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超心里越发地愧疚不安起来。
幸而此时他头脑还算清醒理智,迅速站起身离开包间,没一会儿功夫,就拎回一瓶冰镇饮料。
江宁伸手接过丁超递过来的冷饮,面色总算和缓了一些。
他仰起头大口灌入,待口腔内灼热刺痛的感觉稍稍减轻后,方才看向丁超开口询问:“好吧,看这样子你大概已经考虑清楚了。那咱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我特意过来请你吃饭,你倒是一点儿也不主动......”
闻听此言,丁超愈发觉得难为情了。
他手持筷子夹了几样菜肴放入盘中,然而并未立刻动筷享用,而是搁下筷子对江宁说道:“我想通了,尽管目前我非常需要用钱,可若是仅仅只为了金钱,我将会错失一次极其难得的机遇。而这样的良机一旦错过,恐怕日后再难遇到了。”
江宁听闻此言,不禁感到些许诧异。
“噢?照你这么说,莫非跟随于我就是最好的机会不成?你竟然如此高看我?”
这话问得堪称直击要害、发人深省。
然而,丁超并未躲闪这一棘手难题,反倒直言不讳道:“尽管我目前还没搞清楚您到底想做些什么,但我坚信您这样的人物不是池中之物。但凡有本事的人,无论涉足哪个领域都更容易马到功成。”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人总是乐于听取赞美之言。
丁超此番言辞,犹如春风拂面,令江宁适才心头积聚的烦闷顷刻间烟消云散。
心情舒畅至极!
“嗯,说得真好啊!甚妙!既然这样 ,那就先吃饭吧,等到吃饱喝足了,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说罢,江宁再次捏起筷子,指向桌面丰盛佳肴,面上洋溢着温煦笑意。
就在这时,丁超也不再拘束自己,变得落落大方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心中已然下定决心,要与江宁建立一种合作伙伴的关系,所以无需再像刚才那样小心翼翼、束手束脚了。
而从江宁的角度来看,截至目前,他对丁超的表现还是颇为赞赏的,可以说是可圈可点。
丁超这个人给人的感觉有些类似于宿舍里的老五李辉,都属于那种沉默寡言的类型。
然而,他们之间却存在着一个根本性的差异。
李辉确实不太擅长言辞表达,每每开口,总是能够毫不留情地戳中人的要害,让人感到一阵刺痛。
相比之下,丁超则有所不同,他并非不懂得如何说话,只是天性较为内敛,不太爱主动开口罢了。
不仅如此,丁超在待人接物方面也显得颇有分寸,知晓一些处世之道。这样的性格特点恰好符合江宁的喜好。
沉默寡言却机智过人,多数时候能够与你的思维同步。
如此特质的员工,大多时候确实颇受欢迎。
丁超谨遵江宁之劝诫,执筷而起开始用餐。
初尝一口后,其眼眸倏忽闪亮,手上动作亦不由自主地加快些许。
江宁目睹到这一幕之后,深知对方是因为佳肴美味而惊愕不已。
微微一笑过后,他并未言语半句,仅顾埋头进食罢了。
于是乎,二人一言不发,只顾频频拿起筷子吃饭。
如此这般,约莫十分钟光景过去,江宁率先心满意足地搁下手中双筷。
紧接着,他顺手端起刚才丁超递来的那瓶冰镇饮品,猛喝一口。
冰凉沁爽之感瞬间顺喉而下,江宁顿觉无比惬意,遂悠然靠向椅背。
实不相瞒,已有数日未曾这般酣畅淋漓地享受美食矣。
最近这些日子,钱如流水般花出去不少,饭酒也没少请,但江宁自己却没怎么享用过。
拉赞助期间,江宁还主动为老大陈永超刷卡买单,虽然他没有主动询问,但事后陈永超向他汇报过,仅仅一顿饭就花费了数千元。
江宁对花钱吃饭并不心疼,让他心疼的是自己没吃到,这实在是有些让人肉疼。
另一边,丁超一直在暗暗观察江宁的一举一动。当他看到江宁放下筷子时,他也紧跟着放下了筷子。
接着,丁超抽出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还没等丁超开口,江宁就率先发问道:“你这吃得可比我晚呢,怎么这么快就吃完了?千万别跟我客气,要是没吃饱就尽管再吃一会儿,时间还很充裕,不着急的。”
丁超谦逊地摆了摆手,“不必了,我饭量原本就不大,这次已经算多的了,现在甚至有些撑了。”
听到丁超所言,江宁微微点头,便沉默不语。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丁超见江宁并未开口,他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抬起头,直视江宁说道:“江宁同学,您以后就是我的老板了,不知您对我有何安排?”
江宁听闻,端起饮料轻啜一口,脸上挂着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然而,紧接着,江宁面带微笑地对他说道:“原本我还担心你是否真正下定了决心,是否清楚自己的目标,但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
江宁对丁超的表现甚是满意。
丁超直接站在员工的角度,向其询问工作岗位的安排,这一举动至关重要。
这至少表明丁超是一个工作努力、认真负责的人。
面对丁超的询问,江宁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沉思片刻,然后回应道:“嗯,其实最初我并未给你找到合适的岗位,但就在刚刚,我有了一个想法。”
丁超闻听此言,如遭雷击,顿时一愣。
敢情江宁叫他来,竟然是还没考虑好让他干什么呢!
瞬间,丁超懊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自己怎么如此冲动,就轻率地答应为江宁工作呢,实在是太鲁莽了!
也不知道现在趁夜潜逃还来不来得及。
江宁仿佛看穿了丁超的心思,他嘴角含笑,轻声对他说道:“别紧张,我方才说没给你找到合适的岗位,其实并不准确。只是没有找到与你完美匹配的岗位,毕竟你如此天赋异禀,不好好利用一下,着实可惜。”
丁超闻听此言,如遭雷击,当场愣住。
自己的天赋?他自己怎会清楚!
况且,他身上有何天赋?他又如何知晓?
这将近二十年的时光,他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何与众不同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