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一脸的懊悔。
一天的时间出了两件糟心事,他能不着急吗!
陈衍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怎么了,长卿他怎么了?”
“没事!”陈月容有些理亏,“他不小心掉进池塘了,正在里面洗澡换衣服呢!”
“怎么会这样?长卿他看着可不像是那么笨的人!”
“怎么了?说谁笨呢?”
这边正热闹着,瑞王的声音也从后面传了过来。
“爹,你回来了!”
陈衍看见瑞王很是高兴。
而对瑞王来说,能在回家的时候得到儿子的欢迎,就是让他现在最欣慰的事情。
“你们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这屋子里的人又是谁?”
陈月容支支吾吾说道:“里面,里面是……”
“里面是陆长卿,他不小心掉进池塘了!”
陈衍抢着答道。
“怎么回事?”瑞王立刻看向管家,眼神锐利。
看见管家有些慌张,陈月容只好硬着头皮说道:“爹,这件事陈叔不知道,都是我的原因。”
于是陈月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不过在瑞王的注视下,她到底没敢把找陆长卿道歉这件事说的那么详细,只是说自己找他说话。
瑞王听后忍不住责怪道:“月容,你也不小了,怎么做事这么没有分寸?
勤王是咱们家里的客人,怎么还能让客人自己出门?”
“爹,我也不知道他不认识路。”
陈月容试图辩解。
瑞王更加不高兴,“明天你姐姐过来,让她好好教你规矩!”
陈月容十分委屈,还要说话的时候,屋子里的门吱呀一声打开,陆长卿从里面走了出来:“瑞王,这件事不关月容郡主的事,是我自己的原因。”
站在院子里的人,全都朝着陆长卿看了过去。
他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散乱的披在后脑,比平时带着发冠的儒雅样子,竟多出了几分狂野。
因为家里只有瑞王和陈衍两个男子,所以丫鬟只能找来瑞王的衣服给陆长卿穿。
瑞王虽然没有陈衍那么胖,但是肩宽个子高,衣服穿在陆长卿的身上十分松垮,他将腰间的腰带系的很紧,还是止不住肩头的衣服往下滑。
陈月容看着他这副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形象,看着看着,不自觉的就红了脸。
瑞王上前一步看着陆长卿,关心的问道:“勤王身体如何?可有什么不适?”
陆长卿赶紧拱手道:“瑞王别这样称呼,叫我长卿便好。”
瑞王手一抬,指着屋里道:“外面寒凉,长卿,我们进屋说。”
两人抬脚走进屋内,陈月亭和陈衍也跟着走了进去。
坐下之后,瑞王又追问了一句,“听说你掉进了池塘,现在可有什么不舒服?”
“没事,我身体好的……阿,啊嚏!”
陆长卿想说自己身体好的很,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喷嚏给截断了。
正巧丫鬟端来了姜糖水,陆长卿捏住鼻子,咕嘟咕嘟就将一碗姜糖水喝了下去。
放下碗后,他重新说道:“我掉进水中后,立刻有人将我捞了出来,所以并无大碍,瑞王不必担心。”
“家里人招待不周,还望长卿莫怪。”
“不会不会!”
陆长卿摆了摆手。
陈衍在一旁说道:“我都说了,让长卿和我一起睡,长卿非不肯。”
瑞王看着儿子严肃道:“什么长卿长卿的,这是你姑姑的弟弟,按理你也该叫声叔。”
“不行!”
陈衍还没开口,陈月容就在一旁叫到,“爹,我们当初说好了各论各的,我可以叫陆姑娘姑姑,但是不能叫陆公子叔。”
“这又是为何?”
瑞王不解。
陈月容看了一眼陈衍,脸颊又有些泛红,“反正不行就是不行,你叫陆姑娘妹妹,难道还要叫陆姑娘的娘婶婶吗?”
陈月容的一句话,吓的陆长卿立刻站了起来,“使不得,这可使不得!”
瑞王的脸上也有一瞬间的尴尬。
“你这个丫头,胡说什么呢!”
“所以我说就各论各的嘛!陆公子就是公子,是哥哥的兄弟。”
“对对,这样也自在一些。”
陆长卿附和。
陈衍却觉得无所谓,“我都行,反正我叫什么都可以。”
陈月容瞪了哥哥一眼,吓的陈衍立刻不说话了。
陆长卿开口问:“瑞王既然回来了,那我姐肯定也回家了吧?”
瑞王点头:“回去了!”
“好,那我就不耽搁了,我回去看看我姐,告辞了!”
说着,陆长卿起身要走,管家正要去送,陈月容却主动站起来,“我去送吧,今天这件事我做的不对,我送送陆公子。”
陆长卿也没拒绝,站在那里稍微等了会儿,等陈月容提好了灯笼,两人才一起朝着门口走去。
刚刚离开小院,陈月容就开口问道:“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掉进池塘里啊?”
陆长卿本来不好意思说,可四下无人,只有他和陈月容,他便说道:“天太暗了,我有点分不清方向,想着从池塘穿过去比较方便,也没想到那么多。”
听他说的真诚,陈月容又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
灯笼里的烛火忽明忽暗,映在陈月容的脸上,仿佛一朵桃花在黑夜中盛放。
陆长卿忽然看的心中软软的。
本来有些埋怨的情绪也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你记住了,陈衍的小院往大门口走先经过这一处假山,然后绕过这片桃林,走到路尽头的时候,往左拐,就到大门口了!
你脑子不是挺聪明的吗?怎么连这么简单的道路都记不明白?”
陈月容仔仔细细给李陌讲了经过的路线,最后,还是忍不住质问了一句。
陆长卿的注意力一直被她有些婴儿肥的侧脸所吸引,等她转过来质问的时候,才收敛了心神,规规矩矩的答道:“我别的方面还行,但是在记路上面差了一点。”
陈月容叹了口气,“在我家都能走丢,以后要是上朝,我都怕你在皇宫里出不了门!”
“那我还是不上朝了。”
陆长卿顺着她的话说了一句。
陈月容只觉得他傻,指着大门道:“那就是大门口了,去吧,这次不能再走丢了吧?”
“不会!多谢月容郡主!”
陆长卿道了谢,转身朝着大门口走去。
陆家的马车一直等在外面。
车夫见陆长卿出来,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王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个装扮?”
陆长卿这才想起自己尚未束发。
“没事,在瑞王府洗了个澡!”
说着,他登上马车,靠在座位上面微微合上了眼睛。
车夫听的云里雾里,但是主人的事情不敢多打听,只调转马头,离开了瑞王府。
一路上,陆长卿总觉得自己的周围还萦绕着那种淡淡的桃花香味。
他挥了挥手,想将味道在鼻尖赶走,但是那种味道仿佛种进了记忆中,挥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