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灵智,我或许非你敌手。\" 墨兰芳面带狡黠之色,手腕轻动,蕴藏法力道:\"但这修炼秘境之内,唯余吾二人,你以为你能胜我吗?\"
犹如巨石般矗立一侧的刘庆祝,憨厚地回答:\"小人在呢。\"
\"滚一边去!\"
刘庆祝摸了摸咕咕叫的肚皮,问道:\"是宗门发放餐食,还是要小人自行购置丹药充饥?\"
李楚生顺势接话:\"走吧,师兄带你去仙膳楼品尝仙肴。\"
\"嘿嘿,多谢李师兄。\"
李楚生寻了个颇有品位的仙膳楼,摆满了一桌仙珍异果,又唤来一瓶千年陈酿的琼浆,先为墨兰芳满上一杯。
\"墨仙子,在小颖初次遇险之时,是你耗费修为施展疗愈术救治于她,那是第一次救命之恩。\"
\"公立灵医堂的疗愈订单,助我积累了初始修为,这是第二次的大恩。\"
\"而在那烈焰之中,你冒生死之险救出了小颖,此乃第三次恩德。\"
\"常言大道无言,但今日这第一盏酒,弟子必须向仙子表示敬意。\"
墨兰芳本欲教训李楚生一番,忽遭此诚挚敬酒,只能讪笑着举杯痛饮,却被酒水呛得涕泪横流。
李楚生又给刘庆祝倒满酒杯,后者未及开口便撕下一截仙禽腿,一口将鸡肉悉数吞入口中,含混不清地说:\"进食之时不宜饮酒,以免损伤灵根。\"
墨兰芳在桌下暗踢了刘庆祝一脚,斥道:\"傻大个儿,掌门敬酒岂能不应?此举可是失礼!\"
\"嗯。\" 刘庆祝乖乖拿起酒杯,李楚生摇头苦笑:\"罢了,你们两位均是功不可没,是否给我颜面并不重要。\"
\"值此盛宴之际,我要宣布两件大事。\"
\"其一:预祝明日我宗产业得以大展宏图,日后事务繁重如星辰炸裂,尚需二位仙友鼎力相助。\"
墨兰芳神色黯然,低声说道:\"整片珠洲地域,皆在杨万年势力笼罩之下,你这不是在夸大其词,便是真有所持吧。\"
李楚生淡然一笑,未曾辩驳,只是接着宣布:\"其二,我等创立的医疗法宝坊,正式定名为‘兰芳仙宝阁’。\"
墨兰芳惊讶良久,俏脸上闪过一抹娇羞之色,反问:\"为何要以我之名为坊命名?\"
\"待坊内业务步入正轨之后,我将会拓展更多的领域,届时你将成为仙宝阁的掌门人。\"
此刻,李楚生手中只剩下些许流动灵石以及一座空荡荡的炼器工坊与一堆残破的法宝材料。
若换作他人,墨兰芳必定会泼酒相讥,斥其痴心妄想。
然而李楚生创造的奇迹已非一次两次,她虽然口头上嘲笑,内心深处却坚信李楚生确有能力让这小小的疗愈法宝生意遍布整个珠洲!
饭毕,李楚生偕同墨兰芳一同前往灵符司办理注册手续。
无事可做的刘庆祝则一直在李小颖榻侧照料。
经刘庆祝以灵草调养体质,加之精心按摩推拿,李小颖面色日渐红润,直至次日清晨,已然能够起床用餐了... ...
门外传来飞剑破空之声,想来陈采薇已然抵达。
李楚生放下手中的炼丹瓷盏,语气肃穆地对墨兰芳言道:“待我离去之后,汝驾驭遁光铁骑,承载着疗疾仙榻,直奔县城之明珠海阁的玄礼殿等待我的法旨。”
墨兰芳玉容之上满是困惑,“何谓法旨?”
“大约辰时十分,那玄礼殿将现异象动荡。至于辰时至巳时之间,执法修士将会步入殿堂,拘捕赵建国与赵振邦二人。”
“待他们撤离场地之后,你便携吾们之仙珍秘宝潜入其中,届时自会有吾之指引。”
墨兰芳神色紧张地问:“能否告知其中缘由?”
李楚生语气深沉地道:“知晓之人越多,变数便越大。依我所言行事,定然无损于你。”
言罢,李楚生起身离席而去。
门外,果见陈采薇驾驭的灵兽铁骑静候门前,李楚生踏足后座,“启程!”
铁骑飞驰至明珠海阁之前,平时宁静的小广场此刻停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飞车,数量繁多难以计数。
在这修炼界,能驾驭如此法宝者,不是宗门高人便是灵材巨贾,无一不是身家显赫。
七层之高的明珠海阁,一层乃千余平方的迎仙大殿,二楼为珍奇异宝展览馆,三层则是西洲秘境茶馆及仙膳阁。
这般超凡脱俗之地,在这蜀都之内,仅此一家。
原本此处乃是晚清时期的古修筑群,但在破除旧习的浩劫之中被毁坏殆尽。直至改革初年,一位海外游学归来的修士购得此地,并将其改建成为今日之貌。
大殿之内早已汇聚人潮,门口铺设着红色祥云地毯,喧闹非凡。
一切付出皆在此一举,李楚生心中暗藏雷霆之意,面上却平静如镜湖。
调整呼吸,李楚生正欲步入大殿之际,却被陈采薇自后拉住,“你打算就这样进去吗?”
