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芳虽然不怎么受待见,但是作为糜家的一员,他在刘备的军中还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
通过他兄长的关系,他成功的将傅士仁调为了他的副手。
在此之后,两人常常用联系军务这样的一个借口在一起喝酒。
“过去传说淮南王的八个门客在北山上飞升,得道成仙,刘玄德还派人找过他们,希望他们这些仙人可以帮助大汉再一次的复兴。”傅士仁对糜芳说道,“没有想到,这八个仙人竟然去帮助董仲颖。”
糜芳喝了一口酒说道:“刘安可是被污蔑而死的,他的门客怎么可能去帮助刘家人。”
似乎他的酒喝的有点多,又说道:“刘家的人看似豪杰,但是好人不多,像那个刘备...”
糜芳的话语没有说完,就被傅士仁打断了:“子方,你喝的有些多了。”
糜芳说道:“当年我在徐州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每天酒喝着,舞女看着,虽然不像秦王那样夜夜笙歌,酒池肉林,但是好歹也算得上过得不错。但是刘备来了之后呢,他不知道给我的兄长灌了什么迷汤,结果我们整个糜家都毫无保留的去支持他,跟随着他一路逃,一路走,出生入死,连个安稳日子都没有...”
“如果当时我们能够这样支持秦王,说不定这时候我应该和秦王在北山之上看着歌舞,俯瞰这寿春城。”
说到这里的时候糜芳停了下来,他也发现了自己的话语不妥。
“时也命也。”傅士仁给糜芳倒满了酒说道,“这就是我们的命,我们就不要想这么多了,喝酒。”
糜芳叹了一口气,又喝下了一杯酒,“你说,秦王在北山上的城池是怎么在一晚上建成的,莫非真的是山上的那合称为‘八公’的那八个仙人?”
傅士仁道:“不管是不是仙人,我们的处境都很不妙。董仲颖如果有仙人相助,我们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而如果没有仙人相助,他可以一夜之间建成城池,他就可以一夜之间挖塌寿春的城墙,恐怕寿春不好守。”
糜芳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和傅士仁喝酒。
两个人就这样喝醉了过去,等到了第二天,两个人这才想起轮到他们去城墙上巡逻。
等他们到了城墙上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关羽那张铁青的脸。
“现在董仲颖围城甚急,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攻击寿春,你们两个人怎么能够如此的懈怠。”关羽的脸色非常糟糕。
傅士仁行了一个礼说道:“二将军,这是我们的过失,只是昨天送过来的城防物资太晚了,我和糜将军清点了大半夜才完成的,所以今天上城有些晚了。”
糜芳也解释说:“我们城上的防务也早就安排完毕了,各个队将也尽忠职守,丝毫没有懈怠。”
关羽的脸色更为难看了,“你们的对手是董仲颖,整个大汉最会用兵,也同样最为奸诈的恶贼,稍有疏忽就会导致灾难性的后果。更何况,你们还在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所推脱。”
于是,关羽命令手下的亲兵,各自责打糜芳二十军棍,傅士仁四十军棍,甚至还放出了狠话,“如果下次再犯,他就不顾过去的情谊和糜家的帮助,必然要砍下两个人的脑袋。”
两个人在床上养伤了好多天,等糜芳稍微能够走动的时候,他就去看望了傅士仁,看到依然躺在床上起不来身的傅士仁,糜芳拉着他的手说道:“哎,我们两个几乎死在了关羽的手上,四十军棍,关羽这是要你的命啊。”
傅士仁的眼中也闪过了一丝愤怒道:“这不公平,我只不过过去对于关羽的用兵有些微词,他竟然公报私仇。我和子方你两个人在饮酒前早就安排好了公务,也没有引起什么后果,他就如此责打我们军棍。过去张飞醉酒误事,无数从幽州开始就追随刘备的老朋友因此而殒命,到了关羽和刘备的口中就成为了‘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非但不罚,反而去安慰。”
“张飞真是有两个好哥哥。”糜芳大笑道,“可怜我的那个哥哥,眼中只有他的使君,而没有我,我被这样欺负他甚至还说了一句‘打得好’。”
糜芳和傅士仁两个人互诉苦楚,说到动情的地方甚至一起痛哭流涕。
两个人哭过之后,傅士仁突然对糜芳说道:“我自问对得起刘备,自从我自幽州跟随他剿灭黄巾以来,每战必争先,好几次几乎身死,可以说把一条命都托付给他了,这一次我又差点死在了关羽的军棍之下。我和他之间已经没有恩义了。”
“我曾经听一个智者说过这样的话语:‘明者防患于未然,智者避将来之祸,知得知失,可与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
“如今董仲颖的大军围困于外,一夜之间就在北山之上筑就城池,这是过去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如果他多次行同样的事情,恐怕整个寿春都会被包围的水泄不通,恐怕没有人能够从寿春逃离。”
“我们在寿春已经被包围很久了,却一直听说有袁术的救兵但是却没有看过。说明董仲颖的军队或许早就击败了援军,断绝我们的生路。现在董仲颖想要招揽子方您,我们却在犹豫,没有先见之明,时机到来又不愿顺应,寿春城虽然坚固,但是粮食总会有吃完的一天,到那个时候,我们即使逃走也没有办法幸免,而再选择投降又有失于义,恐怕就会被天下人所嗤笑了。”
听完傅士仁的话语,糜芳有些犹豫,他说道:“虽然我并不喜欢刘备,但是如果我们就这样倒戈,我们糜家怎么办?我的心中也过意不去。”
傅士仁道:“不如我们弃军而走。这样既可以对得起刘备,也可以保全你们糜家。”
糜芳想了很久说道:“好吧,既然刘备容不下我们两个,不如我们就去容得下我们两个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