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听罢,莞尔一笑,道:“原来如此,金兄内功益处,妹子确实难以理解,但金兄若只是因为内功心怀芥蒂,实在不值得。妹子宽心了,金兄切莫再瞒着妹子,免得日后生出更多误会。”
她说话风轻云淡,不像醉梦寐那般一惊一乍的,显见两人的性情迥异。
江潭碧水之上,细雨绵绵,潋滟滟之间散布几抹淡彩。金灵儿撑一把青油纸伞,踏着水面纤足,穿梭云端。心中却是打着转,隐隐就是不踏实。
那日雷公子突然召唤门下弟子,宣布要与玉洁天仙一同前往南海观赏海市蜃楼。金灵儿心念电闪电闪,雷公子近来对那r.a.b甚是体贴,难不成真有什么秘闻?但又觉不好探寻师尊私事,只得作罢。
回到家中,金灵儿推开灶房门,只见烟火氤氲,炉中红光映照,灶上放着一只青瓷烧鸡和煎黄豆饼,又是小厮子贺兰弟子的手笔。金灵儿心情稍稍颇和,但转又忆起雷公子与r.a.b的事,烦闷之意又油然而生。
贺兰一见金灵儿满腹心事,亦不好多问,只在旁煽风点火,弄些吃喝招呼。“师姐不必太过烦恼,有些事情想来是非无法言明,但相信师父定有圣明决断。”
金灵儿一怔,从未见贺兰如此委婉体贴过,心念一转,难不成贺兰也知晓些什么?但又不便问破,只得含糊应了一声。一人一鸡,相对无言,唯有木柴燃焰时发出的噼啪声响。
那日,德思虑历家族的双璧兄弟明铁和铁铜正在自家后花园比武切磋。明铁挥舞了数招,铁铜便觉得胸口一痛,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摔倒在地。
“这招叫‘夺魄掌’,以内劲疾攻对手心窍,短时间内让人失去知觉。”明铁笑道。
铁铜茫然失措,德思虑历夫妇闻讯赶来,见状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两位打起来了?”姨婆焦急询问。
“弟弟,你没事吧?”姑丈追问铁铜。
铁铜仍处于惊呆状态,只得摇头。明铁见状,心知这招威力太大,兄弟二人修为差距已不可跨越,良久方开口:“喏,你们瞧我的武功有多高深了吧?”
夫妇二老闻言大怒,道:“你胡闹什么!跟兄弟比武还下这般重手,差点要了他的性命!”
明铁见父母动怒,连忙磕头请罪。但心中却暗笑,兄弟二人的灵犀之气,竟被我一招打破,这武学深奥之极,定是前所未有。
金灵儿见哥哥受伤,小脸儿憋得通红,眼看就要哭出来了。明铁见状,把金灵儿抱在怀里,笑道:“傻瓜,哥哥没事,这就一个戏法,你看他现在醒过来了!”
铁铜睁开眼,见明铁抱着金灵儿,顿感一阵暖意油然而生。
义庄的深夜,黑漆漆的夜空中忽然升起一团灿烂的红光,照亮了整个山谷。
“这是什么怪异景象?”金灵儿仰望天空,不禁惊呼。
姑丈沉吟,抚摸着胡须,语气有些松动,“定是鬼怪作祟!”
长铁胎子弟点头,“正是。小子等刚才看见,那红光中跃动着两个血红色的人影,眼睛里射出红光,真是让人毛骨悚然!”
“鬼怪入侵,我们要当心了。”姑丈强作镇定,却也难掩慌乱之色。
“孩儿们都回寝室去,我等会出去查探。”
金灵儿心中不安,却也只得点头。众人各自回屋,关紧门窗。金灵儿躲在被窝里,却也无心睡眠。
满山谷的红光照进每一个角落,可怖的身影在屋子的窗口和门缝处停留了一瞬,又消失无踪。金灵儿一股脑子冷汗直流,只得将脸埋进被子,祈祷这恐怖的一夜早点过去。
金灵儿拿着灵犀秘律门的书函蹑手蹑脚地下楼,推开姨婆房门。姨婆正在捻纱线,见金灵儿来了,忙赶紧让他进门,关上门,生怕有人看见。
“姨婆,云河先生的书来了。”金灵儿递给姨婆书函,姨婆展开来看,露出惊喜之色。
“真是灵犀秘律门的手笔,你终于可以留下了!”姨婆喜不自禁。
金灵儿点头,又说:“但长铁胎子弟遇刺了,我想去看望,可星宿先生又叮嘱我不可离开茅舍半步。”语毕,愁容满面。
姨婆沉吟片刻,说:“姑丈一直不相信灵犀秘律门的存在,你去看望长铁胎子弟,定会妨碍你赴约,不如......”话到这里,姨婆停顿了。
“姨婆有何高见?”
“就说长铁胎子弟中毒身亡吧,姑丈定不会容许你离开,你就以要送丧为由,我会想办法应对的。”
金灵儿大吃一惊,姨婆这招简直妙绝,顿时觉得自己多虑了。他连忙点头答应,转身就去找姑丈。
姨婆看着金灵儿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想不到我这老妪人还有用处,灵犀秘律门,我姨婆也算有缘与你相知相遇了......”
某年九月,巍峨山峰下,一片青翠的密林中有一处青石小屋。其中一间小屋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读者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叫凌云志,是天下第一门派侠骨门弟子。
凌云志决定更深入地研究侠骨秘典。他整日埋头苦读,连日无暇,直至山外天际泛起朝霞,才意识到夜已深了。凌云志合上典籍,打了一个呵欠,心想:“侠骨门的武功秘典实在太过深奥,如今阅读了这么久,却只是了解了皮毛,要修炼成为真正的侠客,还需不断钻研。”
天刚亮,凌云志便起床练武,刀剑相交,青石小屋里响起刀剑碰撞的清脆声响。练毕武功,凌云志又回到案前继续研读侠骨秘典。突然,屋外响起一阵马蹄声,接着一个中年人推门而入,对凌云志道:“志儿,师父有令,让你速速赶回侠骨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