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什么下场的流氓们,还在肆意嘲笑着肤色有点黑的林阑珊。
未来已经凶多吉少的领头人,更是为自己解救了一个会因为黑没人要的林阑珊,而得意着。
只有林春意托着下巴,一口一口嚼着肉干,盯着他们,如同看烂泥一般。
右手托着不得劲,她就换左手。
“姐,你别插手,我下去取点儿东西就回来。”林阑珊脸色平淡地放下弓箭,跳下骡车。
扭扭脖子,活动活动肩膀和手指,还有腿脚。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个领头的人。
那轻盈的脚步声,听得林春意却感觉地面都在颤动。
总还是有一两个脑仁有用的,看出不对劲,有些犹豫地上前劝道:“大哥,这娘们儿有问题。”
“是啊大哥,这个看起来比上次的……”
可心里飘飘然的领头人,早把上次就被一个看起来柔弱的女人给打得躺了半个月的事,抛到脑后去了。
他还在洋洋得意,跟后头的兄弟们说:“你们就是胆子太小成不了事,才三十岁的人了,连个女人滋味都没尝到过。
哪有那么巧,每回碰上个女人都有些拳脚功夫。就算有点儿又能怎么着,这回我们这么多人呢!
等着,大哥今天就好好教教你们,怎么制服这种小辣椒。你们都别动啊,这个黑皮小辣椒,今天是老子一个人的,哈哈哈哈!”
于是嘴里叭叭不停地教育她:“当女人的,就该在家里暖被窝生孩子。像你这样成天在外抛头露面,晒得跟裹了一层黄泥似的,谁看了不得嫌你不像个女人?
但是你跟了我,就是大哥的女人,以后谁都得对你恭恭敬敬的不是?不过以后可不许这样了,老子的女人不能比别人差。回去好好养养你那黑不溜秋的脸,听到没!”
女人嘛,最好掌控了,都是谈起容貌就色变。只要你疯狂的诋毁她,说她胖、黑、丑,没有女人味。她们就会自卑崩溃,跟个傻子一样……
“你说了三次。”话虽然多,但林阑珊都没太听清楚。因为她的耳朵里现在,暂时,进不了其他的污言秽语。
“什,什么三次?”
林阑珊又“礼貌”地问了他一句:“你吃饭用左手还是右手?”
他一脸懵,下意识回答:“右手啊,我又不是左撇子。”
“行吧,初次见面,还有求于你,那我就礼貌点,给你留个左腿吧。一会儿,记得跳着回家~”
领头人听不懂,转头去看后面的兄弟们,却见他们一脸惊恐。
还没等他问是怎么了,就感觉自己脚下轻飘飘的,像是踩了空气一样。
怎么后脖子也有点儿勒,转回来低头一看:哦,原来是双脚离地了啊。吓死他了,还以为是地面塌了呢,哈哈哈哈。
嗯?双脚离地?!!
领头人猛地看向林阑珊,总算反应过来,他被黑皮小辣椒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此刻,他终于发现,这女人真的不对劲。脚下倒腾着,挣扎着,“有话好好……啊!!!”
然后像垃圾一样,被抛到了两米远的树下。
“放开我大哥!”兄弟们齐心协力,想上前解救一下被砸在地上,已经头晕脑胀的大哥。
“啪!”林春意的九节鞭远远地甩在冲头的第一个人脚下,
“还没轮到你们呢,你们最好待在那儿别动,不然我就随机杀人了。这上边的刀,可是见过人血的~”
“噌!”林阑珊抽出双刀,脸色黑沉地看向他们,“想先死,就过来。”
众人喉间的口水难以咽下,又齐齐往后小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上回还只是泼妇,这回直接是毒妇!真是兄弟虽常在,大哥却常换呐……
林阑珊把刀插回腰间,两步就飞跃而至。她暴怒地揪起这人,直接一顿暴揍,
“你他娘的说谁黑呢,啊?你说老娘黑?你竟然敢说老娘黑???”
生死面前,头脑终于转为清醒的领头人,还没来得及求饶,眼前又一灰。被铺天盖地的拳头,打得嘴里的字全咽回去了。
林阑珊发誓,今天绝对是她来到这个世界,最愤怒并且最伤心的一天!
她脸上的怒火几乎要把浑身点燃,左右手不过一眨眼就是两拳。
嘴里哆哆嗦嗦地吼着:“你肯定是没死过是不是,我让你白,你全家就你最白,你太奶都没你这么白!”
“啊……我,我错……唔噜噜……”
林阑珊手下的拳头没停,眼睛里开始泛起泪花,越吼越哽咽:
“我哪儿黑了,我怎么就黑了?呜呜,我他妈的杀了你,狗日的,我杀了你啊,呜呜呜。”
“……”远处看戏的林春意,和战战兢兢看着大哥挨打的流氓们,算是开了眼了:
只见过挨打挨哭的,还是头一次见自己汪汪大哭着,把别人打得面目全非的。
这画面,估计是到死都挥之不去了。
流氓堆里有个年纪小点儿的,腿抖得厉害,吓得脸都惨白了,
“我再也不当二流子了,我想回家,我想我娘做的菜团子,呜呜呜……”
这一哭,其他人就更害怕了,都望向坐在骡车上把玩鞭子的林春意。
其中一个身形消瘦,面色苍白的高个男人,鼓足勇气朝她走了几步。被一个冷眼吓得直冒虚汗,站定不敢再动。
他颤抖着声音说:“姑,姑娘,我才干这一行没几天,什么坏事都还没做过。我现在洗心革面,以后绝对不做这个,能不能饶我一命……”
剩下的人也都立马反应过来,纷纷跑向她,求爷爷告奶奶似的,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呜呜呜,我就是被表哥拉来充数的,从没做过坏事啊……”
“我刚来半个月,连姑娘手都还没摸过……”
“我发誓以后肯定不调戏貌美姑娘了,要是再犯,您把我双手双脚都剁了……”
乌泱泱的,一群鬼哭狼嚎。
“啪!”林春意一鞭子砸在地上,“嗡嗡嗡的,跟苍蝇一样,吵死了!”
除了远处树下打人和挨打的人还在哭嚎,所有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林春意嘴里叼着半根肉干,跳下了骡车,双手环胸,足足盯了这群人有半盏茶的时间。
盯得他们身体都僵硬了,才慢悠悠地说道:“饶你们一命,行啊,谁叫我心地这么善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