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口中的消息不一定可靠,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无疑给卓柯打探牛人会增添了不少信心。
车夫打了个哈欠说:“我先躺一会儿,你看着车。”
卓柯一愣:“这个……我完全不会呀!”
“嘿嘿,老马识途!刚刚喂饱的,跑个一天没问题。你看着它们别跑太快就行,如果你感觉速度太快了,用力拉一拉缰绳它们就减速了!但是别太用力,太用力它们就不跑了!”
“哦……好吧!”卓柯接过缰绳有些紧张,足足盯着这五匹马十分钟,见它们都齐心协力朝着目标不快不慢地奔跑,这才放下心来,心想:既然这位车夫对牛人会这么痛恨,我何不跟他道出一些实情,就说自己是白世界的人,要进入牛人会打探,没准他会想办法把我带进牛人会的老巢。
主意拿定,他刚要开口说话,结果看到车夫躺在靠背上口张得老大,已经睡着了!
各大农场通往牛人会的路虽然不像白世界那样随处可见的柏油路和水泥路,但路面也十分宽阔平整,以硬土为基底,上面铺满碎石,十分好走。
下午六点,天色暗了下来,马车来到了一片四周都是竹林的地方,碎石路面变成了有些颠簸的石板路,前方不远隐约可见一些红砖青瓦的房屋,里面亮着昏黄的灯光。
卓柯有一种强烈的预感:牛人会的总部就要到了。
这时,车夫在轻微的颠簸中睁开了眼睛,酒也醒得差不多了。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看了看:“哟,天都要黑了!经过这片竹林再走几分钟就到牛人会总部了。”
“哦,没想到这么远。既然快到了……那……您先走吧!”卓柯把缰绳交给车夫:“我在马车上坐了这么久,腰酸背痛不说,尿也憋得慌,而且好像还有点闹肚子。”
“呵呵呵!我一样!你怎么半路不解决呢?可不能到这附近随地脱裤子拉屎!吕晓骏是个洁癖,把这一带都打理得干干净净,上露天厕所如果被巡逻的士兵逮到,你会坐牢的!
“这样吧,你随我一同进去,我跟他们是老熟人了,我就说你是我的伙计,他们不会起疑。你到里面上个厕所,顺便可以打听打听你的那个同乡。
“我来这里都要过一夜第二天再走,人休息不说马也得休息,正好明天你可以跟我一同回去,节省不少脚力。”
卓柯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心想运气不错,不仅问出了木神可能囚禁的地方,还能捎带着入进牛人会。
很快,马车来到了牛人会总部外围通往正门的桥头,卓柯抬眼一看,不由暗叫一声:“好家伙!”
牛人会总部修造的如同古代的城池,围墙高而结实,采用钢筋混凝土浇筑,上面有成群结队的士兵巡逻。外围的护城河里没有水,取而代之的是一圈带有尖刺的绿植。这些尖而长还带有倒钩的尖刺,光看到就让人隐隐作痛。
桥头士兵迎了上来,见车夫旁边忽然多了个人感到有些奇怪,因为这些年来都是车夫一个人进出。
此刻天色将黑不黑,还没点灯,士兵看得也不是太清楚。
“这人是谁?”士兵指着卓柯问车夫。
“哦,他呀……呵呵!”车夫笑道:“我老了,身体不行了,得找个接班人。这是同村的一伙计,身子骨结实,可以帮我干点事,今天就让他过来搭把手顺便学学驾车。”
“哦,原来如此!”士兵仔细打量卓柯,见没有什么异样,转回头跟其他士兵招呼一声后放行。
马车踢踢踏踏来到桥的中间,前面的大门还有四名士兵看守。
“怎样?简单吧?哈哈!这就是老熟人的好处!”车夫说着说着脸色突然变了,猛地一把拉住缰绳让马匹停住,厉声喝道:“快!我旁边这个是奸细!你们抓住他!”
车夫的这句话如同突然响起的一个炸雷,吓得卓柯一哆嗦。他万万没有想到车夫会出卖自己,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看到桥头和大门口的士兵前后夹击冲了过来。
怎么办?卓柯情急之下赶紧使用特殊能力,然而却力不从心。他暗叫不妙,料想周围必定藏有抑制器。
前后的守卫越来越近,他决定掏出手枪拼一拼。
马匹感受到了前方几个士兵的杀气,其中一匹马抬起前蹄发出了几声嘶吼。
卓柯的脑袋里闪现出一个念头:必须要进入牛人会总部,不然白来一趟不说,以后就算里面没有了抑制器,由于对里面完全不熟,也无法利用任意穿梭出现在里面。
他从车夫手中一把夺过缰绳用力抽打面前两匹马,接着起身朝一匹马的屁股狠狠踹了一脚。
“咴咴咴……”那匹马长嘶一声带头就跑,其余四匹马也跟着猛跑。马车突然加速,卓柯感到了一阵强烈的推背感。
“你个兔崽子想干什么!”车夫想要起身制止,卓柯用余光瞧见,抬起胳膊用肘关节打在了车夫的太阳穴处。
“哎哟!”车夫叫唤一声眼冒金星。
正往前冲的四名守卫也没料到这几匹马会疯了似的往里闯,他们现在举枪已经来不及了,纷纷闪身往旁侧躲避。
马车贴着四人的后背呼啸而过冲进大门,卷起的一阵风把两名守卫的帽子都给刮飞了,落入了下面的沟里。
守卫桥头的士兵赶到,一人见马车已经进入大门,惊道:“妈……妈的!给我追!”
