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泰信的内容是,和珅交代他做的事情,他已经顺利完成,山东银库盘查及捐银之事均已安排妥当,请和珅不必担忧。
其中还有许多暗语,钱沣也无法破解。不过,他清楚,这些暗语都是刘国泰犯罪的有力证据。
只要保存好,一定会有用。
钱沣收集到这些证据,非常兴奋。
他令护卫把这些证据密封起来,装入特使密函,派一个护卫立刻飞马送往京城,呈给乾隆皇帝阅示。
随后,钱沣又派另外两名护卫,押送着刘二,抄小道速速回京城,将刘二交于刑部审理。
钱沣交代完这些,然后带着剩下的一名护卫,来到县城。换了身商人的衣服,稍稍整理了一番,开始向山东济南府进发。
不日,钱沣来到了济南。
经过再三打听,他终于找到了济南府,来到了济南府门前。
钱沣见济南府门口冷冷清清,并没有多少人走动,衙内也不见有人出入。
钱沣走到府衙门口,对两个守门的府衙说:“二位军爷,在下打听一下,您们的巡抚刘大人现在在府上吗?”
两个衙役见钱沣打听刘国泰的去向,很是生气。
其中一个说道:“你也不瞧瞧你算老几。我们刘大人的去向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吗?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不三不四,就想天鹅屁吃。”
钱沣被这个衙役抢了一顿,挨了骂。他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二位军爷,你看你们说的是什么话!在下和你们刘大人是古交,过去一起做过皮货生意,私交甚好。今天在下来到山东,就是有个生意要做,顺便过来看看老朋友。”
这两个衙役一听,白了一眼钱沣。
其中一个说:“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再看看我家大人现在是什么身份。你配做他的朋友吗?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护卫一听来气了,刚想上去和这两个衙役论理,却被钱沣制止住了。
钱沣又陪着笑脸说:“二位军爷,请你们高抬贵手,给在下进去通报一下,就说他的古交前来拜访他。”
“去去去,别在这儿啰嗦烦人了,再不走开,别怪我不客气了!”衙役推搡着钱沣,想让钱沣离开。
护卫冲上来准备护卫钱沣,钱沣却挡住了护卫,一把把护卫扒拉到一边,不让他插手。
护卫无奈地让开了。
钱沣知道,看来他的那种清正廉明的做法,在这儿是行不通的。在这儿必须得有这儿的规矩,他应该入乡随俗。不然,他在这儿是吃不开的。
钱沣从袖筒里拿出二两银子,分别给两个衙役每人塞了一两银子。说:“二位军爷,行行好。麻烦你们行个方便,进去给刘大人禀报一下。
两个衙役看了看钱沣塞到他们手中的银子,说:“就你这点银子,拿去打发叫花子的吧!别玷污了我们的手。”
一世为官清廉的钱沣,还从来没有给人手里塞过银子,今天也是迫于无奈,才拿出自己节省的二两银子来,送给衙役,想请他们行个方便,没想到被衙役嘲笑了,嫌他送的银子少。
钱沣没办法,又向护卫身上借了八两银子,给这两个衙役的手里每人塞了五两银子。
两个衙役这才拿了钱沣的银子,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塞进各自的怀中,脸上露出笑容来。
其中一个说:“你为何早点不说清楚你是我们大人的故交哩,害得我们半天了才知道你和我们大人过去是朋友。”
钱沣一听,心想,这不是废话吗?他一开始就说了他是刘国泰的故交,这些人真是贵人多忘事。
看来还是银子好使,银子能使鬼推磨。这话还真不假。
银子一上手,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钱沣说:“二位军爷,现在你们进去给刘大人禀报一下吧!”
这时,其中一个衙役说:“告诉你吧!我们的老爷今天不在府衙上班,里面没有人!”
钱沣想,上班期间,刘国泰不在府衙坐班,是不是去哪儿搞民间调查去了。
于是又问:“你们的大人不在这儿上班,去哪儿上班了?”
另一个衙役说:“我们的大人很少在府衙上班,他一般都在大明湖上办公。你到大明湖游船上去找吧!说不定大人正在那儿和美女办公呢!”
这个衙役说完,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钱沣一听,虽然他们是调侃刘国泰的话,但是调侃中是实话。
两个衙役之所以敢说实话,一是钱沣的银子起了很大的作用。二是听钱沣说他和刘国泰是老朋友。既然是老朋友,但说无妨,不会惹麻烦的。
钱沣赶紧说:“谢谢二位军爷,麻烦二位军爷给指指去大明湖的路。”
“从这里一直朝前走,大约走二里地。在一个十字路口往左拐,再行二里地。那儿便是大明湖。那儿商铺多,人多,你一到那儿自然就能看见了。”一个衙役给钱沣指路说。
“谢谢军爷了。”
钱沣说完,告别衙役,带着护卫,直奔大明湖而去。
钱沣按照衙役给指示的路线,一路寻过来,很快就来到了大明湖。
只见大明湖四周都是商铺,饭店,客栈,酒馆。
大明湖沿岸,人来人往,游人如织,人声鼎沸,络绎不绝,热闹非凡。
钱沣朝大明湖看过去,岸边垂柳依依,树木葱郁,花红柳绿。
大明湖正中,有一只华丽豪华的游船,正在碧波上荡漾。
只听船上笑语喧哗,不时地还夹杂着一些妓女的浪笑声,从船中飘到岸上来。
钱沣站在岸边看了一会儿湖中的游船,又听了一会儿从船中传来的各种声音,嬉笑声、怒骂声、浪笑声,声声入耳。
钱沣听着,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他兀立在大明湖边,站了好大一会儿。
护卫站在他旁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钱沣忽然转过身,走进了大明湖岸边的一家酒馆,找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
“客官,喝酒吗?”这时一个肩膀上搭着毛巾的酒馆店小二走过来,扯下肩上搭着的毛巾,边擦桌子,边问钱沣。
钱沣马上把目光从大明湖上转移过来,看着店小二说:“来壶酒,再来碟花生豆。”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马上就给客官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