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前堃陡然一惊,带着众人往垃圾场的方向跑去。
毛子捡回了一条命,长吁一口气瘫软在地。
黄五几人现在看到毛子就来气,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群起而攻之,把毛子揍了个奄奄一息。
黄五还不解恨,解下裤腰带往毛子身上尿,狞笑着说:“原来你个狗日的想占头功!他妈的!要是先前你跟我们说了,我们一起逮到那三人,现在都已经是牛人会的人了!”
“老黄!”甘贵说:“现在我们还有机会!牛人会那帮家伙都是一群傻鸟,这次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刚才的爆炸肯定是卓柯他们的同伙干的。我刚注意观察了一下地面,有三条泔水印朝着货运站出租屋方向。
“想想,那三个家伙从桶里出来肯定不敢往垃圾场的方向走,那会儿我们还在那里呢。
“如果是我肯定选择往回走,你们搜查过的地方肯定不会再搜查了吧?嘿嘿!越危险的地方也是越安全的地方。”
李东附和道:“嗯,老贵说的对!有道理!”
“好,我们走!”黄五说着拉上裤子拉链,往血肉模糊的毛子身上吐了一团口水。
这时,朱前堃赶到了离垃圾场北侧一里地的爆炸现场。、
那是一个破旧的空砖房,已经被炸塌一半,里面躺着十几具不成人形的尸体。
朱前堃头皮发麻,刚出房子,远处又是一声剧烈的爆响,爆炸的火光映红了黑暗的天空。
朱前堃抖了一下,带着手下继续朝爆炸的地方赶。
爆炸是在乡镇结合部一条叫琼巷的巷子,数十名伤兵躺在地上鬼哭狼嚎,两边的墙壁都给炸塌了一截。
一名小队长一瘸一拐地走上来,哭丧着脸说:“报……报告朱大队长,卓柯、勤俊彪和钱秋三人……呃……逃……逃走了。”
“什么?”朱前堃又气又急,狠狠地扇了小队长一巴掌,有点不敢相信地问:“他们怎么逃的?”
小队长说:“您留下我们这十几人走后二十分钟,我们听到旁边的巷子里有动静,走过去一看是正是那三人。
“三人手上没有枪,我们一看机会来了,刚要举枪射击时,没想到三人钻入了另一条巷子。
“我和兄弟们进入巷子穷追猛赶,哪知对方在一个拐弯处设有炸药,我们刚到就炸了,死伤十六人,他们趁乱跑了。
“混乱过后,有三四个轻伤的兄弟清醒过来继续追他们,结果我听到几声枪响。我走去看,这几个兄弟已经被放倒了。卓柯现在应该……应该已经离开抑制器的范围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朱前堃怒道:“明明知道他们手里有炸药还上当跑进巷子里追?”
“这……”小队长说:“看他们满身污秽、慌不择路的样子,我以为是其他兄弟们扔的炸药……”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其他人清点战场!”朱前堃不耐烦地吩咐一声,自言自语地嘀咕:“这三人会不会有五行社的人帮忙?”
原来,卓柯、勤俊彪和钱秋在泔水桶里听黄五这一伙人去垃圾场后都从桶里爬了出来。
他们认为到里面继续待着还不如让牛人会的人给捉了去。
勤俊彪检查了一下防水塑料袋里的炸弹和火柴,低声说:“趁现在周围没人,我们先往回走,等身上的泔水差不多不往下淌后再返回到垃圾场躲藏!这些搬运工目光短浅并不聪明,我们就躲到他们搜过的垃圾堆。他们搜寻一圈无果后我们再往北走,那里是一个叫琼巷的小地方,有许多暗巷,方便我们闯出包围圈。”
三人先往住宅区走了百米,然后折返,来到了离垃圾场不远的一个低洼地,见黄五这伙人搜寻了一个垃圾堆继续往前走后,悄悄地躲到了这个垃圾堆里。
就在这时,朱前堃带的人赶到,毛子告密。
待众人离开垃圾场后,三人往北走,结果在半路上发现了一支牛人会的搜查小队,这只小队刚搜查完周围的一些散户。
三人躲在一个破败的砖房后,这里以前是一个小型养猪场,后来经营不善倒闭了。
卓柯尝试着感应了一下,发现还是有抑制器的能量。
他说:“怎么办?周围都是平地,没有遮挡,就躲到这里干掉他们?”
勤俊彪探出头看了一眼,发现这支小队朝这里走来。
他从防水塑料袋里掏出一捆炸药在手里掂了掂:“可以,我丢炸弹你补枪!”
