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舒晨斩钉截铁。
她回答的很干脆，那些问题，她也早打好了腹稿，可看着对面的人，那些问题一时黏在喉咙里，双手不自觉紧紧握在一起。
克莱斯特就那样坐在那里，和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冷静，平淡，矜贵，仿佛他一点也不在意。
舒晨认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彼此信任，至少在此之前，她非常信任他，也相信他的人品。
可面对当初完全可能不一样的人生，即便信任他，舒晨也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这个问题，具体您想知道什么？”
看着她紧张，克莱斯特低下了眼，她很长时间没在他表现出紧张了。
他其实知道她要问什么，也知道这件事可能导致两人关系破裂，这件事，原本对他构不成威胁，只不过现在，他亲自培养的这位陛下出乎意料的让他满意，他不太想让两个人的关系出现不好的裂痕。
其实双方从对方的反应，大概隐隐猜到了答案。
“我想知道当初我的那些钱为什么会被人抢走？你怎么知道我在哪里？为什么会一眼认出已经伪装的我？”
“并不是一眼认出，在出现在您面前，我做了详细调查，确定您的血脉后才出现在您面前。”
克莱斯特抬眸，他冷静地和舒晨对视，缓缓开口：“至于您的其他问题，我应该不太想回答......”
说完，他停顿了下来，似乎是要做准备，脸上浮现意味不明的笑，继续说：“但是，我不想瞒着您。”
“确实是我在中间做了手脚，不过，您应该也明白，当时的情况，我必须带着您回到艾罗斯，不论用什么办法，您没有选择，我同样也没有。”
果然是这样的答案，舒晨原本以为得到这个答案，她会气愤上前甩克莱斯特一巴掌，但她猛地站起来的瞬间，生生停了接下来的动作，只看着他冷笑了声。
“确实。”舒晨重新坐下，“你可以走了，辅政官阁下。”
舒晨闭了闭眼，她是没有选择，被人掐断了选择，但他不是没有选择，他只是选择了一种会让她感激的方法救她于水火中。
真让人生气。
“抱歉。”辅政官站了起来，他叹了口气，看着沙发里正在生气的舒晨。
“上面的话是我身为辅政官的立场，我不想欺骗你，下面的话是我个人的立场，我道歉，是我的做法不对，希望您能原谅我。”
舒晨知道以克莱斯特的骄傲根本不会和她说谎，但她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现在，他在做什么，道歉就可以了吗？
“我说了，你可以离开了，我不想看见你，还有，克莱斯特，不要俯视我。”
舒晨没办法不生气，她亲眼看着克莱斯特在她面前跪下去，她从没有让克莱斯特行过跪礼。
克莱斯特低着头，跪在了她面前，她越来越像一位合格的女皇。
“抱歉，我不想失去您，请您给我弥补的机会。”
他应该没给什么人道过歉吧，跪在她面前也没看见他弱势，舒晨从没把自己当作上位者，但是此刻，她一脚踩在了克莱斯特的肩膀上，用皇帝的身份来倾轧他。
克莱斯特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很快又当作什么也没发生，默默接受发生的一切。
“你可以走了。”舒晨站在他身边，冷着脸开口。
亚伯亲自送辅政官离开达黎宫，他虽然不知道房间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两人都不太好的表情也猜到两位怕是谈的不愉快。
看到亚伯，舒晨收敛了脸上的情绪，房间里只有他们。
亚伯这时才说：“按照您的吩咐，在您离开的这段时间，据我观察，那位确实有问题，这是您离开后，他的一些行动。”
舒晨接过亚伯亲自递来的芯片，扫描进光脑。
“您要见他吗？今天太晚了，可以安排在明天。”
舒晨摇了摇头：“不用，你休息吧。”
“好，祝您好梦。”亚伯说完，行礼后转身离开。
舒晨躺到床上，想着当初的事，她刚穿越来时柳娜已经重病，在柳娜死后她打算攒钱离开，她伪装的很好，却突然被发现了。
第二天，看着舒晨的黑眼圈，亚利忍不住问：“您昨天没睡觉吗？”
“没睡好。”舒晨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无精打采坐在沙发里，抱着管营养液一边喝一边在光脑上看晨间新闻。
因为不用见别人，她穿着一身休闲服，长发随意散着，盘腿坐在沙发里，像普通的邻家女孩。
“要不要让博士来为您检查身体？”亚利把今天的工作放到舒晨面前。
“不用，让博士休息一段时间，她最近总是抱怨我越来越像克莱斯特，压榨……”舒晨说着一顿，想起个不想提的人。
“你也放一段假怎么样？”舒晨看着亚利提议。
“我当然求之不得。”亚利看着舒晨笑道：“不过，我不太放心您，刚回来，应该有很多事，还是再等等。”
两人正忙着，外面侍女敲门，说：“陛下，萨克想见您。”
亚利反应了一会，才想起萨克是谁，她立即对着舒晨眨了眨眼，“是以前带回来的那个亚种，我差点把他忘了。”
舒晨看了亚利一眼，又看向侍女问：“他说了什么事吗？”
侍女摇头：“没有，只是说想见您。”
侍女觉得那个人是陛下的人，想见陛下说的过去，如果陛下不见，估计又要闹了。
舒晨嗯了声，道：“我知道了，让他在庭院里等着，我一会过去。”
庭院里，萨克站在玫瑰花圃前，他一身宫廷礼服，主动向舒晨走过去，“好久不见。”
舒晨看着他，同样说：“是，好久不见。”
“能陪我一起走走吗？”萨克说。
舒晨点了点头。
亚利在楼上看着，想起当初在仙云卖场买下这个亚种的情景。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再次敲响，外面传来声音，“秘书长，辅政官的助理来访。”
亚利惊讶费罗会没在提前告知的情况下突然来访，把人请进来后，好奇地看着人家手里的文件。
“有事？”亚利问。
费罗嗯了声：“陛下呢？”
“陛下和她的亚种散步去了。”亚利示意费罗看窗外。
“是辅政官有什么事要找陛下吗？”
费罗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会让辅政官让他带着这些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