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阳一遍又一遍地拨打小黑蛋的电话,想着大骂他一顿解气,可听筒里始终只有冰冷的提示音。
他气呼呼的直接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决定今晚不睡觉,就在这儿等小黑蛋回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深夜已至,小黑蛋依旧不见踪影。
这太不符合常理了,要知道小黑蛋可是个十足的工作狂魔,作为海上明月俱乐部的大堂经理,这个时间正是会所最忙碌的时候,他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翘班。
要说小黑蛋是怕被责怪而不敢回家,那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苏阳不像苏向那么严厉,就算再生气,也不过是骂几句罢了,不会真的拿他怎么样。
社会上如今这么乱,难不成小黑蛋被人抓去割腰子了?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
小黑蛋是什么人?
那可是地下组织的头子,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这个黑老大?
苏阳越想越困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干脆起身换好衣服,打算亲自去天眼会看看情况。
他刚走到大门口,就看到一辆豪华轿车稳稳地停在路旁。驾驶室的门打开,一位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来。
苏阳定睛一看,竟然是顾氏医药集团的创始人——顾元德老先生。
顾元德在医学领域地位超然,威望极高,同时还是位着名的慈善家,累计捐款近百亿,被大家亲切地称为“在世活佛”。
而且,他还是地下组织天眼会的二把手,江湖上的黑手党都尊称他为“二爷”。
顾元德满脸焦急,脚步匆匆地朝苏阳走来,双手抱拳道:“小哥,安好。”
苏阳微微一愣,赶忙弯腰回礼,问道:“二爷爷好,这么晚了,您来这儿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来找我们白爷,他可在家?”顾元德语气急促地询问。
听到这话,苏阳心里咯噔一下,“啥!小黑蛋也没在天眼会吗?”
顾元德眉头紧锁,“不在,白爷一天前说出门签收一批货物,到现在都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我还以为他回你这儿了,所以过来找找。”
“这!我还以为他在你那儿呢。”苏阳说着,急忙掏出手机给苏向打电话求助。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苏向略微沙哑的声音:“老弟,怎么了?”
“哥哥,出事了,小黑蛋不见了!”苏阳焦急地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别急,他是不是去天眼会了?”
“哎呀,没有,二爷爷说……”苏阳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向,“哥哥,你说他是不是出事了?”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应该是。你让他去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好!”苏阳挂断电话,对顾元德说:“二爷爷,我们先进去说吧。”
到了办公室,苏阳泡了杯茶递给顾元德,说道:“二爷爷,您先坐会儿,我哥哥马上就来。”
“好,好,没关系。”
顾元德从沙发上起身,双手接过茶杯,又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待着。
另一边,苏向挂完电话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这一动,睡在他臂弯里的命喜也被惊醒了。
“嗯?苏向,你要出去吗?”命喜揉着眼睛问道。
苏向一边穿衣服,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嗯。小黑蛋八成让人宰了,我得去找找。”
命喜瞬间没了睡意,也跟着坐了起来,露出脖颈上密密麻麻的吻痕,“啊!那,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接着睡吧。”说着,苏向已经穿好了衣服,大步朝门口走去。
命喜担忧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最后咬了咬嘴唇,又躺回被窝里,望着天花板,小声嘟囔:
“老天爷保佑,小黑蛋可千万别出事。”然而,命喜的祈祷并没有起到作用。
苏向运用自己的术法进行精准搜寻,最终确定小黑蛋的气息是在南部某处的一座大型工厂消失的。
这个地方离海上明月俱乐部足有数千公里远,而且附近十分荒凉偏僻,几乎没有人烟。
“我这就打电话,召集车队立即出发!”顾元德说着,便要掏手机。
“那多麻烦。”苏向说着,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三人的身影便从原地消失,等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千里之外。
在他们的正前方,一座冰冷的大型工厂赫然耸立着,其中隐约可见灯光闪烁。
“走,过去看看。”
苏向一挥手,率先冲进了大门。三人踏入工厂,腐肉与腥臊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地面凝结着暗红的血痂与碎肉残渣,
车间内矗立着数排锈迹斑斑的悬挂式屠宰架,冰冷的铁钩在穿堂风中轻轻摇晃,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传送带早已停止运转,橡胶表面布满干涸的血渍,蜿蜒如暗红溪流。
角落里堆积的脱毛机和骨肉分离机布满尖锐齿轮,此刻却沉寂如巨兽的骸骨,缝隙间还卡着几缕未清理干净的羊毛与碎骨。
“这是宰杀牲畜的地方吗?”
苏阳说着,俯凑近墙角的金属台。台上散落着沾满血污的电击棒,粗粝的麻绳,还有半卷未使用的麻醉剂。
几团带血的毛发黏在台边,混杂着碎皮与肉屑,在幽蓝光影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这不是普通屠宰场。”
顾元德的声音低沉发紧,“牲畜宰杀不会用麻醉剂,更不会...”他抬头看向天花板垂下的铁链,链尾锁着的不是挂钩,而是几副人类手腕粗细的镣铐。
苏阳咽了口唾沫,颤抖着伸出手指摸向镣铐,只觉浑身鸡皮疙瘩直往外冒。
“小黑蛋他……”
他本来想说,“他该不会被这些镣铐捆住了吧?”但话到嘴边他硬生生吞了回去,因为这根本解释不通,他不相信那小子会乖乖束手就擒。
除非他疯掉了。
苏向紧盯着地面上拖拽的血痕,那痕迹呈暗红色,边缘已经微微发黑。顺着血痕望去,角落里堆放着几个巨大的金属笼,本该关牲畜的铁栏上,却缠绕着断裂的锁链和几缕人类的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