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炽热地烘烤着每一寸土地,海风携带着异域的气息,吹拂过古老的城邦与广袤的原野。
“总督大人,三哥修仙学院首批学员说要练瑜伽辟谷,把咱们发的锄头熔了打坐垫!” 沙鑫民一路小跑着冲进总督府,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几件被烧得扭曲变形、面目全非的铁器,脸上满是哭笑不得的神情。
李奇彼时正端坐在宽敞的书桌前,手中的毛笔饱蘸墨汁,正要往刚拟好的《恒河卫生管理条例》上庄重地盖印。
听闻此言,笔尖猛地一抖,在那刚写好的 “随地排泄罚款五文” 几个大字后面,划出了一条蚯蚓似的歪歪扭扭的墨迹。
他抬起头,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既有无奈又有几分好气又好笑的意味,轻叹一声:“三哥的民众想法总是如此天马行空。既然他们不想好好种地,那就让他们到山上去修仙吧。”
参谋长张汉在一旁憋着笑,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赶忙递上一幅孔雀王朝古地图,恭敬地说道:“山长,按您之前的吩咐,那些不愿种地、一心想求下世宝贵的,都送去西高止山脉了。不过,今早有一伙苦行僧跑来抗议,说咱们发的登山杖硌屁股,实在是难用得很呐……” 话未说完,自己又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些一心求来生宝贵的苦行僧休息时坐在登山杖上。
李奇接过地图,展开端详,嘴角也泛起一丝笑意:“这事儿啊,还得想法子周全些。苦行僧们有他们的坚持,咱们也得顾及他们的感受,再去改进改进登山杖。”
窗外,湛蓝的天空下,突然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汽笛长鸣。
众人移步窗边望去,只见十二艘铁甲舰威风凛凛地拖着缴获的西班牙运酒船,浩浩荡荡地返航。那铁甲舰的船身在阳光下闪耀着冰冷的金属光泽,船头劈开海浪,溅起白色的水花。
海军司令郑大木的大嗓门穿透层层甲板,远远传来:“老梁!把你偷藏的雪茄交出来!上次在科伦坡,你可欠我一根,别想耍赖!” 伴随着他的呼喊,码头上一片忙碌喧嚣,士兵们忙着搬运物资,装卸货物,欢笑声、吆喝声交织成一曲热闹的乐章。
金奈码头?午时三刻
烈日高悬,金奈码头热闹非凡,商贩的叫卖声、搬运工的号子声、船帆在风中的猎猎声,此起彼伏。
李奇身着一袭轻便的便服,蹲在香料摊前,仿若一个普通的过客,饶有兴致地数着地上忙碌爬行的蚂蚁。
一旁的柴婉儿,身姿婀娜,一袭艳丽的长裙随风飘动,正用流利的泰米尔语和卖槟榔的老妪你来我往地杀价,那模样既精明又带着几分俏皮。
突然,旁边的巷子里传来一阵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
众人侧目望去,只见三个醉醺醺的葡萄牙水手,满脸通红,脚步踉跄,正围着一个身着纱丽的少女肆意调笑。
“小娘子,这琉璃珠换你……” 那红毛汉子话还没说完,李奇的折扇已如一道闪电般敲在他后颈。
这一击看似轻巧,却带着十足的劲道,打得那水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柴婉儿顺势敏捷地抽出裙下暗藏的燧发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那几个水手,用流利的拉丁语冷笑一声:“这位爷,您裤腰带系的可是西班牙王室徽章?私用王室之物,可是大罪,您可得掂量掂量。” 她的眼神冷峻如冰,透露出不容冒犯的威严。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冲来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胖老头,手里拎着的铜锣叮当乱响,边跑边喊:“谁敢动我闺女!” 待他跑到近前,众人定睛一看,老头胸前竟挂着一块雕刻着 “永乐通宝” 纹样的翡翠牌 —— 正是当年郑和船队留下的珍贵信物。
李奇见状,微微拱手,和声说道:“老丈莫急,令嫒并未受伤,这几个狂徒,定当严惩。” 老头听闻,又惊又喜,连连道谢,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海得巴拉城郊?未时
骄阳似火,炙烤着大地,海得巴拉城郊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与燥热的气息。
