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个大乾都掀起王成道的祭奠热潮时，唯有中州道波澜不惊。
当然，这不是中州百姓无情。
事实上，王成道无论是身为隐学院长，还是做陆家cEo时，都得到了整个中州人的认可。
中州人也是相当感激的，对他的死，也是非常惋惜。
哀伤有之，祭奠也发自心灵，但没有那么隆重。
无论再怎么算，王成道在中州府，最多就是个二号人物。
现在许青云回来后，差不多到三号了。
中州府内，陆尘的声望才是最高，最无可动摇的。
毕竟陆尘才是他们幸福的奠基人！
当然，最主要的是，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没有大肆祭奠的土壤。
用书院的话，这不隐学，是封建迷信。
作为隐学学说最昌盛的地方，有这样的舆论基调，完全正常。
所以在民间，只是让百姓们惋惜一番，或者让当差人的情绪低落点，闲暇时再加个默哀环节。
哪怕是隐学书院，也只是降了半旗，在课间操时集体听了悼文。
剩下的，一切照旧。
哪怕许青云觉得有些草率，也无可奈何。
不过他也没太多的心思，人之感情，都是寄托在心灵，又与表达的形式何干呢？
更何况是强迫他人来表达哀思。
所以，在他看来，中州外的那些人，做的流于形式，有些过了。
许青云摇摇头，整日都没了心情，没事就回忆着与王成道师徒间的点滴。
直到天色将暗时，有个半大孩子小跑了进来。
“师父，好消息，父王要见你呢，而且他要你去上京城，接替首辅的位置...”
许青云正自愣神，闻言不由惊愕回头。
当看到陆无缺那因兴奋而潮红的脸，方才释然。
这是陆无缺得了先机，前来报喜呢！
只是做首辅一事，许青云并不怎么热衷。
位置越高，责任越大，他不确定自己能坐好那个位置...
没容他仔细思考，陆家家丁已经上门。
“许院长，我家王爷有请，请您务必前往！”
来了！
许青云没有耽搁，他想听陆尘到底是如何安排，为何要选中他。
陆家书房，许青云推门而入，他的小尾巴陆无缺则止步房门外。
不过进门前却是对他眨眨眼睛，并向着窗口指了指。
显然，这是要当老六呢。
爱怎样怎样吧，听自己老子的墙角，这也算家事，和他这个师父无关~
许青云不以为意，径直推门来到陆尘下首。
“喝杯茶，为你送行！”
陆尘亲自为许青云倒了一杯茶，如是说道。
“谢尘王大人！”
许青云非常恭敬地接过茶杯。
和王成道不同，许青云敬重陆尘，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着恭谦，从未逾越！
“老许你放开点嘛，这可不像执掌一国的首辅呢！”
陆尘看似在开玩笑，但执掌一国四字上加重了语气，让许青云心中一震。
“尘王殿下，执掌一国，真的有这个必要吗，首辅始终是臣子，要为皇上尽忠...”
显然，许青云对陆尘的说法很抗拒。
师出王成道，他还是有些传统思维保留的，不免有些瞻前顾后。
只是见到陆尘脸色愈发难看后，他质疑的声音低了很多。
按照他的经验，在陆尘面前，从无道理可言。
可这一次，陆尘并没有发难，反而转移话题地说道。
“老许，咱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吧？”
“回殿下，从您入中州做尘王始，已有十三个年头了...”
许青云回答着，心中不免有些唏嘘。
十三年前，中州在水患之下，十室九空，到处都是灾民，可谓是饥民遍地。
恰逢敬王谋反，更是把中州逼上绝路。
可从陆尘到了后，一切都变了，一度到了现在这般，是真正的翻天覆地...
“老许，这十三年都过了，面对中州城的高楼耸立，面对隐学书院的飞速崛起，你还是如此陈旧的思想吗？
再换个角度，你是隐学书院的院长，难道就是用为皇上尽忠那一套来教授学员吗？”
呃~
这当然不是！
许青云急忙摇头。
事实上，他算是最早接受隐学的人。
起初是火药热气球那些发明，之后便是各种细分学科，而最后这三年，一直潜心钻研各种学说。
可以说，他的思想已经完全变了。
尤其是读了陆尘亲自撰写的先进思想，又亲身见证了倭国的政治演变，在政治学上，大乾基本无人出其右。
教授学生时，自然也是这些新学说。
而尽忠当然也不是皇权，而是忠于天下万民！
只是他心中还是有些忌讳。
“既然不是，那就去上任吧！”
陆尘的脸色缓和，再次劝慰道。
许青云知道无法再推脱，不由面色一肃。
但是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着思索半晌才说道。
“尘王殿下，为何要选我，次辅马文元马大人似乎更适合！”
马文元在李右昌时便已是次辅，隐学中官位最高的，却是王成道之后都没能扶正，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陆尘却是答非所问。
“老许，那你认为，共隐会和军隐会，到底谁的地位更高些？”
这个...
许青云沉思片刻，犹疑着回道。
“军隐会吧，共隐会是以隐学治天下，军隐会是以隐学护天下，先有天下太平，后有国之大兴！”
“说的好！”
陆尘非常欣赏地称赞，随后却是揶揄道。
“所以，共隐会的会长为次辅，军隐会的会长为首辅，一为治国，一为守天下！”
这次许青云懂了，马文元还是要做次辅的。
只是从真正意义上来说，马文元这个次辅相当于以前的首辅。
而他这个真正的首辅，则相当于原来的皇上。
皇上轮流做，今年轮到了自己？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许青云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尘王殿下，那皇上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尤其是正隆和陆尘还是兄弟相称，而且一直支持隐学...
陆尘则是毫无所谓地回道。
“你就当他是地位最高，却屁事都做不了主的太上皇~”
呃~
意思就是保持现状呗！
许青云懂了，再次问道。
“尘王殿下，还有一事悬而未决，不管是共隐会还是军隐会，按照会规和正常流程，会长都是要选举而生。
马大人或许胜选毫无悬念，不才虽创立了军隐会，却是文人，成松大人或者萧南索萧大人胜选更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