻糖,好带回兴义吃!”
“不是,我啥时候说我明天要回兴义的?”我无语地抱怨了一声,又转头敲响了母亲的房门:“妈,你到底想干嘛!”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别打扰老娘睡觉……”房间内传来母亲的咆哮声,我顿时感到一阵无奈。
我想:或许四川当妈的都是这副德性吧?
强行安慰自己一波,我再度回到厨房。父亲一边忙活着,一边递给我一块芝麻糖,“你尝尝,看还缺不缺什么味道。”
我接过芝麻糖,放进嘴里嚼了一下,当即对他竖起大拇指道:“好吃!还是小时候那个味儿!”
“爸,你也尝尝!”我舔了舔嘴唇,又从碗里拿起一块芝麻糖,递到父亲嘴边。
“你吃吧,爸牙疼,吃不了这个。”父亲偏了偏脑袋,捞起几块芝麻糖放进碗里,看着我继续道:“听说你和邹闲看电影去了?”
“嗯,对。”我点了点头,突然又想起了陈漫,迟疑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低声道:“爸,我刚刚遇见陈漫了。”
父亲动作一僵,随即又恢复了常态,他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又看向滚烫的油锅,“她怎么样了,这些年过得还好吧?”
“我没问,想来应该比我过得好吧……”我想了想自己当前的处境,脱口而出道。
“那就好,不过以后你们还是别联系了,既然已经分手,各自都体面一点。”
我点了点头,但紧接着又有些疑惑,“不对啊,以前你不是巴不得我们俩结婚吗?”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既然已经分手,说明你们的感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牢固,一辈子很长,总不能一直纠缠不清吧。”父亲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你也知道,你妈对她一直有些不好的看法。”
我点了点头,有些认同父亲的观点,不过让我想不通的是,为什么从第一次见到陈漫时,母亲便会忍不住情绪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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