金多星满头大汗,汗水湿透了衣衫,他一边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气喘吁吁地指着山顶那座高耸入云、看似坚不可摧的神庙喊道:“总督大人,您瞧,这破城当年蒙古人都没打下来!那可是出了名的易守难攻啊。”
话音未落,城墙垛口突然伸出一排黑洞洞的火绳枪,在烈日的映照下,枪身闪烁着冷光。
守军将领的包头巾鲜艳夺目,红得刺眼,在城头威风凛凛地巡视着,那眼神中满是对来犯之敌的轻蔑。
陆战旅长关柱子嘴里嚼着甜滋滋的棕榈糖,不紧不慢地嘟囔着:“这破墙还没南京夫子庙结实。”
说着,他不慌不忙地掏出新式测绘仪,那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正好晃在守军的眼睛上。守军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下意识地揉起了眼睛。
趁着对方揉眼的短暂功夫,二十门改良版虎蹲炮已在菩提树下悄然架好。
炮手们个个神情专注,眼神中透着冷峻与果敢。
“放!”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裹着刺鼻辣椒粉的开花弹如雨点般飞向城头。
刹那间,城头被炸出一片浓烈的红雾,刺鼻的辣椒粉弥漫在空气中,守军们被呛得喷嚏打得比枪声还响,阵脚大乱。
李奇忽然抽了抽鼻子,眉头微皱,转头对金多星说道:“老金,他们这护城河是不是三十年没清淤了?这味儿,可够冲的。” 金多星尴尬地挠挠头,嘿嘿一笑:“总督大人,这城多年疏于打理,这些守军把护城河当成是下水道了。”
胜利游行?申时二刻
阳光逐渐变得柔和,洒在海得巴拉的街道上。明军士兵们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却又尽责地清扫着街道,扫帚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二十头神牛被套上大车,那牛车在阳光下散发着油漆的香气,与神牛身上那特有的气息形成一种奇特的反差。
柴婉儿手持一个大喇叭,清脆的声音传遍大街小巷:“父老乡亲们!拉完三车粪奖二两茶叶!这可是改善咱们生活环境的好事,大家踊跃参与啊!”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鼓动与期盼。
突然,有一头白牛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猛地撂蹶子狂奔起来,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般冲向刚砌好的公厕,只听 “轰隆” 一声巨响,公厕被撞出个大洞,砖石散落一地。
“我的亲娘咧!” 重装旅长曾用青瞪大了眼睛,惊呼一声,随后拔腿就追,那身厚重的铠甲随着他的奔跑发出哐哐的声响,铠甲缝里不知何时插满了慌乱中刮到的芒果树叶,模样甚是狼狈。
金巴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手中把玩的茉莉花也随着她的笑声纷纷落下,有几朵正巧落在李奇肩头。她好不容易止住笑,喘着气说道:“大人可知这牛是湿婆坐骑?在咱们这儿,可神圣着呢。”
李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本督还知道牛粪能当燃料。” 说着,他顺手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张告示,大步走向城墙,在众人的注视下,稳稳地将告示贴上,朗声道:“明日开始卫生评比,最干净的街道奖十口铁锅!大家都动起来,让咱们的家园焕然一新。”
总督行辕?夜宴时分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总督行辕内灯火通明,一场丰盛的夜宴正在进行。
桌上摆满了各种珍馐美味,有从当地捕获的鲜鱼,经过厨师的巧手烹制,香气四溢;还有用异域香料调味的烤肉,滋滋冒油,让人垂涎欲滴。
金多星满脸谄媚地献宝似的端出一个鎏金匣子,匣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在烛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匣子,匣中一张古老的羊皮卷徐徐展开,众人凑近一看,竟是标注着季风航线的珍贵海图!那海图上的线条蜿蜒曲折,标记着一个个神秘的岛屿、暗礁与港湾。
李奇眼中闪过一抹惊喜,接过海图,就着醇厚的椰子酒,借着烛光细细端详。
看着看着,他突然拍案大笑:“怪不得西班牙人死守科伦坡!这航线图上的暗礁标记…… 这可是通往无尽财富与霸权的关键啊!”
