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内,原本嘈杂喧闹的氛围,随着李长安那一番折腾后,终于渐渐恢复了平静。此时,李长安气定神闲地站立于国子监学堂那宽敞而庄重的讲台之上。
只见他轻咳两声,试图让自己略显紧张的情绪得以平复。待稍稍稳住心神后,他那张年轻的面庞上顿时流露出难以抑制的兴奋之色,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讲台下方那些由他亲自精心筛选而出的莘莘学子们。
“各位同学啊!在此向大家道一声下午好呀!你们每一个人可都是历经重重考验、一路过关斩将,方才从无数竞争对手之中脱颖而出,最终得以端坐于此——这可是孤特地开设的特训班呐!要知道,此特训班乃是奉陛下旨意所办,其目的便是为咱们大唐悉心培育出一批精通查账之术的卓越英才。只要尔等能够顺顺利利完成学业并成功毕业,那么一踏出校门,朝廷便会立即为诸位安排相应职务,派遣诸位赴任就职!届时,诸位皆能摇身一变,成为那刚正不阿、铁面无私的反贪斗士!待到那时,你们必将成为黎民百姓心目中清正廉明、为民做主的青天大老爷,而你们的英名亦定当永载史册、流芳百世!”
李长安话音未落,便已开始给台下这群涉世未深的学子们描绘起一幅宏伟壮丽的蓝图来。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台下那十几位学子听着这番慷慨激昂的说辞,不仅毫无感动之情,反倒一个个都快要哭出来了。
“赵王殿下啊,这些所谓的名声和官位,我们能不能干脆不要了呀!难道真的没有退路了吗?”只见其中一名学子满脸愁容地哭诉着,那张脸仿佛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
此刻的李长安都是名声那是臭不可闻了,他已经被那些大儒们给通缉了。
这消息若是传扬出去,让旁人知晓自己乃是赵王殿下的门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从此以后,自己在官场上恐怕不仅会举步维艰,甚至可能会遭到众人的围攻与打压!
就在这时,李长安不动声色地朝身旁的几个人递去了一个眼神。紧接着,站在一旁的程处默和房遗爱心领神会,迅速从身后抽出了一把寒光闪闪的砍刀,然后迈着大步,气势汹汹地朝着刚才那位发言的学子径直走了过去。
只听见房遗爱义正言辞地高声喊道:“哼!你是不是想要办理退学手续啊?告诉你,赵王殿下教导学生向来都是遵循自愿原则的,我们可从来不会去强迫任何一个人的哟!”
然而,此时那名学子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房……房公子啊,您……您能不能先把搁在我脖子上的这把大砍刀挪开啊?我……我感觉我的脖子凉飕飕的,实在是害怕得紧呐!你们从来不勉强人!我…我不退出了还不成吗!”
旁边的的学子也开口说道:“能加入赵王殿下的培训班是我们的荣幸,我们强烈愿意跟随赵王殿下的脚步!”
李长安听闻此言后,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既然你们如此急切地想要加入我所创办的培训班,那么从今日起,你们便与我如同一家人一般亲密无间!好了,现在就由你们先来逐一介绍一下自己吧,也好让我对诸位有更深入的了解。”
话音刚落,方才被持刀胁迫的那位学子缓缓站起身来,他先是向李长安深施一礼,然后挺直身躯,朗声道:“回先生话,学生名为陈世锋,乃是天字班中的第三名。自幼时起,学生便苦读四书五经,对于诸子百家之学说亦有所涉猎。”
“哦?竟是天字班的第三名?”李长安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致,紧接着追问道:“要知道这天字班可非同小可啊,它乃是国子监的毕业班,其中的学子无一不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士。而能够在这人才辈出的天字班里夺得第三名佳绩者,必定是国子监中的顶尖人才无疑!果真是一路上过关斩将,方能顺利进入我的特训班呐,实在是令人钦佩不已!”
说罢,李长安迈步走向陈世锋,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面带微笑地问道:“来来来,快跟我讲讲,能够加入我的特训班,你心中是否感到欣喜万分呢?”
“我太开心了!”陈世锋激动得浑身颤抖,喜极而泣,那晶莹的泪珠宛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而下,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回想起前几日朝堂之上官位出现空缺之时,天字班的第一名与第二名皆已前往候补那六品官位。原本这几日便该轮到自己了,就连孔祭酒也曾亲口应允会给自己一个五品官位。想到此处,陈世锋不禁心潮澎湃,仿佛看到了光明璀璨的未来正在向自己招手。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今日……所有美好的憧憬瞬间化为泡影!
十载寒来暑往,无数个日夜埋头苦读,只为有朝一日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不辜负整个村子对自己寄予的厚望。眼看着多年的辛勤付出即将得到回报,自己距离梦寐以求的官场仅有一步之遥时,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却将一切都打乱了——他竟然被莫名其妙地抓进了赵王的特训班!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啊!”陈世锋心中悲愤交加,仰天悲呼。此刻,他的内心犹如万箭穿心般痛苦不堪,恨不得立刻提着头颅狠狠地撞向身旁冰冷坚硬的墙壁,以此来发泄心中无尽的愤懑与绝望。但身体内那与生俱来的强烈求生欲望却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他的脖颈,让他无法付诸行动。
一旁的李长安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陈世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道:“那就恭喜你了!相信以你的才华和能力,即便身处特训班也定能大放异彩,将来必定会成为你们村子里人人称赞的骄傲!”
听到这番话,陈世锋缓缓转过头来,用那双布满血丝且噙满泪水的眼睛望着李长安,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发出声音。只是那两行清泪依旧不受控制地沿着他那憔悴苍白的面颊簌簌滑落,滴落在脚下这片冰冷的土地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