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桑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这位阿姨的问题。
“他们家确实是惨,那个伍大自从当年发生的那件事情以后,虽然捡回了条命,但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起来,我心里就想着你们去了大概也是要下来的。”那阿姨叹了口气。
“婶子,你能跟我们说一说他们家发生什么事了吗?”简桑桑一听这话,连忙上前。
就那俩人怕是不会把他们家的事情告诉她,但外人可以。
“这个……”那位婶子有点为难。
简桑桑立马给旁边的宋景焕使了个眼色。
宋景焕拿出皮包,直接抽出所有的现金塞到了那位阿姨的手里。
那女人一看到手里厚厚的毛爷爷,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了,迅速的塞进了口袋里。
“那什么,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先去我家,我家就在那边,不远的。”女人脸上的笑意都变得真诚了许多。
“好。”简桑桑点了点头,跟着那位阿姨一起去了她的家。
阿姨把手里刚刚从地里摘的菜放到了一旁,舀起门口水缸里的水冲了冲手上的泥土,就招呼着简桑桑和宋景焕进屋了。
这个婶子的房子要比伍大扎的看上去新很多,家里也很干净,想来是个爱干净的。
“婶子你也一个人在家吗?”简桑桑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听到其他人的声音。
“我的孩子都去上学去了,这会儿还没放学呢,我男人出去打工去了,一年到头也就过年那几天会回来。”婶子收了钱,几乎是有问必答。
“这样啊。”简桑桑点了点头。
“话说你们真的是伍大的亲戚吗?”那婶子好奇的盯着简桑桑和宋景焕。
“婶子,你还没跟我们说,伍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简桑桑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位婶子的问题。
“唉,说起这个,我倒是觉得是报应。”一提起这事儿,那婶子的脸色也就跟着变了。
“怎么说?”简桑桑追问。
“伍大的娘你们见过了吗?”婶子询问。
简桑桑点头。
“伍大娘呢,年轻的时候可是个厉害的角色,家里的日子过得也算是红红火火的,当时在我们村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这个做娘的太厉害了,以至于她的那个儿子啊,真是不像样。”
“他们俩老口砸锅卖铁的把他送出去上学,结果呢,他在外面那是吃喝嫖赌样样俱全,后面在学校里把人家女同学的肚子搞大了,就被退学回家了。”
“伍大娘就觉得是那位女同学把他儿子害成这样的,风风火火的杀到人家家里去了,不仅指着那女同学的鼻子骂,还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最后那小姑娘受不了投进了,真的是造孽哦。”
简桑桑听到这里,隔着在桌面上的手不由的紧了紧。
“自从那件事情以后,伍大就不再回学校去上课了,他爹妈呢倒是张罗过几次,只是他们家的那些事人家也都听说了,学校也不敢收他,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伍大退学回来之后,伍大娘就张罗着想要给他讨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可是你也知道,他们把人家清白姑娘祸害了,还把人逼的跳的井,你说哪个好人家的姑娘会嫁到他们家去?”
“这一拖啊,就拖到了三十岁。眼看着村里同龄的男人都有了老婆和孩子,他们家伍大还单着,这伍大娘就急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就给伍大找了个媳妇,听说还是个城里来的,长得白白净净的,就跟你们似的,好看的不得了。”
“只可惜,伍大是个爱吃醋的,不允许他家里那口子跟我们村里的人多来往,甚至还帮到山上去了,第二年,就听说抱孙子了。”
“是孙子?”简桑桑听到这里询问。
“是个孙女,伍大娘觉得很晦气,但毕竟也是自家亲生的,也是好好给人带着。只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家儿媳妇一连给她生了三个,全都是女娃。”
“这伍大娘呀,急的不行,又是求神拜佛,又是请人做法的,他们家那儿媳妇都被她逼的有点精神不太正常了。”
“不过第五胎,总算是生了个孙子,伍大娘那叫一个神气,在全村摆酒呢,猪就杀了两头,前所未有的热闹。”
简桑桑听到这里,牙关紧咬。
五个孩子。
五年生五个孩子,那就意味着,才刚刚出了月子,就又怀孕了。
“只是这热闹是热闹,这也成了我们村里这不能提及的事情……”那婶子似乎是并没有察觉到简桑桑情绪的转变,长叹了口气。
“后面发生了什么?”简桑桑咬着牙追问道。
“就在我们在外面风风光光吃酒的时候,她儿媳妇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发了疯病,把家里都点燃了,甚至还把他那几个女儿和儿子全部都锁在了房间里。”
“伍大舍不得自己的妻女,冲进去救人,哪知道人没救出来,还把自己烧成了个废物。”婶子一边说一边摇头。
“所以……他的妻子和孩子……都死了?”简桑桑有点艰难的开口。
“是啊,那么大的火,谁又敢进去呢?我到现在有时候都能够梦见,那些个小孩在河里哭着喊着求饶的声音,真的是太残忍了。”
“你们说也真是的,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骨肉,哪能下得了手啊,真是不配做母亲。”婶子连连摇头。
简桑桑的拳头已经攥的咯吱作响了。
“当真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来吗?”
“没有。”婶子摇头。
“那他们都被葬在哪里了?”简桑桑开口。
“伍大被烧的人不人鬼不鬼,自己好不容易盼来的孙子也在大火中丧生了,伍大娘觉得全都是她那个儿媳妇害的,哪能让她好好安葬呢,不知道在哪儿挖了个坑就把人埋了,我们都不知道。”
“连坟头都没有?”简桑桑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