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房在哪边?”
唉!小厮松了口气,原来是身体不舒服。“请随我这边来。”
“可是,我的银子……”尽管忍得实在辛苦,秦君宁仍有些不放心。
“客人放心,在咱们鎏金坊里丢一分一毫都给您双倍赔偿。”
得了保证,两人一溜烟奔去了茅房。
小厮守在外头,听着里头传出翻江倒海般的动静,不觉站远了几步。
瞧着怪象那么回事的,怎么这么能折腾,是吃了什么?居然这么臭!
小厮彻底放弃了守在外面的念头,想着等里头人结束,估计他也得给熏晕了。
一炷香都过去了,茅房那边仍没有一丝要出来的意思。
眼下这幕似有些熟悉,他想起来了!赌坊曾传过:有人在赢钱后会寻借口脱身,岂不是正和眼下对上了!
情急之下小厮顾不得许多,一脚踹开了茅厕的小木门,里面哪里还有人!
“小…这里!”阿奴守在街角许久,可算见着了秦君宁的身影。
秦君宁回应挥舞的手里抓着鼓囊囊小布袋,里头装着的是她先前趁乱装起来的银子。
再算上先前塞给阿奴的十两银子,二两碎银变为三十两。
这银子赚得也太容易了些。
“小姐,赌坊的人发现后不会追出来吗?”
“不会!”秦君宁满满自信,这种手段她曾玩过许多次,没栽过一次跟头。
一般情况下,待赌坊小厮回过味来,只会第一时间赶回大厅,她们拿走的只是其中少许部分。赌坊第一时间只会庆幸损失不多,半晌功夫从旁人身上就能捞得回来,谁还会费力来寻她们。就算真有那不嫌麻烦的,等寻出来,茫茫人海,她们又是男装混进去的,上哪找去!
“小姐真聪明!”听完秦君宁的分析,阿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是,你家小姐聪明的地方可多了,有机会再慢慢教你。\"秦君宁嘚瑟的小模样是半分没有收敛。
“小姐,我想吃烧饼!”
买!
“还有豌豆黄!”
\"买!
两人说说笑笑,全然没注意到身后跟着的尾巴。
待到了人多处,“尾巴”出手了,是个常年在集市讨生活的小贼。
小贼凭借着自己身材精瘦,趁乱一把扯走了秦君宁手中的布袋子,再以闪电般速度窜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阿奴沉浸在欢喜中,脸上的笑还未来得及收回,一眨眼的工夫,她的烧饼豌豆黄眼睁睁地飞走了。
急得她指着小贼逃离的身影大叫道:钱!抢钱!有人抢钱了!
秦君宁眨眨眼,看看空掉的手,又看看小贼逃去的方向,心中有了决断。
阿奴像是离弦的箭,已经追了过去。
秦君宁对京城鳞次栉比的矮巷街弄最熟悉不过,再加上有位被判了斩刑的大盗师父,贼人得手之后的逃脱之术,她曾为了保命学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
这不,全派上了用场。
阿奴快要跑断气了,街市人多,且那小贼身手极其滑溜,没一会儿功夫就眼睁睁看着那贼人身影距她越来越远,最终再也瞧不见。
一路喊得她嗓子都要冒火了,经过的路人居然没一个肯出手相助的。
天子脚下,世态炎凉啊!她是又气又恨又无奈。
待寻到僻静处,小贼总算有工夫查看这次收获,真是意外之喜,没承想两个毛头小子竟带了这样多银两出门。
主街旁的巷弄纵横交错,秦君宁早早等在墙边,懒懒盯着沉浸在惊喜之中的小贼。
方才看了对方钻进的巷弄,大抵猜到最终会通向哪里,可以抄近道嘛,她运气不错,这不就撞上了
秦君宁确认前后并无对方同伙后,径直露了面。
幽深的巷子里突然悄无声息冒出来个人,还是失主本人。小贼先是惊了一下,继而恢复如常。
说到底也只有一个人,论身手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小贼收起布袋,进而掏出一把匕首,慢慢凑近。
见秦君宁始终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墙边,动也不动。难不成是个软蛋?小贼紧绷的神经不禁有些放松。
等等,搞不好这小子身上还有银钱,想到此,小贼扬起一脸坏笑,晃晃悠悠地朝着秦君宁继续逼近,“头一次见上门送银子的,识相的就滚过来让本大爷再搜搜。”
秦君宁不说话也不离开,只静静看着他。
许是觉得尊严受到了挑衅,小贼开始恼羞成怒,抓着匕首朝她刺了过去。
波澜不惊的眼神顷刻寒光四起,秦君宁早早抓在手中的一把黄土朝着小贼面上扬了过去,按她原先的设想,当小贼被迷住眼睛时,她接着操起身后备好的棍子对着他劈头盖脸一顿胖揍,完胜。
小贼被黄土迷眼失了先机不假,可秦君宁实在高估了这具身子,操起一根胳膊粗的棍子已是格外吃力。
第一棍打下,小贼已有些恼羞成怒。
未等到第二棍落下,秦君宁已经被对方抓住了一只手腕。
糟了!高估了自己又低估了对方,秦君宁想要用力挣脱却无济于事。
“娘的,小爷也是被鹰啄了眼,一时没认出竟然是个小姑娘。”摆脱狼狈之态的小贼注意到了秦君宁的耳洞,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事情,笑了出来:“年岁小了些,卖进青楼总归又是一笔银子。”
眼瞅着小贼逼近,前身的养成的习惯让她经历危险时选择了伺机而动,而不是开口呼救。
“我说小姑娘,遇到这种情形你不求救,莫不是等着被人打晕掳走?”
“谁?什么人?”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巷内的两人都惊了一下。
“这里啊!”声音是从头顶处传来。
原来这里竟是某处饭馆的后巷,楼上窗户正开着,坐在里面的人将刚刚巷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我劝你少管闲事,否则……”
“否则什么?”
秦君宁的角度看不到说话之人的相貌,只听声音是个年轻人。
话说,此刻小贼已经分心了,就是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