“有何不妥之处?”李楚生问道。
陈采薇柳眉微皱,“你就不觉得,我们与众人的气质格格不入吗?”
李楚生细细审视一番,立刻领悟过来。
尽管宴会上的大修士小散修总数不下二三百人,然而他与陈采薇置身其中,依旧引人侧目。
在场修士大多身着华丽法袍,靴履光洁如新,发型梳得整齐如砥砺过的剑尖,抹上发膏,一丝不苟。
再观李楚生,脚蹬劳动护靴,身着修行弟子服,这在未来四百年才会流行的装扮,在当前这个时代无疑是贫寒修士的标志。
而陈采薇虽略好些,但白色法衣配上黑裙,仍旧显得朴素无华。
一旦踏入宴客厅,李楚生所需完成之事必须隐秘行事。
墙上巨大的阵纹挂钟指示着已至酉时三刻,距离宴会开启只剩半个时辰。
正当李楚生焦急之际,陈采薇驾驭铁骑调转方向,“随我去换个行头。”
在陈采薇引领之下,李楚生来到附近一栋民居楼内,寻得一间隐蔽的法器店。
店面狭小,原先是地下库房改建而成,陈采薇刚一进门便唤醒正在柜台后打盹的老者,为李楚生挑选一套合身的法袍更换。
人穿宝甲马披鞍,换上法袍的李楚生,身形宛如一把出鞘的寒霜长枪,锐气逼人却又不失沉稳大气。
在仙凡交织的七秩年代,在这片偏远之地能拥有一家仙裁堂,可谓极其罕见之事。
李楚生上下审视陈采薇,轻轻点头赞许:“脊骨挺直、姿态端正,此乃身着仙裁之服的绝佳体质。”
陈采薇含笑回应:“你也挑选一件吧,以免在这修士汇聚之处显得突兀。自然,费用由我承担。”
陈采薇并未推辞,随手自仙裁架上取下一袭月华燕尾仙袍,穿在身上,恰如其分地衬托出她那超凡脱俗的仙家气质。
李楚生目光如炬,一眼即识破陈采薇出身不凡,定是自幼生活在钟鸣鼎食之家,享受着仙露明珠般的滋养。
陈采薇向名为孙伯的老者问道:“孙前辈,这两位仙裁之宝价值几何?”
孙伯慈祥一笑,言道:“仙子驾临小店,已是对我莫大荣幸,钱财之事不必挂怀,随意奉上便是。”
李楚生暗中查看了一下价格标签,一件仙裁燕尾仙袍竟标价四百枚灵石,足以抵得上寻常百姓三四个月的修炼资源收入。
然而,这仙裁之物的质地与工艺,确实物有所值。
他取出一枚闪烁着灵光的百年储物戒指,从中倾倒出一百枚灵石置于桌上,对孙伯言道:“前辈,请收下这些,不足之处还请见谅。”
一番客气之后,陈采薇便偕同李楚生步入了宴席大殿。
大殿之内热闹非凡,数百名修士人头攒动,三五成群地交流着各自修行心得与秘闻。
殿中分布着铺满洁白云锦桌帷的长案,上面摆设着灵酒杯盏及各类仙果佳肴,角落更有一琴师正在演奏悠扬的仙曲。
宴会预定于亥时正点开场,然而依照礼仪规程,杨万年所推出的仙器级疗伤床展示则需待至子时才开始。
在此之前,留予各路修士们互相传递情报、叙旧交情。
李楚生手持灵液玉杯,与陈采薇漫步于大殿之中,四处探寻机缘。
这七秩年代的灵酿虽然包装朴素,却浓郁醉人,实乃纯粹的灵力精华凝结而成。
相较于李楚生所处的那个时代,那些标价九十九枚灵石的红酒,其实瓶子的价值便占去了九枚,剩余九十大洋尽皆花在了商家的广告炒作之上,真正酒水中的灵力含量几乎可忽略不计。
闲聊之际,陈采薇的目光落在了身上的仙制晚礼服上,突然冒出一句:“事毕之后,我会将这衣物归还于你。”
李楚生爽朗一笑:“些许小事,权当我赠予你的贺礼。”
陈采薇却是坚决拒绝:“盛情款款,我已心领,但这衣物,我断不可接受。”
李楚生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那好啊,陈仙使亲着之物,我自会妥善珍存。”
陈采薇对李楚生的调侃不予理会,淡然回应:“悉听尊便。”
按理说,女子换上如此华美的仙装,应是欢喜异常,而陈采薇自从穿上这礼服后,面庞却始终挂着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似乎与这仙衣有着难以化解的芥蒂。
李楚生不禁低声问起:“你先前是否与这家仙裁堂的主人相识?”
陈采薇坦诚相告,声音中透出一股疏离的平淡:“孙伯曾是我家的专属仙裁大师,后来家道中落,他就自立门户开设了这家仙裁堂。”
听到这话,李楚生不由得一愣:“你们家竟然还能养得起仙裁大师?”
“在我家祖辈的时代,曾因经营仙盐灵铁生意而富甲一方,更是珠州区域内的首富家族。”陈采薇如实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