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昂不能用文和先生!”
合着说了这么多,曹昂还是要杀贾诩?
看着贾诩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年轻的曹昂带着扳回一城的快感,心满意足道:
“文和先生大才,不是昂能够驱使的,昂自会将先生举荐于父亲。”
贾诩听了,一边擦着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一边不断谦虚道:
“将军过誉了,过誉了……”
初平三年(192年),曹操接连打下河内、河东,西取关中,救下天子,这无疑是曹操丰收的一年。
可曹操却说,这一年里,最大的收获就是贾文和,曹操带着他“最大”的收获,还有诸如天子刘协这些“边角料”,路过破败的雒阳,来到新城许县,不,现在是许都,大汉的新首都。
西凉集团的长安朝廷结束了,属于曹操的许都朝廷开始了。
曹操因为救驾有功,赐爵武平侯,继续充任卫将军的同时,代替病故的盖勋,兼领司徒,录尚书事,总揽朝政。
同时新朝廷还赐爵龙雀将军曹昂为广牧县侯,加封司隶校尉,坐镇长安。
曹昂的食邑广牧县在朔方郡,大汉失去河套地区的掌控权已久,此举意图明显,就是要曹昂担起收拾鲜卑、西羌、匈奴等诸部蛮夷的重担。
似乎曹操把当年征西将军的梦想,转嫁给了儿子曹昂。
尽管曹昂要把贾诩推荐给曹操,可贾诩陪着曹操往许都走了一趟后,就再度出任京兆尹,入关辅佐曹昂,两位“知音”相见,自是如鱼得水,做起事来事半功倍。
……
而面对雍氏可能掀起的动乱之前,在外松内紧的南中,华府则是另一种如鱼得水。
又到了小学旬末的放学时间,孟获火急火燎地来到老师面前,目光焦急地说道:
“老师,能不能等我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老师继续着手中整理书籍的活,嘴上开玩笑地说:
“孟获啊,这次你可不能再留校了,你家找上学校好多次了,再挑起家校冲突,小心我收拾你,老老实实地按时到家,听到没。”
孟获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道:
“放心吧老师,我不留校,我已经摸清楚说书巡演队的行程,到时候跟着他们跑就好了。”
“还瞎跑呢,小心大虫把你叼走。”
“哪还有什么大虫,红军带着村民一起钻山林,把害人的虎豹豺狼都给打干净了,那大虫听了炮响,起码要躲出一百里远去!”说起这事,小孟获脸上眉飞色舞,说的好像他真的看到过红军怎么打猛兽一样。
“那你到底什么事。”
“哦,差点把正事忘了,我家来亲戚了,是朱提那边的孟氏。”
“亲戚之间走动很正常啊。”
“他们憋着坏呢,想把红军赶走,那可不行,老师,我这是冒着生命危险来告密的,你说我以后也是不是小英雄?”
孟获还在幻想着以后自己和南海三位小英雄齐名时的无限风光,老师手中的整理活却突然停了下来,半晌才开口道:
“没事,放心,红军不会被赶走,你也要相信你的家人,相信他们肯定会把那些坏亲戚给抓住的。”
“啊,那岂不功劳都是叔父他们的了,我还想当小英雄呢。”孟获的眼神突然黯淡了。
老师宽慰道:
“就忘了老师之前说的了?我不想你们当小英雄,小娃娃先保护好自己,等你长大了,再去当大英雄!”
孟获的眼神再度明亮,兴奋地说:“好,那就听老师的当大英雄!”
“未来的大英雄,这事你还和谁说过吗?”
“没有,我只告诉了老师。”
“你要是觉得憋不住秘密,那就先在学校里住下。”
“好啊,不过老师得带我去听书。”
“放心吧,明天滇池织布场有讲《拍案惊奇》,就去那?”
“好!一言为定!”
……
三更天,天朗气清,等到朱提的远亲睡下,建伶孟家的两根顶梁柱,孟嵘和孟倰开始讨论起了当前的局势。
“兄长,朱提那边不怀好意啊,跟着雍氏闹事有什么前途,他们那些田舍翁,哪里见过红军这天兵天将一样的军队?”孟倰说道。
孟嵘还在思索,只是下意识地回应道:
“那你说如何处置?”
“绑了,把这些朱提小儿全部送给韦使君处置。”孟倰斩钉截铁道。
孟嵘摇摇头,说道:
“不妥。”
“还有什么不妥,跟着他们闹事,咱们家就完了,没看参与灭了虎蜒部的那几家是什么下场吗兄长?”孟倰急道。
孟嵘伸出手,冲弟弟抖了抖手腕,示意他冷静:
“你急什么,我是说,光把人绑给韦使君不妥,咱们得先过问韦使君该怎么办,而不是自己在这里擅作主张。”
孟倰瞪大了眼睛看着兄长,好家伙,原来是我投共投得不彻底。
于是孟家兄弟连夜就把情报送到了韦恩案前,询问韦恩的意见。
“孟家兄弟以为我想引蛇出洞?这群反骨仔们都抢着献投名状,这南中哪还有什么蛇,倒是可以顺藤摸瓜,打到犍为属国,去朱提县问问孟家人是怎么想的。”
周荣抬手,沉声道:
“打住,犍为属国可不比滇池,路也不好走,气温也高,我军过去很吃亏,拿下味县,全据益州郡地利就适可而止,毕竟我们下一阶段的战略重点在扬州和扶南,南中地区得见好就收。”
韦恩点点头,同意道:
“也是,要离开南中了,在这里一干就是两年,还真是舍不得。南中上上下下都不错,我们如今在南中,已经是鱼水相得了。”
周荣笑道:
“这才哪到哪呢,等着你去大干一场的地方还多着呢,孙策那边已经得到袁术的口头许可,准备在明年,也就是初平四年对扬州动手,我们这个冬天就要做好准备,江东四大家族和我们明里暗里多次交手,可不是能轻易拿捏的软柿子。”
“是啊,得回定海制订作战计划了,孙策有五千人,以他的能力,横扫江北不成问题,那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我们可以加大对刘繇、陆康的武器贸易,给孙策多出些难题,这样他就能多度让一些利益给我们。”
“我没听错吧,你的大舅哥也要坑?”周荣调侃道。
“大舅哥啊,看他造化咯,我是挺佩服李弎的,娶了牺牲的土着战友的遗孀为妻,我感觉我做不到和一个三观天差地别的人长时间相处。”韦恩说道。
周荣笑得嘴角都压不住,说道:
“哈哈,当年是谁说政客不需要节操的?”
身体“十四岁”的韦恩怅然道:
“那时我年轻不懂事……不,确实不能怪我,当时同道们惫懒不顶事,可不得我在外交上多牺牲一些,现在我有得选了,我还是想当个好人,我怕到时候维持不住两副面孔,会出问题的,同道们最基础的忠诚情况,可是由我一肩担着呢,我需要稳定一点。”
周荣的大巴掌往韦恩身上一拍,宽慰道:
“安心吧子莱,吴裘带着外交委员会早就做过计划了,我们不会委屈同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