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绕过废弃的焚烧室来到一条甬道,甬道尽头是岗亭和栅栏门,四周一圈高高的围墙把蓝楼包围其中。
那是一栋墙壁涂着蓝色的三层矮楼,虽然不高但是很宽,有点类似学校的教学楼。只不过走廊和阳台都被茶色的玻璃给封得严严实实,就连窗户也都是深蓝色的玻璃,反射着灰暗的天空展现出诡异的画面。
钟泽吩咐赵九:“继续朝前开!等门卫出来先制服他!”
施筱尘说:“这一趟千万别弄出人命!”
“当然!你放心吧!我比你懂!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要开枪!杀了他们的人,就相当于我们跟他们开战了!
“这个地方为了遮人耳目,最多只有几个专人保卫!对付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医生和科学家不需要废一颗子弹,他们看到我们手里的武器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说到这里,他看到门卫从岗亭里走了出来,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然而让车内四人都意想不到的是,门卫居然打开了大门,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到来。
赵九犹豫了一下把车开进了门内。
门卫问钟泽:“是你们?这么快就过来了?不是说一点钟过来吗?”
钟泽有些茫然,只是笑着点头。
门卫又说:“唉,老张昨晚感冒发烧今天请假,正好上午有两个病人嗝儿了需要拉去火葬场火化,没人来运尸体。本以为院长会找几个小工,没想到会叫上你们!”
“哦……哦!”钟泽一下子明白了过来,笑道:“叫小工院长肯定不放心,素质太低了!这里毕竟是涉密场所,万一搞出点事岂不麻烦?”
“哦……对对对,有道理!”门卫说:“蓝楼地下一楼太平间,那里有人守着,你们去了就知道了!”
“好嘞!”钟泽答应一声示意赵九开车,他看着反光镜中正在关门的门卫,总觉得有些蹊跷。
施筱尘说:“不会这么巧吧?难道真有神助攻?”
“可能凑巧!”钟泽看了一眼手表:“刚那门卫说院长叫的人一点钟到,现在是十二点半!我们还有半个小时,要速战速决!”
四人提枪下车,未等门口两个站岗的警卫有所动作,游厉和钟泽上前一步用枪指住了他们。
赵九上前放倒两名警卫并用尼龙捆扎带绑住了他们的手脚,搜走了他们身上的武器。
楼内的工作人员一看闯进四名武装者,当即慌作一团,有一些女职工发出了高分贝的尖叫。
钟泽朝着天花板连开两枪吼道:“都他妈趴在地上,谁敢动一下要你们的狗命!”
说完,他抓住一名白大褂恶狠狠地问:“那个白世界的人关在哪里?”
“这……这……”白大褂瑟瑟发抖犹豫不决。
“快说!不然老子崩了你!”钟泽把手枪狠狠地抵在了白大褂的额头上。
“他……他在……三……三楼0217号房!”
“算你识相!”钟泽把那人往前一推:“走!上楼!”
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无人敢阻拦,四人很快来到三楼0217号房的门前。
钟泽从施筱尘手中接过步枪两枪破坏了门锁,一脚踹开了门。
“啊!卓柯!”施筱尘一眼就看到卓柯身穿约束衣被绑在床上,头发已被剃光,左右太阳穴还有被电击的痕迹。
一见卓柯的这副惨样,她的眼泪立刻流了下来,和游厉上前解开了绑带和约束衣。
就见卓柯目光呆滞,嘴角淌着口水,身体微微地颤抖,形同一个废人,对眼前的两人熟视无睹。
“唉!”钟泽见状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带上他我们快走!”
卓柯由游厉和赵九搀扶,钟泽端着步枪和施筱尘开路,走出了蓝楼大门。
钟泽还不解气,端起步枪对着二楼的走廊玻璃一阵扫射,叫到:“什么蓝楼,去你妈的!”
五人赶紧上车,赵九把油门踩到底,撞开栅栏门绕过几排房子冲断精神病医院后门的栏杆来到了马路上。
救护车一路狂飙,来到了一座高架桥下,一辆货车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五人下车,见没人跟来,四人长吁了一口气,只有卓柯一脸憨傻地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
“哈哈!”游厉禁不住笑道:“我以为这一趟会十分棘手,没想到这么轻松!”
