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翻了个白眼，“而且，就算我是神我也召唤不了，那眼睛长在他身上好吗？只是沾了我法器的气息又不是认我为主，能听我的才是怪事了。所以，除非他自己召唤，否则谁也没办法。”
“那就让他自己……”
纪书礼下意识接话，结果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但他自己也是凡人，你要他怎么召唤？除非他恢复神位，可如今这个时代灵气稀薄，除了小花，已经不会再有别的神了。”
这根本就是个死局。
“其次，”司命撇撇嘴，小老头一脸你到底有没有常识的表情，“什么叫把天眼按死在他脑门儿上？动动你的小脑瓜，你见过谁家二郎神一天天闲的没事睁着天眼到处跑的？那只眼睛可是杀伤力极大的武器，只有打架的时候才睁开的。”
纪书礼：“……对不起，我谁家二郎神也没见过。”
他要是见过二郎神他还说个屁！
司命目光鄙夷，“一看你就没看过宝莲灯。”
纪书礼：“……”
不是，没看过宝莲灯怎么了？这年头没看过宝莲灯犯法吗？他的童年哪儿有那么闲？
“那玩意儿还能有参考价值？那不都是凡人拍的吗？”
“凡人拍的时候也不是瞎拍啊，不也是得有相关传说支撑才拍的吗？华夏关于二郎神天眼的有关记载可不少。”
说到这儿，司命瞧着纪书礼，一边摇头一边咋舌：
“不会吧不会吧，隔壁宗承炎可是为了小花把上下几千万年的神话传说甚至牵扯的民间故事正史野史都翻了个透彻，你不会压根儿都没动吧？”
纪书礼：“……”
这人说话就说话，怎么还拉踩呢？
“但庙里的神像都是睁着的。”纪书礼试图找证据支撑。
“神像刻画的是神明最英勇的时刻，杨戬是战神，当然是打架的时候最帅啦。”
司宴随口解释，然后毫不留情指责，“别狡辩了！你就是不用心！”
纪书礼：“……”
对不起，他想念伏羲了。
这个司命嘴巴也太欠了！他是怎么活到八十二岁的！
纪书礼觉得自己多年来的涵养第一次面临如此巨大的挑战。
司宴在宗承炎面前都欠，更别说脾气更好的纪书礼，所以眼下即便看出纪书礼的无语，也毫不收敛，继续指指点点：
“还有，再说一遍，天眼不是眼，本质是女娲娘娘留下的法器，只是被二郎神用做了第三只眼睛，又不代表天眼只能有眼睛这一个形态。”
连花千树的法器都可以从玉圭变成如今的玉菩提手串，天眼会在一次次的轮回中变成什么可不好说。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不管什么形态，都不可能再是眼睛。”
天眼当初损毁严重，早就失去活性，成为一件彻彻底底的死物，死物是不可能作为眼睛在他体内生长的。
“我当初的修复也只是作一个隐性的辅助，因为法器的存在可以保证他那剩余的一魄不会在轮回时消散，又不可能真的完好如初。”
说到底司南只是推演命盘的一个碎片，若是能用推演命盘来修复，倒还有可能。
但那会儿伏羲并不能向天道暴露自己的存在，而且司命总觉得，就算能，伏羲大人也不会帮。
伏羲虽然是三祖之首，但论起气量，绝对是三个祖神中最睚眦必报的。
二郎神敢弄坏女娲娘娘的东西，伏羲大人必定迁怒，没像当初一手荡尽上古神魔一般当场弄死二郎神，已经是看在和他事先有约定的份上，怎么可能还还他一个完整的天眼。
要不是没有证据，司命都怀疑让二郎神入轮回塑精魂的法子也是伏羲的故意折腾，非要他吃点苦头才行。
反正，综合以上种种，二郎神的那只眼睛，注定不会再现世了。
“那别的呢？二郎神还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哮天犬？扑天鹰？”
“别了吧，先不说他养不养狗的问题，鹰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他敢养？那他可真刑啊。”
突然被一个神仙，不，一个前神仙科普《刑法》，纪书礼还有点诧异，“你连这都知道？”
小老头再次白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
“你看清楚，我是在这个时代生活了八十二年的老头子，不是花千树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好吗？你到底在惊讶什么？”
纪书礼：“……”
对不起，因为花千树，他多少对神什么的有点刻板印象了。
纪书礼摸了摸鼻子，“就……一点突破口没有了？”
“倒是……有，但，说服力不大。”
纪书礼来了兴致，“展开说说？”
“先前我听到他跟那个谁总提到一个名字，阿婵。如果不出意外，那人应该是杨戬的妹妹，杨婵。”
纪书礼“啊”了一声，似乎是知道这个名字，“三圣母？”
司命“啧”了一声，“不容易啊，你小子还能知道三圣母？”
听听这明晃晃的讽刺。
纪书礼觉得自己进步了，至少此时他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当没听出来了，“那我先派人去查一查，要真是的话……”
“是也没用，”司命实在是活得太久了，也对这个时代的某些情况太了解，摇了摇头，“这年头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说明不了什么。你啊，别在证明他是二郎神这件事上白废功夫了，想想别的。”
说着，他还一脸义正词严地指责：
“别老想着从神学方面走捷径，多动动脑，他现在是凡人，你得用凡间的路子来思考。”
说着说着，他还感慨起来，“这要是宗承炎在，哪儿还需要我废话这么多啊……”
那小子一点就透，头脑尤其活泛，自己能解决的事情绝不劳烦别人，可太省心了。
纪书礼：“……”
他收回之前的话。
他进步个屁，他现在就想把司命这糟老头子踹下车去。
*
之后，花千树用了两天的时间才勉强恢复元气，而纪书礼已经派人将杨慕凡和市长千金口中那个“阿婵”查清楚了。
很遗憾，人家不叫杨婵，叫安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