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张霸军大营。
当定襄四虎跟着张霸来到营外的时候,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军营他们不是没有见过,但是他们以前看到的那些军营,与这座军营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高大坚固是这座军营的底色,散发着如山峰一般的稳固气息。
“主人。”
守备营门的兵丁看到张霸之后,立刻弯腰行礼道。
“召集兵丁,牵我的强虎来。”张霸没有解释,下令道。
“是。”兵丁肃然应是,转身下去了。
过了不久,十都兵丁在各自都伯的率领下,井然有序的出了营门。
一名兵丁紧张兮兮的牵着张霸的坐骑强虎,走到了张霸的身边。
它打着喷嚏,走到了张霸的身旁,然后昂起头来,四处看看。
“好马。”宋宪是识货之人,脱口而出道。
“确实好马。”侯成的眼睛很亮。
强虎看了他们一眼,轻蔑的打了一个喷嚏。张霸拍了拍它的头,矫健的翻身上马,下令道:“绕城跑一圈,不可散了队形。”
说罢,张霸便策马向前,在前引路。
“是。”兵丁们齐齐大喝了一声,在各自的都伯带领下,排成了一条长龙奔跑了起来。
定襄四虎有点不明所以,但还是翻身上马跟上了。
过了一会儿后,定襄四虎有些明白了,脸上都露出了凝重之色。
这些兵很擅长跑步,脸不红、气不喘,而且阵形保持的非常好,没有散漫。
别小看这看似简单的事情。
这证明张霸的兵丁体力很好,平常训练很足,军纪森严。
张霸带着兵绕城跑了一圈之后,兵丁都是微微气喘,脸色通红。
张霸让他们摆成方阵,他们立刻布阵。
“拔剑,施展关氏剑法。”张霸翻身下马,面朝兵丁,大声说道。
“是。”兵丁们大声应是,齐齐拔出了腰间的长剑,迎着阳光,施展起了关氏剑法。
剑法大开大合,剑光与汗水一起闪耀。
虽然做不到完全一致,但也很整齐了。
等剑法施展完后,张霸又大声下令道:“重整队列,不动如山。”
兵丁们立刻还剑入鞘,重整队形之后,面朝张霸站立,眼观鼻,鼻观心。
似有山峰之固,气势雄厚。
张霸满意的点了点头,左手叉腰,右手自然垂落下来,与兵丁们一起站立。
忽然一阵大风吹过,飞沙走石。
张霸与兵丁们立刻闭上了眼睛,等到大风过去后,睁开了眼睛。
部分兵丁眼睛有些发痒,但不敢去抓,仍然站立一动不动。
一刻钟过去。
看起来还需要很久。
兵丁们没有半点躁动,仍然是一动不动。
定襄四虎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震惊了。
这个兵!!!!
虽然他们没有看过正经的兵书,但知道一句话。
“疾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
真是强兵。
他们的内心,已经完全臣服。无论是武力还是带兵能力,张霸确实是强人。
张霸的口号不是空话,而是真有实现的可能。
“散队。”张霸觉得差不多了,下令道。
“是。”兵丁们被折腾了许久,却没有半分怨言,依旧唯命是从,在都伯的率领下,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军营之中。
该干嘛干嘛。
“如何?”张霸的脸上浮现出少许笑意,转身问定襄四虎道。
“强兵。”宋宪立刻抱拳说道。
“精锐。”成廉干脆说道。
“张公练兵的手段,我佩服。”魏续弯腰行礼道。
“他们的话,就是我的话。”侯成微微低下头道。
“如果有朝一日,并州失控。匈奴人全面南下,我率领你们还有这强兵北却匈奴,如何?”
张霸又问道。
“匈奴可击,功业可成。”宋宪沉声说道。
“很好。你们各自处理一下家业的问题,然后跟我走。”
“乱世不远了。”
张霸十分满意这四个人的态度,说道。
“是。”定襄四虎乖顺的仿佛是定襄四猫。
无论是财力、势力、才能、名望、武勇。张霸已经全面的展现出来了。
他们四个还有什么话说呢?