不一会儿,队伍晃着手电靠近了,来到了养猪场的门前。
勤俊彪捡起一块大石头从后窗扔进了养猪场。
小队长本想先派两个人进去搜查,听到动静后自己冲了进去,所有队员紧随其后。
这可是个好机会!勤俊彪点燃引信,把炸药扔进去,不偏不倚落在了这支小队的脚下。
一声巨响,砖房稀里哗啦塌了一半。
时间紧迫,三人不敢进去查看,他们继续逃命,很快跑到了琼巷。
琼巷跟北货运站的租户区不同,里面居住的人比较复杂,大部分是暗娼,剩下一部分都是本地的农户,兼职做一些搬运工、菜贩子,还有一些没有什么正经的工作,整天游手好闲偷鸡摸狗。
三人跑出一个巷口,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支小队守着。
好在这是一个十字路口,勤俊彪惊出一身冷汗,趁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钻进了对面的巷子,卓柯和钱秋紧跟不舍。
来到一个弯道的中间位置,勤俊彪停下脚步把剩下的五个炸弹用橡胶圈捆在了一起,接着把所有的引信捻成了一根。
他听到追兵快要靠近后,点燃引信把炸弹放到了地上,然后用空了的背包包给盖上了以便掩盖火星。
三人跑过弯道又往前跑了不到十米,爆炸声响起。卓柯跑在最后,背后巨大的气浪推得他差点摔倒。
五分钟后,三人冲出了琼巷,再也没有碰到牛人会的人。
他们继续往前跑,经过一片刚建好地基的工地后来到了一片荒野。
这里四周都是树林,中间夹杂着一些坟墓,冰冷的灰白色墓碑在被黑色薄云遮盖的月光下显得十分诡异。
“你再试试看!”勤俊彪说:“这里还在抑制器的范围吗?”
卓柯试了试,心中大喜:“没有了!”
“那你得赶紧跟我们搞点武器过来!”钱秋紧张地看着四周说。
“这……这里太黑了,环境我还没摸透,我怕去了回来不了!”
“别急!”勤俊彪说:“现在暂时安全了!牛人会的人应该不会很快追过来,我们继续赶路,去客运站。”
四个小时后,接近半夜十二点。三人沿着五通城的北郊外围绕了一段距离后继续往东走,来到了五行之塔。
五行之塔是整个中立界的标志性建筑,十分古老。以前暗世界五行文化盛行的时候,这里成为了精神信仰的象征之地。
中立界的人不必多说,地狱界和无上界有条件的人每年年底都要漂洋过海来这里拜祭五行之神,不乏一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五行之塔为正五边形,整座塔高一百五十米。建塔的所用的花岗岩均为白、绿、黑、红、黄五种颜色,分别代表着金木水火土。底层的每一边各有一尊古老的五行之神雕像。
自从上一次暗白世界互通,两界一战后,五行之神陨落,五行文化也迅速在暗世界瓦解,中立界被牛人会占领。
现在的五行之塔和周围的庙宇依旧开放,只不过管理者换成了牛人会的人。
一开始这个地方是封闭的,但牛人会发现依旧有不少五行之神的信徒过来这里祭拜,怎么赶都赶不走。后来他们一商议,索性开放了,这样一来维稳不说,还可以收到不少香火钱充入国库。
三人来到了环绕五行之塔的广场,这里的温度一下子高了许多。围绕在塔下一圈的香炉青烟袅绕,周围扎满了帐篷,有些里面还亮着烛光。帐篷之间聚集着不少五行之神的信徒,有的小声地聊着天,还有不少人直接席地而睡。
借着火光,三人看到威严的五行之神雕像不由得肃然起敬。卓柯更是想起了一冥和木神孟森,鼻子发酸几欲落泪。
三人找到广场旁边的一个公厕依次洗了个澡,找一位常住此地的香客要了一块肥皂顺便把衣服也洗了,然后找了一块靠近香炉的空地,躺在地上一直熬到了第二天天亮。
五行之塔有专人跑运输,有几条常规的路线一直长盛不衰,其中就有到五通城的。
好在卓柯还剩下不少银币,三人包下一辆开往五通城的三轮车,直接前往长途汽车站。
之前管理松懈的汽车站现在突然严格起来,牛人会的治安队增兵不少,每个过往的旅客都严加盘查。
卓柯悄声说:“牛人会加强了警戒,长途汽车站肯定有抑制器。”
说完,他尝试着感应了一下,果然不出所料。
勤俊彪想了想低声说:“看来凭票安检上车是不可能了……我有个办法!卓柯,你还有多少钱?”
卓柯打开带有馊味的手包大致看了看:“差不多三十枚银币!”
勤俊彪对司机说:“师傅,我们不去长途汽车站了,临时有事。请问你这车现在能卖多少钱?”
司机愣了一下,然后说:“我这车不卖,我还要指望它干养我们一家三口呢!”
“三十银币够不够?”
“啊!三十银币啊,这……够了!”司机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心中则暗喜:嘿嘿,三十银币差不多可以买一辆更好的新车了!我这破车都开了五六年了,世界上真有这么傻的人?
“那我们买下您这辆车!”勤俊彪说完从手包里拿出三枚银币,把剩下的三十枚银币连包一起通过隔板间的小窗递给了司机:“您数数!”
司机认真数了数笑道:“呵呵!你们可不许反悔啊!咱们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车是你们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