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似笑非笑地说道:“为今之计,只有去找那位传闻中的大将军了。”
巳蛇没有拒绝。
姬篱很是崩溃。
陆沅又道:“不过话又说回来,黑甲军究竟有几个大将军?”
姬篱古怪地说道:“一个啊,这还用问?”
陆沅疑惑地说道:“昨日你口中的大将军韩启,与今日巳蛇口中的大将军许仲平,是何关系?”
巳蛇道:“韩启就是许仲平,许仲平就是韩启,就像陆沅与陆临渊也是同一人一样。”
陆沅意味深长地说道:“看来和你一样,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巳蛇没接话。
一路上,陆沅试探了不止一回,他并非不知。
“你带路?”
他岔开话题。
陆沅笑了笑:“行啊。”
姬篱骂骂咧咧地跟在二人身后:“该死的宋应忠,有了银子忘了弟兄,姓陆的给了你多少好处,让你轻易把自己给卖了?还有云朝暮你个色胚!见色忘义!亏老子拿你当兄弟!信不信回头老子宰了你!”
他骂到一半忽然警觉,“等等,辰龙呢?他和陆骐一块儿进水帘洞的,陆骐在这儿,他上哪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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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弥漫着诡异瘴气的峡谷中,辰龙正遭受着一轮又一轮的猛烈袭击,他刚挥剑斩断三支燃烧的箭矢,又从四面八方射出了无数飞镖。
他使的是重剑,以力取胜,而非轻巧度。
一定要以剑做盾,所挽出的剑影将会迅速耗空他的内力。
电光石火间,他一剑劈下一块山石,以山石为掩体,又用剑柄捣毁了身后的两处机关,将自己夹在山石与岩壁之间。
他倒是不怕暗箭,主要是毒镖。
待到毒镖用尽,他飞身而起,一剑劈毁了三处毒镖的机会。
“韩启!有种你就出来,光明正大与我战一场!躲在后头当缩头乌龟,这便是你黑甲军的做派吗?你的血性呢!韩启!”
轰隆一声巨响,两旁的崖壁竟然挪动了起来,一瞬间,斗转星移,山石层层林立,在他周围竖起道道石墙。
暗器只是开胃小菜,让辰龙知难而退而已。
他若离开了,倒也罢了。
偏生他把机关全毁了。
辰龙怒喝:“韩启!你出来!”
岩壁之上,一道蔚然的身影傲然立于瘴气之中,静静地注视着阵法中的辰龙。
辰龙一剑劈向面前的石墙,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那道石墙居然生生躲开了,好似预判了他的招式。
辰龙一惊。
什么情况?
他又试了一剑。
结果并无二致。
他的剑法,在阵法中……失效了?
“韩启!耍这种小把戏算什么本事!”
瘴气之上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在山谷激起阵阵回音:
“此阵名为困龙阵,乃大元帅所创,一旦开启,连我也无法关阵,辰龙,你还有二十四个时辰。”
“二十四时辰后,你将与阵法玉石俱焚。”
辰龙握紧了手中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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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
孟芊芊正在擦拭桌上的匕首。
郁子川走了进来,递给她一张纸条。
孟芊芊展开一瞧,眉目舒展:“段明月到底是接了这桩生意啊。”
与段明月分别后,她去了一趟皇宫,拜托宸妃娘娘帮忙留意陆风吟的动静,看是否有不是她身旁的宫人找她。
第二日,便有个内务府的小公公去给陆风吟送了一扇屏风。
她陆风吟会缺个屏风么?
“在内务府也有眼线,真是越发好奇这个段明月究竟是何许人也了。”
她烧了纸条,见郁子川欲言又止,于是问道:“怎么了?”
“他是不是要被休了?”
郁子川没头没尾的问了句,把孟芊芊问懵了。
“谁?”
“陆沅。”
“他怎么会……被休?”
孟芊芊心说她没个狗胆啊。
郁子川道:“对一个人产生好奇,往往是动心的开始,你对别的男人好奇了,他可以被休了。”
孟芊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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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崔虎也来复命了。
如今他也是上了贼船的人了,下不来,根本下不来!
“少夫人。”
崔虎抱拳,“小的跟踪那个坐轮椅的男人,他上了一辆马车,似乎要出城。”
出城,是要去找黑甲军了么?
孟芊芊看着被擦得锃亮的匕首:“马车多大?”
崔虎道:“和晋王的马车差不多。”
晋王的马车宽敞奢华,比太子的气派数倍不止。
看来他不是一个人去的,也不只带了弟弟段文良。
还有重要的人。
陆风吟么?
“备马车,跟踪他。”
“好嘞!”
崔虎刚走,见孟芊芊也起身,问道,“少夫人你干嘛?”
孟芊芊道:“我也去。”
事关黑甲军,她必须亲自走一趟。
“姐姐,还有额!还有额!”
檀儿在院子里吃着糖葫芦说道。
孟芊芊去和陆昭言、柳倾云辞行。
得知她要去找黑甲军,柳倾云让她等苗王回来,让苗王与她同去。
被孟芊芊拒绝了。
她和陆沅都走了,梁帝身边群狼环伺,比她更需要一个强大的帮手。
她其实想把郁子川和崔虎也留下。
陆昭言道:“崔虎留下,寂风跟你去,郁子川也去。”
崔虎一脸懵:“殿下!”
寂风的武功在他之上,他心有不甘,但也只能认。
孟芊芊摇头:“父王若一定让我二选一,我选崔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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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虎驾车。
孟芊芊与檀儿坐在车内。
郁子川难得没骑车顶。
毕竟没有他想骑头上的人,他坐在崔虎身旁,抱着一柄剑,背着一把弓,高冷得像个小冰块儿。
崔虎笑呵呵地问道:“少夫人,你为何选我,不选寂风啊?”
孟芊芊道:“因为你比较无耻。”
崔虎的笑容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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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一日一夜的跋涉,一行人进入了长公主的封地。
段文良说道:“大哥,我们这一路好像被人跟踪了。”
段明月不甚在意地说道:“无妨,一会儿到了镇上甩开他们。”
段文良不解:“为何不早点儿甩开?”
段明月道:“你也没早说。”
段文良噎了个大的,觉得很有道理,又觉得哪儿不对劲。
半晌,他才回过味儿来:“不对呀,大哥你的能耐在我之上,你必定早发现了,干嘛要等我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