虽然自命不凡,但他们四个到底也只不过是定襄郡这个边地小郡的小土豪罢了。
四人很快就策马离开了。
目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李肃感叹一声道:“这里是小城,他们离开后。”
“就没了屠户、卖丝绸的、卖牛羊战马的、卖粮油的。城中可能会乱一阵。”
张霸看了他一眼,笑着问道:“兄弟你呢?看着他们跟着我做事,你就不眼红吗?”
“愿为张公效命。”李肃大喜,躬身行礼道。
他早就眼红了,心里头正琢磨着该怎么提呢,没想到张霸自己说出来了。
真好啊。
“哈哈哈。”张霸哈哈大笑了一声,然后与众人一起进入了军营。
他有点犯困,睡一觉去。
顺便躺在床上想一想,该怎么把高顺也带走。
定襄四虎处理家中产业,需要不短的时间。
张霸就在城外军营盘着。
..........
下午。
成乐城。
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街上的人流特别少。高顺摇了摇头,决定提前回家。
他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挑着扁担来到了城门口。
“他还在啊。”高顺看了看坚固高大的军营,心中暗道。
然后,他挑着扁担大踏步往家的方向而去。他的家距离城池比较远,挨着山峰,单门独户。
很快就到了。
他远远的看到母亲正在羊圈外喂羊,脸上露出笑容,迈着轻快的脚步向前道:“母亲。”
“顺儿。你怎么这么早回来了?”高母抱着簸箕,惊讶的回头看向高顺。
虽然高家清贫,但是高顺很孝顺高母,也不让高母干重活,因而四十岁不到的高母,不像这个时代的普通农妇,已经老的不成样子了,颇显年轻。
“今天集市上没什么人,所以提前回来了。”高顺走到门口,把扁担放下,然后往屋里瞧了瞧,问道:“母亲,阿年呢。”
阿年姓王,是高顺的妻子,原本是个寡妇,颇有姿色。
嫁给高顺之后,勤俭持家。
夫妻感情很好。
“上山砍柴了。”高母回答道。
高顺看了看屋外堆积如山的柴,笑着摇了摇头,心想:“阿年是闲不住的。”
“母亲。我上山帮忙了。”反正闲着也没事,高顺决定去帮妻子。
“好。”高母应了一声,继续拿着簸箕喂羊。
柴刀被妻子带走了,高顺挑着扁担便上山了。他是在这里长大的,熟门熟路,走的飞快,来到了妻子经常砍柴的地方。
“救命!!!!!”
“救命!!!”
忽然,高顺听到了妻子的叫喊声,还有男人的声音。
高顺脸色大变,连忙循着声音冲了过去。
“阿年,阿年。”他大叫道。
片刻后,他看到了衣衫稍显凌乱,往自己飞奔而来的妻子。
他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双目一凝,看到了追逐妻子而来的人。
共十余人,都是壮汉。
有人拿着长矛,有人背着弓矢,有人背着箩筐,箩筐内放着许多猎物,血腥味很浓。
为首一青年头戴武弁大冠,锦袍束袖,腰间挂着一柄长剑,颇有气势。
高顺认出,这人是郡功曹刘平的长子刘重。
乃是汉室宗亲,平日里在城内外飞扬跋扈。
高顺心中怒火翻滚,但勉强冷静下来,上前把妻子护在身后,沉声说道:“刘重,你的父亲是功曹,你却光天化日之下劫掠人妻。”
“真给你父亲长脸。”
“现在你马上离开,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这十几个人,高顺没有放在眼中。但杀了刘重,就会惹来大祸。
他还有母亲、妻子,不能做个亡命徒。
他决定先吓退刘重,然后带着母亲与妻子离开定襄郡,不能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