“是啊!”钟泽若有所思地说:“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简直让人有些不可相信了。我怎么种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又说不上来。”
“这都是他们自负的表现,哈哈!”赵九得意地说:“他们以为没人知道那个地方,以为没人敢闯那个地方!”
“卓柯!卓柯!唉……你们看看卓柯,怎么办呀!”施筱尘带着哭腔说。
钟泽心里没有底,只能安慰:“他这种情况应该是这几天饱受折磨所致。既然那些变态医生还没有杀他,证明还有利用的价值,应该好好休息调养几天就会恢复过来了!”
“是呀!”游厉也安慰:“说不定明天他就恢复过来了!”
五人换乘货车,一个小时后抵达市郊的零幺九号仓库。
施筱尘服侍卓柯躺下后独坐床头心情跌落到了谷底,她担心卓柯就这样一直痴呆下去,如果这样,不仅身边没有可以依靠的人,而且很难再回到白世界。她现在对死并不感到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孤独地死在完全陌生的世界。
第二天凌晨四点半,施筱尘突然惊醒,恍惚中她不知身在何处,直到感觉胳膊酸麻才想起是趴在卓柯的床头睡着了。
为了不打扰熟睡中的卓柯,她慢慢起身甩了甩胳膊,很快眼睛适应了黑暗。借着窗外黯淡的光,她发现卓柯不见了!
嗯?施筱尘感到奇怪,看了一眼打开的房门心想:难道是卓柯上厕所起床把我弄醒的,既然这样,卓柯是不是已经恢复部分神智了?想到这里,她的内心止不住地激动。
等了几分钟,卓柯没有回来,又等了几分钟,卓柯还是没有回来。施筱尘感到有些不对劲,来到厕所没有发现里面有人。
“卓柯!”施筱尘压低声音叫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应。
坏了!他该不会跑到外面去了吧!施筱尘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打开二楼走廊的灯,看到仓库的大门是关着的。
“卓柯!”施筱尘叫了一声慢慢走下楼梯,当她拉开仓库大门的时候,门外躺着一个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啊!”施筱尘叫出声来,这时游厉、钟泽还有赵九等人也提枪跑下楼,自从施筱尘喊第一声卓柯的时候,他们就醒了。
钟泽打开仓库门口的灯,看到值夜的手下倒在血泊之中。他大惊失色,发现手下是在仓库内被割喉致死然后再被拖到门外,凶手的杀人手法非常专业。
钟泽瞪着血红的双眼问:“我刚才听你喊卓柯,是不是他失踪了?”
施筱尘说:“杀人凶手绝对不是卓柯……卓柯的为人我很清楚!”
“哼!”钟泽冷笑一声说:“你看你的刀还在不在身上!”
施筱尘一摸自己的口袋,里面的折叠刀不翼而飞,这一下无言以对。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已经不是你所认识的卓柯了!”
“不对!”游厉说:“以卓柯的能力他不需要杀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会不会是有人过来又把卓柯给掳走了?”
“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钟泽说:“给你们半分钟赶紧回房拿好装备,先离开这里再说!”
众人拿好装备进入卡车,赵九娴熟地把卡车倒出仓库、调头,刚驶出二十米,远处忽然一声枪响,卡车前档玻璃多了个窟窿眼,赵九头部中弹,温热的血浆混合着脑浆溅到了后排的施筱尘和游厉脸上。
卡车失去控制,好在速度不快,车头撞到旁边一间仓库的墙壁后停下。
这时,从这间仓库旁边的巷子里跑出一群全副武装的人,一拥而上包围了卡车。
车内的六人束手就擒,他们被绑住手脚拖进钟泽的仓库跪成一排。
一个头戴红色扁帽,脚穿红色战术靴,身穿红色制服的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仓库,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康保精神病院病号服的光头。
红衣人笑眯眯地看着眼前这六人,最后目光定格在钟泽脸上:“钟老板!别来无恙?”
钟泽先是一愣,接着咬着牙吐出了四个字:“原来是你!”
施筱尘也一愣,此人正是前天中午在餐厅见过的那人——特任局局长瞿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