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薇抬起如玉般的颈项,漠然地说:“若一巴掌能够换取对公司修炼资源的好处,我并无所谓。”
“那就把这个小贱婢往死里教训!重重地给她几个耳光,我要让她流血受辱!”
陈翩然眼中恶毒之色更甚:“你打得越狠,我给的钱就会越多!”
李楚生握了握手中的灵诀法印,面色微凝地道:“无缘无故地施加神通惩戒,是否显得过于不当了呢?”
“你这孽畜哪里来的底气在此挑三拣四?若非你手中掌握了几种仙丹炼制之秘,本姑娘早已将你一同镇压!”
面容扭曲的陈翩然突然露出一丝森寒的笑容,阴恻恻地说道:“然而,我还是得多谢你赠送的那三种仙丹秘方。虽你自身修为败落,以致门派衰败,却也因此使我宗门的财力增长了三成之多。”
“往后你若有任何新的修炼心得或宝物炼制之法,切莫再去妄自创立什么修真门派,直接呈于我宗便是。至于你能换取多少灵石资源,全看你的悔过之心有多诚挚。”
李楚生活动着臂膀,神色严肃地道:“既然如此,那一掌便需痛彻心扉才对得起你的话语!”
陈采薇紧咬贝齿,尽管内心充满冤屈与愤懑,也只能黯然闭目。
目睹此景,陈翩然心中如同饮下冰泉般畅快无比!
三载之前的陈家先祖归寂,各支族人皆欲分一杯仙缘羹汤,身为长姐的陈翩然尤为激烈,最终夺得大半遗泽。
追思法会之上,陈翩然悲哭至声嘶力竭,几人都难以安抚。
而刚刚自海外归来的陈采薇,却是神色庄重,面对先祖的灵位沉默不语。
出席追悼会的修士们私下窃议纷纷,赞誉长女陈翩然深情厚谊,而次女陈采薇的赤诚之心,则似乎已被抛诸海外。
陈采薇心中明白,这些人之所以诋毁自己,谄媚陈翩然,不过是企图借助陈翩然之手,在陈家长辈留下的仙缘中分一杯羹。
人心诡谲,陈采薇并未理睬这些是非,只愿静心参加完先父的追思仪式。
直至向先祖敬献仙花之时,伪装失足扑倒在先祖牌位前放声痛哭的陈翩然,悄然夺走了挂在先祖手指上的那枚价值连城的祖母绿灵戒,并趁机换上了仿制品。
眼见先祖的遗物受到亵渎,陈采薇终究无法忍耐,怒不可遏地当众戳穿了陈翩然的骗局。
她大声呵斥在场的背信弃义之徒,斥责他们犹如妖邪吸髓、寄生于人,甚至毫不客气地质问陈翩然是何等猫哭耗子的伪善!
此举彻底激怒了所有人,陈采薇索性放弃了家族仙缘的继承权,远赴海外潜心修炼。归来后,她在仙廷执法机构担任要职。
当日,陈翩然暗中贿赂诸多亲戚让他们保持沉默,大多数人均选择视而不见。
然而陈采薇毅然揭露了陈翩然的丑行,使其在众多亲属面前颜面扫地,陈家的大姐在逝者灵前扒取戒指的行为更是传遍了整个修真界,成为了一桩令人嗤之以鼻的丑闻。
此事仿佛一根刺骨的鱼刺,深深扎在陈翩然的心头,让她日夜难安。
今日终得机会,她誓要让陈采薇明白,那些看似高洁之人,在金钱和权力面前究竟有多么脆弱不堪!
那个曾给予陈采薇荣华富贵的修士,此刻也会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对她施展惩罚之术!
正当陈翩然沉醉在这美妙复仇幻想之中,李楚生的那一记冷酷无情的法术化作巴掌,瞬间将其抽回到了残酷的现实中。
这一掌,力度十足,结结实实地印在陈翩然脸颊上,留下五个肿胀的手印,嘴角破裂,鲜血汩汩流出……
随着清脆的巴掌声回荡,修炼者陈采薇本能地收缩了下脑袋,但她并未感到丝毫疼痛。陈采薇困惑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是陈翩然那一脸怨毒地瞪视着李楚生的场景。
“你为何对她出手?”
李楚生轻轻摩挲着微微刺痛的手掌,语气淡漠地道:“你以为我会真的对你动手吗?”
陈采薇欲言又止,鼻子不禁有些泛酸。此刻,门外,一群护院弟子严阵以待,时刻准备着应对突发状况;而门内,李楚生活动着手腕,似有再施一掌之意。
他冷哼一声,不屑地看着陈翩然,“还不速速离去,莫非要在此受辱不成?”
陈翩然再度掩面,狼狈不堪地逃离现场,口中愤恨地吼道:“你们等着吧!若不能让你们付出惨重代价,我就不再是陈家人!”
李楚生瞥了一眼自己沾染了尘俗气息的手掌,皱眉道:“刚才那一掌抽得手上油腻腻的,得找个地方清洗一下。”
陈采薇忐忑不安地跟随在李楚生身后,“如今珠州的灵材坊几乎被赵雍城一人垄断,唯有他会购买我们炼器工坊的法宝。”
“你若是出售了那些法宝炼制设备,那我们闲置的工坊该如何处置呢?”
李楚生驻足转身,陈采薇险些一头撞在他胸前坚实的胸膛上。
三家炼器工坊已悉数停工,纵然李楚生内心已有筹谋,但其他人难免会产生恐慌情绪。沉吟片刻后,李楚生神色如常地回应:“十日后,我们将全面恢复法宝炼制生产,你这几日抽空招募十几位炼器学徒预备。”
陈采薇刚想追问原因,但转念想起了李楚生一贯的行事作风,便生生将半句话吞回了腹中。
算起来,李楚生已经两周未曾与李小颖相见,内心深处颇为挂念。于是,趁着今日闲暇时光,他换上了修行者的行头,跨上一辆古老的双轮法器——飞云车,悠哉游哉地出门去了。
距离主城仅十余里的珠州市立仙学院并不远,乘骑飞云车只需片刻功夫。途径一家仙医堂时,李楚生注意到一群手持鼓锣、举着标语的人正在喧闹不止,标语上赫然书写着——抵制劣质医疗法宝,黑心宗门必须血债血偿!
李楚生目光一扫,发现这群人中大约只有一半显得格外激昂,剩下的则满脸疲态、应付了事。显然,这些人大多是陈翩然请来的帮手,煽动不明真相的修士群体向仙医堂施压,迫使后者不得不舍弃与兰芳仙宝阁合作的新型法宝治疗床,转而重新使用老旧的铁器治疗床。
正如预料之中,无可奈何的仙医堂只得忍痛割爱,将高价购入的新型法宝治疗床丢弃至门外的废物处理站,只见它们堆积如山。李楚生面无波澜地骑过,沿途几家仙医堂皆发生了相似的事情。
年轻的李楚生年方十八,身穿白衣黑裤,骑行在飞云车上,乍看之下仿佛是一名普通的学子。因此,当他径直驾车进入珠州市立仙学院大门时,门口值守的守卫弟子并未阻拦。
正值周末,学院内的老师们正组织学生进行一场大规模清扫。李楚生的车把上挂着一袋灵果与仙丹点心,计划赠予李小颖及她的同窗们享用,以此加深彼此之间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