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野没有答应他,只是叹气。
轮到南眠耸肩了。
“哦呀,看来咱俩想到的是一个人。”
白依看着南眠和元野咬耳朵的样子,笑容淡了淡。
“哥,过来呀。”
元旷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微笑。
等到南眠带着元野靠近,元旷故意朗声道,“哥,怎么怯生生的,以前和小依哥关系不是很好吗?”
白依小脸一红,却没打断元旷的话。
元旷满心期待着南眠问,可是南眠看也不看他,打了个招呼就要走。
元旷微不可察地一蹙,旋即自己加戏。
“幸好小依哥带我们来了,不然就得错过了。元旷感慨,“唉,以前我小学的时候就是你俩陪我参加运动会,别人都是爸妈陪呢。”
南眠顿了一下,意味深长地回头。
童姨不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愧疚道,“抱歉啊阿旷,那时候没陪你。”
白依也被勾起了回忆,眼含憧憬地看着元野。
“不知不觉都这么多年了,时间真快啊。”
嚯,这话一说,南眠站旁边儿简直像是个外人。
元旷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嘛。
可惜用错了人。
元野揉揉头发,也回忆了一下,“是,那次二人三足家长赛就我俩最年轻,结果名次垫底,还被人笑了。”
白依的笑容一顿,差点垮掉。
对于元野来说确实难忘,哪次跑步他不是第一?
结果,路上白依那腿就跟刚长出来一样,磕磕绊绊路上摔了好几跤。
于是,被年龄是他们几倍的家长们反超了。
元野是越回忆越深入,对着元旷道,“那时候的奖品是你喜欢的维尼熊,没拿到你不是还偷偷哭了吗?”
元旷的脸也一下子涨红了。
这种不必要的细节你干嘛记得这么清楚!
也不怪元野,那时候他多少还是存了点儿想修补关系的心思的。
看见弟弟哭就给他买了个熊玩偶,最后貌似被剪成了碎片吧。
南眠稀奇地看他:你还有这种巧思呢?
元野挑眉:那是,要不然我怎么给你买礼物都不重样。
童姨也看不懂这些机锋,只觉得大家怎么都不说话了。
而且小旷也不喜欢小熊啊,之后元野不是给他送了一个,还被嫌弃是女孩子玩的把它剪碎了吗?
南眠觉得再待下去童姨也太可怜了,就主动道,“童姨,我们班在那边,我陪您去坐坐吧。”
“好呀好呀。”童姨显得很高兴。
平时在家里丈夫不着家孩子不说话,闷死了。
南眠挽着她兴高采烈地就去了。
元旷见状想拦一下,反倒被元野挡住了,提着领子往旁边的树林走。
白依赶紧跟过去。
“不是要叙旧吗?咱们慢慢儿说呗。”元野面无表情。
说着说着,元野双手互相捏了捏指节,噼啪作响。
元旷浑身一颤。
元野太久没回家,他都忘了曾经被打得惨兮兮的岁月了。
元野他揍人是真揍啊!
白依见状就挡在元旷前面,“阿野,使用暴力是不对的!”
元野冷冷地看他一眼。
白依也是一颤,他很少看到这样的元野。
好、好可怕……
他突然想起,如果元野真要收拾某人是谁都拦不住的。
当年史远在任务出现了大失误害得周竞进了IcU,元野看他的眼神就是这样。
当时白依也想去拦,看到那眼神就被吓跑了,眼睁睁看着史远被收拾得求饶。
元旷曾经说过的话果然有道理。
元野他恐怕真的有暴力症。
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在出任务杀变异种的时候还那么兴奋?
白依心中胆怯了,就想要退,身后却被元旷拉住了衣服。
元旷仿佛找到了定海神针,继续可怜兮兮道,“哥,你总不会当着小依哥的面儿打我吧?”
元野不说话,眼神沉沉地看着两人,像是猛虎在看着躲在羊羔后面的狐狸。
都是猎物,可笑他们还以为能够互相庇护。
元旷的表演快要维持不下去了,他感觉元野丝毫没有要卖白依面子的意思。
这怎么可能?失而复得不该爱到癫狂吗?
那阿姨不是说元野就是这样恋爱脑的人吗?
而且白依为什么也在颤抖,他们的关系难道真的破裂了?
种种疑问根本挡不住冷汗的分泌,连呼吸说话都做不到。
周围的空气仿佛静止了,一点点焦灼,焦灼到要将人炙烤成灰烬。
元野已经把拳头举起来了。
一步,一步……
正当两人为即将到的疼痛恐惧之时,元野突然回身,接住了飞过来的水瓶。
“韩翎买的水,这是你的那份儿。”南眠从树后面探头探脑。
元野看了眼,无语,“这是我花的钱。”
刚才那股悚然的氛围翛然散去。
南眠咬着冰棍,冲他一笑,“谁拿过来的算谁的。你自己不领功,怪我咯?”
元野无奈地笑笑。
南眠又扔过来两瓶,皆被稳稳接住。
“那两个的,来者都是客嘛。”南眠嘻嘻一笑,“童姨都在和咱们玩儿牌了,你们聊完了快过来呀。”
元野点点头,南眠就走了。
正当剩下两人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时,元野一个眼神又让他们战战兢兢。
“水。”
元野把水扔过去,又对着元旷警告道,“看在童姨份儿上,饶了你。你要敢再作妖,谁都拦不住。”
不管元旷难看的脸色,元野又对白依道,“解释,为什么叫他们来?”
白依还白着一张脸,却倔强道,“我、我只是想,想帮你缓和家庭关系……”
元野皱着眉,这次说话再不客气,“多管闲事。”
白依的脸色瞬间又白了一度。
“我的家庭,我知道怎么处理。白依,你这次闹得过了。”
好悬碰到得早,要是放任元旷在学校走上一圈,明天关于他元野的恶意谣言就满大街都是。
别问,他还不想回忆初中时候的惨状。
“没有下次。”元野淡淡地撂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元旷看他走远,再看看僵硬的白依,眼神暗了暗,又笑着劝道,“我哥就是脾气太硬,咱们多体谅。”
白依苍白着脸摇摇头。
他不只是害怕元野的态度。
他突然想起了,上次史远之所以还能捡回一条命的原因。
是南眠,是南眠拉住了元野。
虽然关系不同,但为什么,这一辈子的南眠还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