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是一个身型矮小的老头,正冲着几人呲牙大笑,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来者何人?”钟北曦一击未能得手也足以证明对方并非等闲之辈,他只能继续耐心寻找机会再次出手。
李尝浅注意到凌霁此时也已经消失不见,看来两人已有应对之法,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以保证局势时刻在掌控之中。
“在西域这地界混,竟然连你爷爷的大名都没听过,真是可笑!”这小老头口气倒是一点不小。
“是太平教派你来的?”李尝浅想不到除了太平教之外,自己在西域还有什么别的仇家。
没想到对方在听了李尝浅的话之后,似乎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乐子一样,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太平教?你可真有意思,哈哈哈……”
看着这老头笑的满面通红,脸上的褶子都快成了酱紫色,李尝浅不由得皱起眉头,真怕他一口气没上来憋死过去。
凌霁却管不了那么多,她已经悄悄地绕到了入侵者的身后,这一击她有十成的把握。
凌霁瞬间跃起冲向入侵者,结果却和想象中截然相反,锋利的狭刀像砍在了铜墙铁壁上一般,明明刀刃只离对方的后脖颈不足一寸,可强大的阻力却让刀刃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不得已凌霁只能重新弹回原地,这才发现对方甚至连头都没回一下。
“太平教是什么臭鱼烂虾!也配拿来和本尊相提并论?你们几个小娃娃真是屁事不懂!口无遮拦!”
小老头对刚刚遭遇的偷袭视而不见,上一秒还在哈哈大笑,现在又马上显得恼羞成怒,好像遭到了极大的羞辱。
“还请前辈恕小辈们无知,敢问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李尝浅已经看出了对方内功的深不可测,虽然表面上看自己这边人多,但对方既然能在市集中布下如此精妙的瞒天过海之计,想必也一定是有备而来,所以如果真打起来也未必能讨到便宜。
李尝浅决定暂时先按兵不动,首先得搞清楚来者的目的。
“嘿嘿,你这小娃娃倒是聪明,想必你就是灵渺的关门弟子吧?不错不错,有眼力劲!样貌也端正,一看就是个可造之才。”
老头没有回答李尝浅的问题,反而开口就把李尝浅一通夸奖。
“多谢前辈夸奖,前辈慧眼识珠,定是一方枭雄,还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语言永远是江湖中最重要的武器之一,为了达到目的,李尝浅必须要学会面不改色的说出阿谀奉承之语,不仅要骗过对方,最重要的是能骗过自己。
“好!好个一方枭雄!听好了娃娃们,爷爷名为解牛真君,天山门门主,早已渡劫成功位列仙班,从出生到如今已经过去了两百三十八个春秋,日月之芒皆为我食,江河湖泊皆为我饮,世人皆为蝼蚁,我与天地同寿!”解牛真君越说越慷慨激昂,面色又恢复成深红。
“解牛?还真君?真是奇怪的名字,我还杀猪仙人呢……”如也冷不丁冒出的一句话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了。
“咳咳咳……同为修道之人,前辈当属吾辈楷模,试问哪一个道士不渴望飞升成仙呢?”李尝浅赶忙扯了扯如也的袖口,示意她少说两句。
虽然李尝浅及时打断了如也,可解牛真君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嘿,你个女娃娃知道个屁,名字就是个代号,老子活了两百多年了什么没见过,名号叫的再响亮也免不了落个俗套,这就是你们凡人才会去争取的东西,我呀,根本不在乎。”
虽然嘴巴上说不在乎,但如果真的不在乎,解牛真君也不会解释那么多了。
李尝浅在心中冷笑,也对解牛真君形成了初步的印象,又是什么二百多岁,又是什么天门山门主,实际对方本质上不过也是个和杨阿郎相仿的骗子罢了,只不过不同于之前遇到过的江湖骗子,解牛真君的武功可是货真价实的。
解牛真君处心积虑的潜入几人的住处,却被钟北曦和凌霁识破,因此也中断了他的计划,李尝浅知道他一定不是来聊天的,几人在试探,解牛真君也同样在试探,这是大战前的铺垫,目的都是为了确保自己一方的万无一失。
“解牛真君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李尝浅上前一步,紧握腰间的去尘剑剑鞘,心里有了打算。
“呵呵,干嘛,想动手了吗?”解牛真君依旧答非所问,但语气轻松,完全不为所动。
来者不善,李尝浅需要为同伴的安全负责,况且他也不确定解牛真君是否有同行之人的增援。
如果单单是解牛真君一人,就让他们难以应对,那等到对方的增援到来岂不是更加毫无悬念,不如就趁现在抓住微弱的优势重新掌控局面。
李尝浅又向前迈了一步,示意大家看好时机随时动手,同时他自己也开始运转大梦鹤反,并准备迎战面前这个强大的敌人。
李尝浅心中既兴奋又紧张,不知道去尘剑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战果。
解牛真君的面色开始变得严肃,双眼也眯成了一条细线,时间仿佛在此刻凝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对方露出破绽。
“天山门?我想起来了,你说的是那个之前被誉为天下第一奇门的天山门吗?”惠通的话打破了僵局。
解牛真君听到后一挑眉,刚想扭头冲惠通解释一下,钟北曦和凌霁同时动了,两人一前一后对解牛真君形成夹击之势。
无论惠通是不是为了争取优势,刻意向解牛真君提出问题,此刻都是绝佳的时机,两人不会轻易放过这得之不易的机会。
李尝浅愣了一下,也赶忙冲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