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的鬼气是被江亦特意封住的。
无论怎么说,他如今也只是个孩子,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万一要是一不小心弄死了许良才,之后去地府之后还得被审判。
许良才听到乐乐的话,先是一愣,这小鬼伤不了他?
随后他又迅速反应过来,这些年来,他求神拜佛,身上是有被开过光的佛牌的。
鬼都怕这些东西。
所以这个小鬼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无法对他做什么的。
之前田诗语母子俩出现的时候,他一下慌了神,现在冷静下来,才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鬼魂一般是不能伤害人类的,不然下地府之后是要受苦的。
而且玄师若是碰见了鬼魂伤人这种事情,也不能袖手旁观,否则他们的修行也会受到影响。
想到这里,他胆子突然大了起来。
他站起来,将脖子上挂的那块佛牌扯出来。
“哈哈哈哈哈,还想吃了老子?老子告诉你们,老子不怕!老子有护身佛牌,你们能奈我何?”
说着,他又望向江亦二人。
“还有,你们这两个臭玄师,少在这里装神弄鬼的,老子就不相信你们敢眼睁睁看着这两个鬼对我做什么?除非你们都不想当玄师了。”
江亦冷笑一声,扭头望向成福。
“成福,你看见这里有鬼了吗?”
成福哈哈大笑:“当然没有!师父,对了,我昨晚有点困,先睡一会儿,你走的时候喊我啊。”
“行,那我也睡一会儿。”
江亦说完,便双臂抱胸,靠在椅背上做假寐状。
许良才:“???”
还可以这样?
“许良才,你害得我好惨啊......”
许良才听见田诗语的声音,下意识望了过去,只见田诗语的脸突然开始腐烂,长发不断变长,无风自动。
更可怕的是,她的肚子突然开始出现了一道伤口,鲜血不断从里面涌出,很快便流到了他的脚边。
“许良才,你看看我的肚子,这伤口是不是很吓人啊?”
“你当时是怎么可以这么狠心的呢?你不是说你最爱的人就是我吗?我那么爱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疼啊?”
“许良才,你这个畜生,我好疼你啊......”
田诗语一边说,一边朝着许良才走去,脸上的腐肉一块块的往下掉,身后的长发也在朝着许良才而去。
“啊啊啊!!!别过来,你别过来!”许良才举着佛牌大声叫道,“我有佛牌,你敢动我,你一定会烟消云散的!”
田诗语笑了起来。
“佛牌?你以为这佛牌真能护住你吗?”
“田诗语,你不要胡来,我警告你,你伤了我,你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是要上刀山,下火海,你已经死了,安心去投胎不行吗?”
许良才其实并不知道所谓了鬼伤了凡人之后,地府会给他们什么惩罚,他只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惩罚都说了出来。
但这根本不会吓退田诗语。
“不行!”田诗语的长发已经卷住了许良才的身体。
“许良才,我就没有想过要去地府,你看不出来吗?我现在已经成了厉鬼了!你当年如此待我,我今日便是魂飞魄散,也一定要为我们母子俩讨个公道!”
“当年你欺骗我的感情,在我生产之际,剖腹取子,将我怀胎十月的儿子取出之后生生活埋,又狠心杀我,用镇魂钉镇我魂魄,要我永不超生,若不杀你,我难平心头之恨!”
说罢,田诗语直接伸手抓住了许良才胸前的佛牌。
佛牌闪过一道微弱的金光,田诗语只觉得手掌一阵灼热。
即便痛感强烈,但她并未放手。
她一手捏着佛牌,另一只手掐住了许良才的脖子。
黑色的指甲迅速变长,扎进他的血肉之中。
许良才感受到脖子上剧烈的痛感,又看着田诗语将佛牌捏成了粉末,这才知道她并不是在吓唬他。
她是真的要杀了他。
许良才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头皮发麻,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仿佛能听到死亡的脚步声在耳边越来越近,无尽的恐惧将他吞噬。
田诗语眼中杀意尽显。
“你以为已经过去二十年了,没有人知道你做了什么,也没人能拿你怎么样了,是吗?”
“许良才,你放心,我可以的。”
“没人为我讨的公道,我亲自来讨!”
“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吧,我来折磨你......”
“哈哈哈哈哈......”
许良才的脸因为窒息憋成了紫红色,死亡的恐惧笼罩着他。
突然,空气中出现了一阵骚味。
“许良才,原来你这么怕死啊......都吓尿了呢......哈哈哈哈哈......”
“我招......我都招......我认罪伏法,放......放了我......大师,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
许良才朝着江亦二人伸出手去。
他已经意识到田诗语并不是在吓他。
她是真的能做得出任何事。
与其被她带走,他宁愿先认罪伏法。
那样的话,他可能还有一丝机会。
可若是被田诗语杀死,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田诗语,”江亦喊了一声,“够了。”
田诗语回头看了眼江亦,心中虽有不甘,但想起江亦之前给她说的话,但是收回了手。
许良才脖子一松,骤然得到新鲜空气,身子一软,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
江亦等了一会,见许良才呼吸恢复正常了,瘫坐在地上,开始询问。
“当年帮你做法的人,到底是谁?”
许良才这时已经被吓破胆了,自然是有什么说什么。
“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他叫凌虚道长。”
“你是怎么找到他的?”
“我没有找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当年我做生意赔了很多钱,他说我的运势不好,要帮我改运,说我改运之后便能让我们许家东山再起。”
“这些年你们没有再联系了吗?”
“没有,当年事情结束之后,他就消失了,我找过他几次,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他,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江亦又问了几个问题,确认了许良才知道的已经都说了之后,朝着外面招了招手。
王钊这才带人进来,重新开始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