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谷“失守”之后,郭汜一边派人前去长安报信,一边带着残兵二千人一路逃奔到一个名叫霸江的地方歇息。
因为走的仓促,军队人困马乏。郭汜立刻派人前往附近的村落,讨要粮食。
考虑到董卓这些年为了大业忍住,下令军队不许扰民。董卓是装出来的。
但张霸是实打实的宽厚,善待百姓。郭汜强势命令兵丁不许强抢,讨得到就讨,讨不到就算了。
最后还是百姓没有敢违抗兵丁,每个村庄都给了一些。郭汜这批人才不至于饿死。
他们还没有帐篷,不过现在天气渐暖,晚上也冻不死人。
反正郭汜就在这个地方住了下来。他可不傻,聪明着呢。知道哪怕自己已经山路十八弯,迂回的做了背叛董卓的事情,但一旦回到长安,可能没有好果子吃。
他人在外边,手头还有兵马,是可以让董卓有所顾忌的。
结果也正如他所料。董卓派人来,让他去守备鄠县。
鄠县不是一个特别重要的地方,但也不是个无关紧要的边缘县城,守住鄠县可以扩张长安的形势。
中午。
郭汜与侄子郭浩一起接见了董卓的使者,得知命令之后,都是浑身轻松,露出喜色。
打发走了使者之后,郭汜呼出了一口气,笑着对郭浩说道:“浩儿。这一次多亏了你啊。我们在董卓那边有交代,家眷平安。在大将军那边也有了功劳。”
“等大将军攻占了关中,我们至少是富家翁。”
说着,他伸出手来抚摸侄子的后背,很是亲爱。好侄子,好侄子啊。
郭浩先点头,然后又摇头道:“叔父。还是做个富家翁吧。大将军麾下猛将如云,不一定需要我们。而且我们是降将,又是背弃了董公。就算继续做将军,也一定不会受到重用,还可能被当做物品,在需要的时候丢弃。”
“富家翁好,富家翁好啊。”
郭汜惊讶,他说是至少做个富家翁,没想到侄子的态度这么悲观。但他想了一下后,觉得郭浩说的有道理,叹道:“那就做个富家翁吧。”
叔侄二人有了军旅生涯到此为止的觉悟后,便翻身上马,率领了残兵,前往鄠县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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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霸得知了马腾、马岱、许褚等人已经攻占了郿县,他也马不停蹄的渡过渭水,到达了北岸。并把自己的文官派遣出去了许多,劝降北岸的扶风、冯翊二郡的县城。
有的投降了,有的没投降。但没有投降的人,也派遣了使者过来,表示愿意归顺,但因为家眷在长安,而没办法,请张霸原谅。
每当这个时候,张霸表现的都很大度,让没有投降的县令或守将,继续守备城门,直到董卓被消灭。
张霸以宽厚为主,抚恤关中诸县。而得知张霸进来了,关中豪骏,无论真心还是投机。
这一路上,无数豪骏载着酒肉米粮来劳军,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还有很多人表示愿意当场入伍,壮大张霸的兵力。
张霸笑纳了劳军物资,但却拒绝了豪骏的入伍。他的军队已经足够多了,不可能无休止的扩张下去。而且这些豪骏中有很多投机分子,这不好。
张霸到达渭水之后,军需物资不仅没有不足,反而太富裕了,拖延了大军的行军速度。
但这个时候已经无所谓了。随着县城的投降,马超镇守的汧县已经被孤立起来了,马超已经是瓮中捉鳖,动弹不得。
张霸的大军浩浩荡荡往汧县开拔,旌旗飞舞,马嘶人声,浩浩荡荡到达了汧县。
阎行、庞德得知张霸已经进入关中,就没有再攻城。虽然他们不在乎羌兵的命,但实在没必要硬送羌兵去送死。
二人各将千余精兵,来到汧县城南五里左右的一个亭子里,迎接张霸。
“明公。”看到张霸的队伍到达了,二人立刻出了亭子,对张霸弯腰行礼道。
“二位将军免礼。”张霸心情愉悦,翻身下马扶起了二人,然后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脸,说道:“二位将军辛苦了。这一战要不是二位在北方牵制住了马超,我也不能这么容易进入关中。功劳先记下,等我平定关中,再行封赏。”
张霸的宽厚豪爽,庞德、阎行早就领教过了,并不惦念封赏。
二人很从容的感谢了一番。三人进入了亭子内坐下。
“可派人进入城中,劝降马超了吗?”张霸心里头惦记着马超,刚坐下便目光炯炯的问道。
“前后派遣了三波人,想要入城见马超。但都没有进入城中。”阎行摇了摇头,脸上露出狠厉之色,说道:“明公,马超这厮冥顽不灵。我请求入城之后,把他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这样啊。”张霸捏了捏下巴,马超这厮,真的很难搞啊。历史上也是三番五次失败,最后窘迫的没办法,才投降了刘备,也不被刘备信任,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现在的马超是血气方刚,还缺乏社会的毒打。
就算这样,他也还是舍不得杀了马超。
想了许久后,张霸抬头说道:“让马进入城劝降,告诉马超,我爱惜他的武勇,指天发誓不杀他。”
“但只限这一次。如果他这次不投降,我也不进攻城池,等他的军队自己溃败。然后砍下他的脑袋,挂在洛阳城头。”
“是生是死,看他自己。”
“是。”亲兵应了一声,立刻下去找马进了。
张霸对若有所思的阎行、庞德说道:“马进是马超的族叔,现在在我的行辕做随官。”
阎行点了点头,站起来对张霸行礼道:“马超接二连三驳了明公脸面。明公能既往不咎,末将佩服。”
庞德也抱拳说道:“明公宽厚,礼贤下士。末将佩服。”
封狼居胥。张霸是能沟通上天的人,指天发誓都说出来了。他们知道马超这小子能活了,未来可能还会有不错的前途。都对张霸很佩服。
异位而处的话,他们是绝对不会放过马超的。
马超幸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