话没说完,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震得桌上的杯盘都微微晃动。
众人惊起,出门一看,原来是两头神牛不知怎的,把葡萄牙人的青铜炮当痒痒挠,正用牛角蹭得不亦乐乎。
那青铜炮在神牛的折腾下,摇摇欲坠,最终城墙塌了半边,砖石滚落,扬起一片尘土。
柴婉儿匆匆进门,发梢还沾着几缕凌乱的牛毛,神色略显慌张:“刚收到情报部来信,多尔衮在秋明抢了罗刹人三十门臼炮!” 说着,她迅速展开密信,就着密码本,逐字逐句地翻译信件,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
“好个多尔衮!” 李奇把雪茄灰弹进精致的孔雀石笔洗,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峻与决断,“传令给莫少红,让商队往欧洲多运辣椒粉 —— 欧洲人也喜欢吃辣椒调料呢,咱们可不能错过这商机,顺便探探那边的虚实。”
科伦坡海战?翌日晨
晨曦微露,大海波光粼粼,科伦坡海域却弥漫着紧张的硝烟气息。
梁家富站在船头,举着望远镜,望着远处的敌阵,气得破口大骂:“西班牙人把炮台修在佛牙寺,真他娘缺德!这可是亵渎圣地啊。”
话音未落,郑大木的坐舰突然喷出一股橙色烟雾 —— 原来是炊事班又粗心大意,拿错信号弹当辣椒粉了,搞得舰上一阵手忙脚乱。
混乱中,二十艘荷兰武装商船如幽灵般突然出现在侧翼。
范德彪站在船头,举着玻璃镜,扯着嗓子喊话:“李总督!用二十箱丁香换炮击权如何?”
回答他的是梁家富果断扬起的令旗:“左舷齐射!让红毛鬼见识见识什么叫烟火秀!” 刹那间,炮声轰鸣,火光冲天,炮弹如流星般划过天际,砸向敌阵,海面被炸得掀起滔天巨浪。
海得巴拉浴室?酉时
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的窗户,洒在海得巴拉浴室的花岗岩浴池里,池水波光粼粼。
李奇惬意地泡在池中,一天的疲惫在温热的水中渐渐消散。他目光随意地扫向四周,看着工匠们在排水沟精心地镶瓷砖,那专注的神情、娴熟的技艺,让人不禁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期许。
金巴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进来,手中捧着新制的香皂,香皂散发出阵阵淡雅的香气。忽
然,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指着墙上的毗湿奴浮雕惊呼:“大人快看!这石缝里有张……”
李奇闻声起身,走到近前,只见潮湿的羊皮纸上,葡萄牙文与泰米尔文交织的记录显示,西班牙人早在三十年前就向缅甸出售火绳枪。
李奇轻轻吹了声口哨,眼中满是恍然大悟:“难怪缅甸王与吴三桂打得有来有往,原来是西班牙人在搞鬼呢!这背后的暗流涌动,比咱们想象的还复杂。”
窗外,微风拂过,飘来阵阵烤面包香。
改造后的神牛正拉着石磨,不紧不慢地碾着麦子,石磨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
伙夫在一旁挥舞着面杖,追打着偷吃的士兵,嘴里不停地念叨:“说了多少次!不准进入厨房偷包子!你们这些馋猫,要是误了大伙的饭食,有你们好看的!”
次日军议
宽敞明亮的军议厅内,气氛凝重而严肃。
李奇站在巨大的沙盘前,沙盘上模拟着南亚各地的山川、河流、城池,栩栩如生。
他手中拿着一面小旗,目光坚定地往沙盘上一处重要据点 —— 马杜赖插去,沉声道:“三日后兵发马杜赖,让吴王的翡翠商队打头阵。他们熟悉当地路况,又有商业往来,能帮咱们打个头阵,探探虚实。”
突然,侍从匆匆走进,呈上个古怪包裹。李奇疑惑地打开,竟是一个镶满孔雀石的抽水马桶!
那马桶工艺精湛,设计巧妙,孔雀石的绿色与金属的光泽相互映衬,显得华贵无比。
金多星在一旁谄笑着搓手,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总督大人,这是按您给的图纸改良的,这冲水机关用了钟表齿轮,既省力又高效,定能让您满意……” 话没说完,城外传来一阵欢呼。
众人走出军议厅,只见新栽的椰子树下,一群泰米尔少女正教士兵跳传统舞。
少女们身姿轻盈,舞姿优美,彩色的裙摆随风飘动,仿佛一朵朵盛开的鲜花。
士兵们虽略显笨拙,但也学得有模有样,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不知谁家的神牛也跟着鼓点,悠闲地晃起了鼻环,尾巴一甩一甩的,为这欢乐的场景增添了几分别样的趣味。
海风轻轻拂来,送来科伦坡方向若有若无的炮声,混着市集里喧闹的叫卖声、人们的欢声笑语,在恒河平原这片古老的土地上,酿出一曲奇异而动人的新曲。
李奇把手中的雪茄按灭在抽水马桶模型上,脸上忽然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中满是豪情壮志:“传令!给吴王送个金马桶过去 —— 就说本督祝他通体舒畅!“