马车如同一阵黑色的旋风冲进了牛人会总部继续往里跑。
里面的人纷纷惊叫躲避,现场乱作一团。
卓柯猛拉缰绳,趁马车减速,顺着马车的方向跳下车,落地的瞬间一个前滚翻起身靠在了一面墙上。
他见没人注意他,贴着墙朝里面跑,很快拐进了一条甬道。
他继续往里跑,看到了一面流苏门帘,里面黑咕隆咚的。他想也没想拐了进去,等大口喘气闻到一丝异味后才发现这是一个公共旱厕,虽然坑位很多,但不是特别臭,里面打扫得十分干净。
看到这里,卓柯心里有了谱,确定了自己在牛人会总部内的位置。他先前看过多次桂荣贵和桂荣富兄弟俩所绘制的地图,已经牢记于心,上面就标有这个旱厕的位置。
这时,厕所里的灯亮了,接着外面响起了尖锐的警报声。有一人突然从前面的一个蹲坑站起身,手忙脚乱地提裤子系腰带。
卓柯吓了一跳,赶紧跨进旁边的一个坑位蹲下身,尽量把自己隐藏在阴影之中。
“他妈的,屎都没拉完!啥情况啊这是……”那人骂骂咧咧地冲出了厕所。
卓柯松了口气,掏出手枪冲出厕所,发现方才跑出去的那人已经不见了。
虽然此刻周围都亮起了灯,但是这条甬道内还比较黑暗。
这条甬道不是死胡同,而是通往牛人会勤杂人员的集体宿舍,里面都住着保洁人员、食堂工作人员、锅炉工、洗衣工等。
卓柯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时针指向晚上六点半,正是牛人会晚饭的饭点,他料想绝大多数人此刻都应该在食堂排队打饭,于是毫不犹豫冲进了宿舍区。
果然,三栋宿舍楼里密密麻麻的窗户没有几扇亮着灯。
卓柯心中暗喜,觉得原本刺耳的警报声变得柔和了许多。他冲进了一个漆黑的楼梯间,心想:让你们先找找,等找不到我你们收网了再行动!
卓柯一口气跑到五楼顶层,有副梯子靠在墙壁上,上端直接靠在通往楼顶天台的方形出口上。
天台的盖子是打开着的,他顺着梯子爬了上去,就在他的头刚冒出去,突然从后脑勺方向射来一道强烈的光,瞬间把他半个头的影子拉得老长。
不好!卓柯缩回头吓出了一身冷汗,正巧此刻刺耳的警报声也戛然而止。他抬头看向天空,这束光往一旁扫了过去,周围恢复了黑暗。
他迅速爬上楼顶,猫着腰来到天台边缘的围墙探出头,看到前面不到百米耸立着一座七八层楼高的了望塔,那道强光就是塔顶的探照灯射出的。
好险!卓柯背靠着围墙一屁股坐了下来,不知道被塔上面的人看到了没有。心想:为什么那两兄弟画的地图没有这个塔?难道为了防范我的到来而新修的?
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这道光,它转了两圈,每次扫到这个宿舍楼顶的时候都要停留片刻。
卓柯的身体完美的藏匿在围墙所投射的阴影之中,同时他看到牛人会总部东南西北还有四座了望塔,上面的探照灯也在四处扫射。
他决定就在这里吃点东西,等晚一些后再行动。
听着四周牛人会士兵四处搜查闹出的动静与叫骂,卓柯觉得有些可笑。他简单地吃喝完毕,刚伸了一个懒腰,楼下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和说话声。
一人骂骂咧咧地说:“我中午就饿着肚子,本想晚上饱餐一顿的,结果……唉!我还是太冲动了,应该先稳住他再动手也不迟!”
车夫!卓柯一惊探出头,借着宿舍楼楼底昏暗的灯,果然看到那个车夫和一群牛人会的士兵从通往勤杂工宿舍的路口快步走了进来。这支庞大的队伍训练有素,自觉地分成了数支小队朝不同的楼栋跑去。
车夫和一支小队来到了卓柯所在的这幢楼,四人一组分别守在了楼下左右的两个楼梯口。
“老周,要不要我派个人跟你上去?”一士兵扬了扬手里的对讲机:“我问了中塔上的兄弟,他说没有发现这里有异常,楼顶、地面甚至所能看到的房间都没发现那家伙。”
“哟,这哪能劳烦你们。”车夫毕恭毕敬地说:“既然中塔说了这里安全,那就没问题。哪有那么巧,那小兔崽子能跑到这栋楼?这不还有你们守着在嘛,我一万个放心。”
他冲周围几个士兵笑了笑,大步流星走进了楼内。
中塔?难道就是我旁边的那个了望塔?卓柯想到这里朝中塔望去,看到那盏探照灯已经转完一圈正朝这里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